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出事了!”特助把手中的文件遞給陸文州,由於情況緊急,他直接說:“就在剛才,Freddy家具廠被舉報涉嫌非法乾擾自動監測設施,超標排放汙染物,不僅造成相鄰村的水體嚴重汙染,村裡的有十幾人因為喝了排放的汙染水出現中毒情況,現在已經被送醫。”
陸文州接過文件,臉色倏然陰沉,他看著特助,周身的低氣壓頃刻間彌漫:“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我不是說過企業每個環節必須嚴格把關,最重要的一條線就是安全!!Freddy家具現在是誰在管?”
Freddy家具是之前陸氏集團旗下一條專供輕奢的家具線,不僅是國內,也有大量的外貿訂單,可以說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家具奢侈品牌,也是華夏首個走出國際的家具品牌。
在這兩年才從集團裡單獨分出去,成立專門的家具公司,陸氏集團是最大的股東,決策人是一直管理Freddy家具的雷克銘。
“兩位陸經理在管的。”特助說出聲都沒有底氣了,生怕激怒陸文州。
乾擾自動檢測設施,超標排放汙染物,造成水體汙染這可是犯罪的事情,如果這件事真的問責起來,企業的第一安全責任人要承擔很大的責任。
不僅僅是Freddy家具的決策人需要承擔責任,陸氏集團也會被連帶責任,因為集團是最大的股東。
陸文州把平板丟回桌麵,聲響回蕩在辦公室裡,形成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們兩個喊上來,也把Freddy的總負責人喊過來。”他說。
這句話的語氣是最後的平靜。
特助心想,陸恩琪跟陸恩逸真的是……攪屎棍啊,沒本事為什麼還要連累那麼多人!!!這要是查出來陸氏集團的排汙真有問題,那真的完了。
二十分鐘後。
此時趕回陸氏集團總部,正坐著電梯上總裁辦的陸恩琪跟陸恩逸表情如出一轍的忐忑。
他們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更沒有想到因為一個排汙竟然差一點弄出了人命,而且還是被村民舉報的。假如這件事真的查出來是Freddy家具違規排汙的問題,那他們倆真的完了。
本想著做出成績讓叔叔看見,畢竟是好不容易進來的陸氏集團,可現在成績沒有,出事了。
而身旁的Freddy家具總負責人雷克銘更是精神緊繃。
他怎麼知道這兩個少東家是這樣沒用的角色,除了有個海歸還算是看得過去的學曆,但能力方麵實在是一言難儘,本來想著接著這個機會跟這兩人交好,就算做事能力不行,但後台夠穩。
知道業務方麵這兩人不行,就想著將排汙係統管理交給他們兩人,如果做得好了還可以在陸總麵前點名表揚一下他們倆,自己還能夠借個光。
誰知道借光沒有,惹禍上身了。
總裁辦公室門打開,裡麵的低氣壓彌漫。
他們三人走進去時就看見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金絲眼鏡底下麵色沉靜,雙手交握放在辦公桌上,眸底沒什麼溫度,此時正注視著他們。
“解釋。”
屈指,擲地有聲的敲了下桌麵。
就這淡淡的兩個字,以及這個聲音,是撲麵而來的壓迫感。
陸恩逸是弟弟,他見姐姐陸恩琪已經是很害怕的狀態了,先站了出來,深呼吸:“小叔,對不起,是我們監管沒到位才發生的這件事。”
“你覺得現在這句話有任何作用嗎?任何的安全事件發生在事後做出的反思都已經於事無補,那在當下你們在做什麼?這就是你們的監管?這就是你們親愛的奶奶說你們倆能力可以!!!”
擲地有聲的嗬斥在辦公室裡回蕩。
陸恩逸被批評得臉色煞的白了,頓時啞然,他知道現在什麼解釋都是蒼白的,因為已經被舉報了,什麼時候被帶走隻是時間的問題。
“小叔,我跟恩逸不是故意的,隻是想著在你麵前表現得好一些。”陸恩琪見弟弟被罵,連忙解釋。
“所以表現好是指現在這樣的表現?”陸文州反問,他目光落在身旁的雷克銘:“雷總,這就是你帶出來的人,我是讓你帶著他們,不是讓你帶著他們走上不歸路。那你呢,排汙這件事你知道多少?”
雷克銘麵露苦腦:“陸總,這件事我們真的吃了啞巴虧,我們哪裡敢乾擾自動監測啊,這可是違法犯罪的事,Freddy家具的絕對是合格的。是村民舉報在先,但這件事發生得太過於突然,我已經讓廠在協助所有的事宜。”
陸文州神色冷峻:“現在就醫的村民情況怎麼樣?”
“有四人出現嚴重中毒吐白沫的情況,其餘人輕微輕度,全部都已經緊急就醫。附近的河道有村民,因為整條河道都可能存在汙染,我們也在努力的進行疏散工作,儘量安排村民的暫時住所。”
“整條河道。”陸文州冷笑一聲,下顎線緊繃,目光落在麵前的三人身上:“是做好牢底坐穿的準備了?順便帶上我?”
這句話的反諷意味實在是太過於強勢。
“家具廠旁邊的村一共有多少位村民?”
“…..在住的有三千多位。”雷克銘後背開始出汗。
“上麵給出指引是否全部需要疏散?”
“….對,因為生活用水出現了問題。”
“如何疏散?疏散他們去哪裡?他們的衣食住行需要承擔到什麼時候?這些都是在事情還沒有證據確鑿前需要巨額付出的。”陸文州一一列舉,屈指扣著桌麵,語氣沉冷:“更彆說已經出現中毒的人,醫藥費不說,賠償呢?”
說著,胸口猝然的出現悶疼。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深呼吸緩解著胸口的不適。
雷克銘正想說話,就在這時,忽然收到一通電話,見是對接醫院的助理打過來,連忙跟陸文州說了聲,然後接通,在接通的瞬間,電話那頭傳來噩耗。
“……雷總,怎麼辦,那四個村民沒救回來,還有一個兩個月大的嬰兒,是在喝母乳的,其中死的一個村民就是哺乳期的母親,嬰兒喝了母乳也出現了中毒情況。目前總共五人死亡,其他人還在觀察。現在村民在醫院鬨起來了,您現在能出麵嗎?”
雷克銘臉色瞬間白了,他腳一軟。
特助見況立刻扶住雷克銘,拿過他手中的電話,讓對方立刻重複一遍,聽完後,他已經不敢看陸總的臉了。
“說。”陸文州側過身,見雷克銘已經是說不出話的情況,便讓特助說。
特助把剛才自己聽到的重複一遍,說完後緊張的看著陸總,生怕他大發雷霆。說實話,跟了陸總那麼多年真的沒見他這樣的表情,可這一次是人命啊!
——四個村民沒救回來,死了,還有一個兩個月大的嬰兒,總共五人死亡。
陸文州臉色鐵青,他緊緊盯著麵前這三人,那種近乎侮辱職業生涯的怒意,無聲間,胸膛因為呼吸急促而起伏著:“……人命,你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發生什麼代價了嗎?”
他話音頓下,眸底冷然,是幾近失態的嗬斥:“是五條人命!!!!”
說完後,胸口悶疼猝然加劇。
金絲眼鏡底下的臉色瞬間蒼白,手立刻扶住辦公桌沿,‘嘭’的一聲清脆,茶杯從手邊跌落粉碎一地。
“陸總!!!”
……
遠在大洋彼岸,
夜幕深邃,諾大的臥室裡,一向睡眠極好的某人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時序氣得掀開被子,翻身坐起,煩躁的揉了揉腦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睡不著了。
乾脆起身去喝水。
臥室裡有個吧台,他走到吧台前的飲水機前,把杯子放到飲水機下,另一隻手拿起手機劃拉著消息。
就在這時,一條來自周慕雲的消息彈了出來。
【慕雲哥:小時序,文州出事住院了,你能回來一趟嗎?】
時序腦袋瞬間‘嗡’的一響。
全身瞬間繃緊,仿佛有什麼東西忽然砸向了心臟。
飲水機的水已經裝滿杯子,溢出來濕落台麵,微燙的溫度弄得手背發紅都全然不覺。
最後感覺到燙了,手背猝然收起,動作很大讓杯子被手背這麼一揮,忽然的跌落地麵,與水濺落一地,玻璃碎片劃過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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