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樂雨菲這裡,自然也被程雅告誡,不許她把兩人相認的事泄露出去。
樂益民仍在辯解,“你怎麼知道程雅的?我承認我和程雅是談過,可認識你之後我和她就已經分手了。江雪,這都是陳穀子爛芝麻了,你翻這個舊賬有意思嗎?”一副江雪無理取鬨他很心累的樣子。
江雪抓住他的話,“這麼說你承認程雅是你的初戀女友嘍?”
“是又怎麼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早就不聯係了,人家也早就結婚生子了。你不能因為她和我談過就誣賴我和她有私生女——”
“既然你不承認雨菲是你女兒,那就去做個親子鑒定好了。”江雪堵住他的話。
樂益民很煩躁,“你還有完沒完?親子鑒定,沒事做那玩意乾啥?你嫌不夠丟人?”今天的江雪怎麼這麼難纏呢?到底是誰跟她說的?居然知道這麼多。
江雪又笑了,笑出了一臉眼淚,“樂益民,到現在你還在騙我。”她把沙發上的牛皮紙袋扔了過去,“你自己看看吧。”
樂益民狐疑著打開文件袋,從裡頭掉出幾張照片,他蹲下去撿,臉色大變。連忙把文件袋裡的東西都倒出來,越翻臉色越難看,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江雪,“你調查我?”
對上老公震驚的目光,江雪自嘲的笑了一下,“你太高看我了。”她要是有這心眼,能落到今天的地步嗎?公司一年賺多少錢她不知道,家裡有多少不動產她也不知道,就算老公把財產都轉移完了跟她說公司破產了,她也隻能乾看著。
“是彆人給我的。”江雪還沒傻到家,沒有說是果橙給她的。
“誰?誰給你的?”樂益民一想也是,江雪是個除了花錢什麼都不懂的女人,年輕時人就天真,怎麼可能會去調查他呢?
江雪搖頭,“不知道,是直接寄給我的。”頓了下看向樂益民,“不管是誰給我的,裡頭的東西總是真實的吧!彆說這是人工合成,瞧,雨菲臉上的表情拍得多自然。哦,訊美廣場開業,也就半個月前的事情。”她的手從照片上撫過,抬眼看向樂雨菲。
“媽媽,我,我,我——”樂雨菲慌亂的說不出話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怕你傷心,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樂雨菲很快就找好了說辭。
江雪看了她一眼,彆開視線,就算真如她所說,她也不敢相信了。
“樂益民,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江雪質問著。
最開始的慌亂之後,樂益民現在已經鎮定下來,把照片等物重新塞進文件袋,“我還想問你什麼意思呢?就算,好吧,就算這是真實的,我不都說了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都過了小二十年了,現在再翻出來有什麼意思?”
雨菲都長這麼大了,總不能再塞回娘胎裡去吧?男人,誰還能沒點風流賬?這樣小題大做有什麼意思?
江雪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她懷著他們的孩子,老公卻在外麵和彆的女人搞出了人命,他反倒理直氣壯怪她小題大做,還有天理嗎?
樂益民見她說不出話來,大男子的譜又擺了起來,“好好的日子不過,你鬨騰什麼?這十幾年我也沒虧待過你。行了,我公司還有事,估計要加班很晚,晚上就不回來了,你們娘倆吃飯吧。至於這個東西——”他看了手裡的文件袋一眼,“就放在我這吧。”這裡頭的東西得趕緊銷毀才是。
江雪這才回過神來,“還給我。”她一把搶過文件袋,如臨大敵,“你拿它乾什麼?是不是要毀掉證據?樂益民,我告訴你,休想!你,你出軌,你還有私生女,你騙我,你,你,我跟你沒完。”江雪整個人都在顫抖,尖銳無比。
樂益民卻不怕,彆看他在親媽跟前那麼慫,卻不是個怕老婆的。相反,結婚快二十年了,他把江雪吃的死死的。他深知江雪是個什麼樣的人,因此絲毫沒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再說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江雪能拿他怎麼辦?
“好了,我是真忙,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再說行不行?”樂益民使起了拖字訣,心道:再過幾個月盧倩肚子裡的那個就該生了,到時把孩子往家裡一抱,江雪還能顧上其他的事情嗎?她心腸軟,就算生氣不滿也不會不管孩子。
娶老婆就得娶這樣的,女人太聰明了不省心,還是他聰明啊!樂益民心裡十分自豪。
“不行,你不許走!”江雪拉著樂益民的胳膊,情緒十分激動,“你不能走,樂益民,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她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樂益民很煩躁,想甩開她的手,甩了兩三下都沒甩開,再加上她哭哭啼啼的,好似他多對不起她似的。於是他就更加心煩了,大吼:“你到底想怎樣?”
“我,我——”江雪被他吼的一哆嗦,滿臉茫然。是呀,她到底想怎麼?離婚?不行!讓他痛哭流涕悔過跟她承認錯誤?有意義嗎?能彌補她所受的傷害嗎?要錢?她要的是人,是感情,是完整的家,錢能代替嗎?
她也不知道她想怎樣!她隻是不甘心的拉著他,也許潛意識裡她希望他能抱抱她,哄哄她。這麼低微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嗎?
樂益民見狀,繼續說:“男人,尤其是成功的男人,身邊有個把女人怎麼了?沒有才惹人笑話呢?逢場作戲懂不懂?像我這樣潔身自愛的男人已經很難得了。你出去打聽打聽,誰的日子過得有你舒心?老婆,做人要惜福!”他拍拍江雪的臉,趁她怔愣之際揚長而去。
“你回——”來字還沒喊出口,江雪就身形一晃朝後摔去,幸好身後就是沙發。她坐在沙發上眼神直愣愣的,許久才發出一聲似哭又似笑的聲音。
樂雨菲矛盾極了,想安慰她,伸了伸手,想到自己的身世,又縮了回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憋了一句,“媽媽,你彆傷心,我,我上樓寫作業了。”逃也似的離開了令她窒息的客廳。
江雪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讓她惜福,哈哈,惜福,她惜的哪門子的福?她笑著,又哭著,悲愴不已。
樂果橙回到爺奶那邊,總覺得心神不寧,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爺奶年紀大了,還是彆讓他們跟著生氣了。奶奶是能收拾爸爸一頓,可奶又得被氣一場,太不值得了。
最後樂果橙仍是放心不下媽媽,她一進客廳就見她媽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桌上是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嚇得腿都軟了,“媽媽!”
跑的過程中摔了兩三次,最後手腳並用才到媽媽身邊,立刻抓起水果刀扔得遠遠的。
江雪抬頭,看到女兒抓起水果刀扔的老遠,心頭閃過一股暖流,“我就是嚇唬嚇唬你爸,沒想割腕。”
樂果橙立刻就炸了,“你還割腕?你連想一想都不許有。你死了,你給誰騰地方呢?指望他後悔難過?門都沒有。你,你要是敢有輕生的念頭,我,我立刻抱著果粒跳樓去。反正你不在了我們也是被人欺負,乾脆早死早超生算了。”
想起了上輩子,樂果橙眼前一片赤紅,整個人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