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江雪被娘家一個電話叫了回去,她一到看到她爸陰沉沉的臉,心裡就是一突。江雪打小就受寵不假,但寵她的人是媽媽和已經過世的爺奶,至於爸爸,她從小就怕這個成天本著臉的爸爸。
“爸,媽,喊我有什麼事?大哥,大嫂,你們也在呀!”江雪笑著打招呼。
江父靠在太師椅上,“我聽說你和女婿鬨離婚。”
江雪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但仍實話實說,“是,我是準備和他離婚。”
“不許離。”江父直接就說。
“為什麼?”江雪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她爸爸說的話,這麼多年了,他難道不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嗎?“爸,他出軌養小,就連樂雨菲都是他的私生女,我跟他過不下去了。”
“那也不許離。”江父一臉嚴肅的說。
“婚姻是我的,我憑什麼不能離?”江雪賭氣說,把他爸給氣得呀,“我說不許離就是不許離,你要是不聽我的,以後就彆回來了,我沒你這個丟人的女兒,你彆進我的門。”他拍著桌子大吼。
江雪更加難以置信了,“爸,你,你嫌我丟人?”心底湧上一股委屈,從小到大,彆人的爸爸都是護著女兒,生怕女兒在外頭受了什麼委屈。唯有她的爸爸,這也不許,那也不行。連穿一件連衣裙都要被他罵傷風敗俗,當初她那麼快和樂益民領結婚證,其實也是受不了她那個老古董爸爸的專製,想儘快從家裡搬出來。
“你還不夠丟人嗎?孩子眼見都上大學了,你居然要離婚,你出去看看,鬨離婚的有幾個是正經女人?你不要臉,我跟你媽還要臉呢?這些年你也沒上過班,都是益民養著你,我看是把你慣壞了,好好的日子不過,你瞎作什麼?不許離,聽到了沒有?”江父沉聲吩咐。
江雪更覺得委屈了,他爸連她離婚的緣由都不問,就說她不是正經女人,還要跟她斷絕父女關係。眼淚不由就掉了下來。
薑母雖然也不讚同女兒離婚,但見閨女落淚,她還是怪心疼的,“老頭子,小雪不懂事,你慢慢跟她說,你罵她乾什麼?”
然後轉過身又勸女兒,“小雪啊,你爸爸也是擔心你,你不知道他一聽說你這事,愁的覺都睡不好,立刻就讓我給你打電話了,他不讓你離也是為你好。”
江雪不樂意了,“媽,他要是為我好,就該支持我離。您是不知道我過得什麼日子。”想起這小二十年渾渾噩噩的日子,她自己都覺得可怕,也憋屈。
江母還沒來及說話,江父就罵,“你過得什麼日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一分錢不掙,每個月還得花上幾萬塊,家裡幫傭使喚著,誰有你日子過得舒服?你還委屈了,你委屈個什麼?也就益民脾氣好,慣著你,換個人你試試?”
江母也跟著勸,“你爸說的沒錯,你看看你現在過的日子,洗衣做飯家務活全都不用你乾,孩子還有公婆幫你帶,你除了逛街花錢萬事不用操心。你看你這小臉嫩的,哪像四十的人?你這日子過的我要不是你媽也得嫉妒。閨女啊,你還有啥不滿足的。”
江雪抽噎了一聲,“可是樂益民——”
“益民怎麼了?當初也是你自己選的,他生意做的那麼多,在外頭難免有些應酬。益民都跟我們說了,那都是逢場作戲,你彆疑神疑鬼的。乖,回家好好跟益民過日子。要是真離了,哪找益民這麼好的老公去?不信你問問你嫂子,益民真的不錯了。”江母苦口婆心的勸。
張曼妮幫腔勸,“咱媽說的沒錯,你過的日子誰不羨慕,小妹呀,我也沒比你大幾歲,可你看看我這手什麼樣,再看看你那手,這就是差彆。夫妻兩個,吵架是難免的,可也不能為了一點小事就鬨離婚吧。就說我和你哥吧,你也時常把我氣得牙癢癢,事後還不是好好的?”
一臉真誠的樣子,其實她就是回來看熱鬨的。她早就嫉妒這個小姑子了,沒出嫁前家裡寵著,那年月誰家的日子都不寬裕,可家裡但凡有點好的,爺奶就念叨著給小姑子留著,哪怕她這個長媳懷著身孕都吃不到。當初她頭一胎為什麼小產了?還不是營養不良,再加上憋屈的?以至於養了好幾年才懷上小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