() 公主府的馬車行駛到坊門時太極門上恰好敲響了第三次鼓, 鼓聲從太極門向四麵八方擴散開來,全京都二百四十坊門隨著鼓聲陸續打開。
夏長寒起得早,坐在暖烘烘的馬車裡打哈欠, 綠禾體貼地在腿上墊了張素白的毯子問道:“三娘可要稍微歇一下?”
夏長寒扛不住睡意翻湧,枕著綠禾的腿又眯了一會兒。
馬車晃晃悠悠了足有半個時辰才到了學裡。
六七早就跳下馬車擺好了踏腳凳,等夏長寒從馬車裡頭出來時徑直踩著凳子下了車。
寒風凜凜, 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夏長寒縮了縮脖子,抱著手爐往學裡走。
女學在太學隔壁,兩處學堂比鄰,太學單是大門便修建的高聳入雲,宏偉壯觀,更遑論學裡的亭台樓閣。女學則與之相反,碧瓦朱甍,小橋流水, 儘顯溫婉。
大燕的女子性情奔放, 才華橫溢,比之男子也不遑多讓, 當初女學建起之時因著與太學截然不同的建築風格,還被大燕彪悍的女人砸過許多次。
與太學門前學子的衣著單調不同的是, 女學學子或著胡服, 或著衫群,或著男裝,女學門前百花競放, 豔麗非凡。
夏長寒跟在綠禾後頭去了牡丹樓,甫一推開門,裡頭的聲浪先熱浪一步撲麵而來,乍一看,夏長寒還以為到了高中的課堂,上課之前同學們三五成群,湊在一堆嬉笑打鬨,唯一不同的便是衣著裝扮了。
夏長寒尋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她的小姐妹團看到她一窩蜂地湊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聽得畢業多年,不擅應對此種境況的夏長寒頭暈腦脹。
她將手爐輕輕磕到桌子上說:“莫急,一個個地問。”
她正對麵的少女是戶部尚書的嫡女江清影,與她最為親近,夏長寒幾日未來學裡也沒有打發個小廝去她府上說一聲,因此最是記掛夏長寒,她麵帶憂色開口:“你這幾日沒來上學,咱們幾個甚是掛念你呢。”
夏長寒笑道:“前幾日染了風寒,特地找李司正告了假在家裡歇著呢。”
四周登時又喧鬨起來,幾個少女嘰嘰喳喳,各說各話,夏長寒打起精神,一個個地應對。
直到開課的鐘敲了兩遍圍著她的小姐妹才逐漸散去。
燕朝尚武之風盛行,便是女學也設了禮、樂、律、射、禦、書、數等科目,學裡一天分了三堂課,上午兩堂室內,下午一堂室外,室外學射箭,駕車,每月的五倍數日還會學捶丸、蹴鞠、擊鞠等。
夏長寒聽係統口中知曉了課程臉都白了,大燕的女子未免太過彪悍,射箭、駕車竟也要學,她四肢不勤五穀不分,莫要說駕車了,便是射箭都拉不開弓。
係統:“放心,原身次次考試都是丁等,你便是考試時候一題不答都能捧個丁等回去。”
夏長寒驚了,造孽啊,上學就算了,竟然還要考試!
她趴在桌子上:“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上學時候一直是單身了。”
係統問:“為什麼?”
夏長寒:“因為我學習成績太好了。”
係統用數據組了個白眼出來:“就你那及格線上徘徊的分數就不要裝學霸了。”
夏長寒:“……”
係統:“對了,原身最大的希望就是考試時候能考個甲等,給她娘親長長臉。”
夏長寒:“……”
第一堂課是算術課,為著這些個權門勳貴之女日後掌家不至於被手底下的惡仆欺瞞,夏長寒聽了一會兒便開始犯困,看下頭的學子,約有半數在打瞌睡,看來無論是哪個朝代,隻要是算術課,總是十分催眠的。
夏長寒強打起精神聽課,她覺得算術課還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算術課後是短暫的早茶時間,天還未亮便要起身來學裡,多數學子俱未用早膳就急匆匆的趕來了,上完一堂課後早已饑腸轆轆,趁著休息時候往肚子裡塞些冷硬的糕點,長此以往下去許多人折騰壞了胃腸,很是心疼壞了家中的祖父母,因此學裡便在第一堂課畢後開了半個時辰的早茶時間,以便這些個貴女填補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