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五千萬24【首發晉江,盜文必究】(2 / 2)

每天要花五千萬 搖搖兔 23056 字 11個月前

時序:“……”真是無言以對了。

他把手從時宴辭手裡抽出:“時總,記得我的兩千萬,路上小心。”

管家已經停在不遠處,打開車門正在等他。

時宴辭瞳孔微縮,他看著從手心裡抽離的手,隔著車窗,抬眸望著那道遠離的身影,喉結滾動,須臾後,眸色漸深。

是啊,是他親自把時序送出去的,有什麼資格說保護。

為了救這個家,總有一個人會犧牲,而他為了保全這個家選擇犧牲了一個不是時家血脈的人。

一個從小就愛哭,原本很粘他,說好要好好保護的人。

看來得想想其它辦法了。

……

“夫人,要不要弄點吃的?”

車駛入車庫,管家下車給時序開車門,見他臉色不太好看,擔心他晚上沒吃好,畢竟回到那個家能吃好估計不大可能。

時序點頭,摸了摸有些難受的胃:“要,我先上去洗澡,一會送房裡吧,麻煩你了管家。”

管家聽著自家夫人的聲音不太對,但也不太越矩的問:“那我讓阿姨先去做點清淡的給你吃,我們吃個魚片牛肉粥怎麼樣?”

時序聽到魚時稍微有點嘴饞了,就是,他喜歡的是魚,鹹口的,哪裡是什麼酸甜口:“好。”

“那夫人先上樓吧,浴缸已經放好水了。”

上樓後,他第一時間就是去泡澡。

浴室裡熱氣氤氳,大浴缸裡放了薰衣草氣味的滋潤精油球,氣味催得人舒服且昏昏欲睡,安靜的輕音樂回蕩著。

“時文集團最近有大批的貨物跟泥沙被扣押在港口,有三個月了,生產線跟銷售線都受到很大的衝擊,股票跌了很多。不過時先生,你確定要買入他們的股票?想救他們?”

時序將手機放在旁邊,外放著,靠在浴缸壁上:“我要控股,試試看,儘可能的多,到時候我會撤的。”

看誰玩得過誰。

“好的,明白。”

他掛斷電話,將身體漸漸沉入溫水中,讓水沒過下巴,或許是感覺到被水擁抱的安全感,深呼吸了一口氣,屏住氣,閉上眼,將整個人沉入水中。

發絲在水中散開,緊閉的雙眸眼皮微顫,水的壓強跟身體作為微微的抵抗,想繼續下沉卻會將身體往上推。

在水下,什麼聲音什麼動靜都被隔絕,仿佛全世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而有這樣一道力,或者是心理作用,不斷讓他往下沉,往下沉,不要呼吸,就呆在這裡不要上去。

【……我很肮臟,我很沒用,我什麼都不會,齊衡說過我活著就是浪費時間,如果不是他我根本活不下去……】

【……那我不活了吧】

【反正也沒人愛我……】

那種被扼住喉嚨的窒息感再次襲來,就如同在時家被時宴哲拎起衣領卡住喉嚨的那種窒息感,準確來說不完全是窒息感,這樣被水包裹著壓迫的感覺,大腦陷入了安逸的狀態,氧氣越來越少,卻有一種解脫感。

腦海裡再次閃爍畫麵。

諾大的房間裡,躺在床上麵容蒼白的青年拿著被子,用被角死死捂著自己的鼻子,仿佛要將自己活生生的悶死過去,手用力得顫抖,跟身體本能的求生欲在做抵抗。

瞳孔緊縮,身體顫抖。

……直到再沒有掙紮,手重重垂下,閉眼倒了下去。

倏然間,時序猛的從浴缸裡坐起身,他濕透的長發貼在身上,臉頰上都是水,雙手扶著浴缸,低著頭,胸膛上下起伏瘋狂咳嗽喘息著,生怕少呼吸一秒自己都會窒息死去。

“……你真是……太狠了。”

那種被強製溺水的感覺讓他胸口跟胃都疼得難受,垂下眸,看著水麵倒映著自己的模樣,發絲垂在水麵,蕩開了漣漪,讓這張臉的倒影模糊扭曲,忽然笑了出聲,吸了吸鼻子,眼眶濕潤。

所以到底得是多委屈,多窒息,多絕望才能用被子將自己活活悶死。

覺得在這裡坐得有點難受,清洗過後從浴缸站起身,扯下浴袍裹著自己腦袋放空的走出去。

客廳的吧台上已經放著熱騰騰的魚片牛肉粥,在燈光下可以看見噴香的熱氣。

他走過去坐下,拿起勺子喝了兩口,暖呼呼的下肚肚子舒服多了,一邊吃一邊盯著滿麵牆的黑金酒櫃,這滿牆的酒都是陸文州的藏酒,光是這麵牆的酒就價值上億。

還不包括地下酒窖。

哪一天肯定得下去淘一淘,不過陸文州估計會批評他。

但是想了想,這日子還是很好過的。

一旁的玻璃櫃倒映著正在喝粥的青年,低著頭,攪拌著溫熱的粥,發顫的手握著碗壁,眼淚掉入碗中。

……‘時序’,彆這樣,不能放棄。

活著才能夠報複他們。

入了夜。

臥室裡隻留下一盞床頭燈。

夜很安靜,床上的人卻睡得非常不安穩,額頭冒著冷汗。

廁所燈光通亮,清瘦漂亮的少年跪在馬桶上,瑟瑟發抖,雙眸濕潤恐懼的望著身前的高大青年:“……一哥,我錯了……”

“你錯哪裡了。”高大青年用力揪起少年的長發,把他扯到自己麵前,見他哭得梨花帶雨:“我現在告訴你錯在哪裡,你就錯在隨便勾引人,大哥是你可以勾引的人嗎?”

“我沒有……”少年哭得聲音沙啞,頭發被揪得疼,他眼裡儘是絕望的哀求:“……我錯了一哥,以後我都不找大哥了。”

“以後還跟大哥撒嬌嗎?”

“……不了。”

“還有那個齊衡,他就是個窮小子,你跟他走那麼近做什麼,彆被他迷惑了,他跟你走得近就是有目的的,看我們家有錢想麻雀變鳳凰。”青年鬆開漂亮少年的頭發,再用力握住他的臉頰:“明白我的意思嗎?”

少年眼淚汪汪,被青年恐嚇得大腦空白,一時間沒有回答。

‘啪’的一聲,巴掌重重的落在白皙的臉頰上,因為力氣很大,臉都被打偏了過去,唇角碰到牙齒磕出了血絲。

“啞巴了,不會說話了?”青年放下手,望著被自己打出血的這張臉,伸手碰了一下。

少年躲開。

結果被青年揪住衣領,整個人被暴力的從馬桶上扯了下來。

‘嘭’的一聲,膝蓋重重跪地的聲響回蕩在廁所裡,無比清晰。

少年疼得哭出聲,卻被迫跪著,脖子被掐住強迫抬頭看向麵前的青年,渾身發抖,搖著頭,眼裡儘是求饒:“……好疼,一哥,我錯了。”

“不要喊我一哥,我不是你哥。”青年掐住少年的後頸:“現在回答我,還要喜歡齊衡嗎?”

少年遲疑須臾,輕輕搖頭,垂下眸:“……不、不喜歡了。”

“要是再靠近他呢?”

少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害怕得掉眼淚,結果就被青年握住前麵,他條件反射,驚恐的要躲開。

青年用指腹抹掉少年唇邊被自己打出來的血,看著他害怕的養子,眸底儘是陰鬱:“如果再讓我看到你靠近大哥,靠近齊衡,勾引男人,我就在這裡艸死你。”

還有很多很多的畫麵。

還有很多很多不堪入耳的話語。

這些極具侮辱性的話語卻在一步步殺死膽小怯懦的小可憐。

小可憐隻是失去了父親。

他沒有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甚至連一隻小螞蟻被踩死都會心生憐惜,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遭受這一切。

……

時序猛的坐起身,他掀開被子,立刻走向浴室,走到馬桶前,彎下腰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來。

吐到胃不斷在抽搐,吐到隻剩下胃酸。

馬桶自動清潔衝掉汙穢,旁邊的自動芳香劑也噴出精華空氣的芬芳。

他扶著馬桶的手發顫,臉色蒼白,順著馬桶邊緣坐在地麵上,緩著這個噩夢對他心理的攻擊,手抱著自己的肩膀,想要控製住身體的顫抖,可是他根本就控製不住這樣的恐懼。

氣得他握拳砸了下馬桶!

不應該就隻是對時宴哲簡單的爆頭,他就該把椅子也砸上去的!

想到了外麵的酒,便慢慢站起身,想著喝點酒讓自己冷靜下來,也試圖去用酒精麻痹自己。

酒櫃的門被推開。

他隨手拿下一瓶酒,用開瓶器插/進木塞裡,手還在抖,費了點勁才把木塞給拔了出來,然後從酒杯櫃拿出一個高腳杯,洋酒倒進去,直接把杯子倒滿。

想也沒想的,一口灌下。

洋酒的烈勁瞬間湧上心肺,跟身體傳遞出的痛苦交織著,這一瞬間,他幾乎繃不住了,蹲下身,摟著酒瓶再抱住肩膀,低頭痛哭了出聲。

這一刻,或許是感知到‘時序’茫然而絕望想死的情緒。

才理解了最後為什麼會那麼狠心把自己用被子活活悶死。

而‘時序’到死都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會被這樣對待,他失去了最愛的父親,進了一個陌生的家,卻還要遭受這樣的屈辱,質疑自己是不是哪裡有問題,是臉有問題,還是身體有問題,為什麼不偏不倚就選中了他。

從心口蔓延開來的心疼來自身體傳遞出的毫無求生的情緒。

他深呼吸,用手背擦掉眼淚,平緩著呼吸,然後拿起酒瓶直接對嘴喝,想用酒精快速的安撫自己,強壓下不屬於自己的情緒。

一瓶洋酒下肚,再踉蹌的站起身,繼續開酒。

就這樣一瓶又一瓶。

但好像越喝越清醒。

剛才的夢就越加的清晰深刻,腦海裡閃過時宴哲惡心的嘴臉,惡心的手,欺負過養子,打過他,精神暴力過他。還有時宴辭,這個自私自利的男人。還有時母,還有時宴洛,還有齊衡……

全部都是殺人凶手。

喝到最後,他跌坐在地,後背靠著酒櫃,抱著已經空了的酒瓶身體緩緩躺到地麵上,胃部撕扯的疼開始作妖,胸口的疼太過強烈。

可越是疼也越清晰自己絕不能夠放棄,至少活著才有反抗的希望。

……不能喝了,絕對不能再喝了。

他有的是辦法。

夜漸漸深了,窗外隱約隻有空調機的聲響。

酒櫃前四五瓶紅酒洋酒被喝空,躺得橫七豎八,喝得麵容潮紅的青年腦袋枕在酒瓶上,蜷縮著,閉著眼,眼角跟睫毛都掛著眼淚,看起來好像睡了,可眼角卻一直在流眼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序睜開眼,臉色煞白。

他胃疼得太厲害了,扶著櫃子緩緩站起身,站起身時頭暈目眩的,還是慢慢的走回臥室,又是撞到胳膊,進屋時又是腦袋不小心撞到牆的,跌跌撞撞的終於走到床邊,悶頭倒下。

倒下時,手觸碰到一個微涼的東西,摸了摸,是手機。

就在這時,胃的疼再次撕裂般的絞痛了起來,在床上疼得將自己蜷縮起來,手死死的掐住胃部的位置,連帶著衣服跟肚子,這種熟悉的灼燒撕扯的胃疼感,之前也是經常這樣胃疼,真的可以把人直接疼暈過去。

他握著手機,眼皮微顫,抬眸,指頭顫抖著在屏幕的位置往上一撥,麵部解鎖成功。

疼得額頭一直在冒冷汗,視線有些花,還是費了好一會才找到陸文州。

得給陸文州打個電話才行。

讓他回來救命。

……快疼死了。

香港,Ozone頂樓酒吧。

作為目前全世界海拔最高的頂樓酒吧,490米的高度一覽儘攬夜香港繁華大都市全貌,是不少權貴鐘愛的娛樂場所。

私人包間裡都是豪門精貴,這裡也是他們最喜歡聚會的地方。

唯獨陸文州在獨自喝酒。

特意飛回來的周慕雲抱著懷中的小男友,他端著酒對陸文州打趣道:“怎麼開始喝悶酒了?就沒想過帶個伴來?也是,你結婚了,不像我們單身且自由。”

“你冇見到佢手上嘅粉色頭繩(你沒看他手上的粉色皮筋)?”坐在另一邊容貌英俊的男人叫陳泊聞,他說著粵語,抱著懷裡的女友,低頭笑問:“baby,你同周總解釋一下粉色頭繩係乜意思(你跟周總解釋一下粉色皮筋是什麼意思)。”

“戴上粉色皮筋就說明陸先生有對象啦。”女孩嬌滴滴說道。

陸文州笑了笑沒說話,端起酒杯喝了口。

周慕雲看著陸文州手上那隻上千萬的百達斐麗配著幾毛錢的皮筋,眸底浮現狡黠,低頭跟懷中的男友說了句什麼,然後拍了拍他的後腰示意去撩陸文州。

男孩聽到指令點了點頭,拿起威士忌走到陸文州身旁坐下,給他倒酒。

“喝點嗎陸總?”

陸文州看了眼坐到身旁的男孩,也僅是一眼,他的腦海裡就浮現了另一張臉。

家裡那位小花瓶,看著嬌弱羞澀,迷醉後像是個小妖精,純與欲集於一身,能喊能哭,也能撒嬌,腰肢纖細盈盈一握,唯一有本事讓他失控的人。

他放下酒杯,淡淡道:“不了,一會回家。”

男孩看向周慕雲,無奈的聳了聳肩。

周慕雲跟陳泊聞對視了一眼,挑眉笑了笑。

“所以什麼時候帶出來讓我們見見嫂子啊。”

陸文州聽到嫂子這詞笑著,他仰頭將杯中的威士忌飲儘:“不想給你們看。”

就在這時,放在玻璃桌麵的私人手機震了震。

陸文州拿起手機,備注著‘小花瓶’的來電,金絲邊眼鏡底下的雙眸浮現不易察覺的笑意,他往後靠在沙發背上,接起電話:“怎麼了寶寶,這麼晚還沒睡?”

這一聲‘寶寶’驚呆了陸文州的周慕雲跟陳泊聞,這得是天塌了才能聽見陸文州這樣喊一個人吧?

“……陸文州。”

電話那頭傳來很虛弱的聲音,幾乎是無力的氣音,好像下一秒就說不出話。

陸文州擰眉,這是怎麼了:“時序?”

“……陸文州……”

臥室裡,時序將自己包裹在被子裡,胃疼得感覺感覺身體要被捅穿了,頭疼欲裂,渾身疼的難受,在酒精作用下,意識漸漸模糊,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聲。

他保持著剛才握手機的姿勢,一臂之距,甚至連把手機放到耳邊的力氣都沒有,眼皮發沉的合上,在徹底失去意識前隻留了兩個字:

“……陸文州,回來。”

陸文州聽到電話那頭不對勁的聲音,拿著電話的手猝然收緊,金絲邊眼鏡底下的神色陰沉得難看,整個包廂都因為他的表情變化陷入安靜。

“寶寶?”

“時序?”

叫喚沒有一句的回答,回答他的隻有沉寂,連呼吸都沒有聽到。

他掛斷電話,站起身,拿過沙發背上的外套,跟兩個好友笑道:“抱歉,臨時有點事我回家一趟,下次我請客。”

離開包廂的瞬間,臉上神情褪去,拿出手機再次撥時序的電話。

不通。

打不通了。

沒人接。

直接打給管家。

酒吧黑金質感的大理石牆倒映著男人離開的身影,那道低沉極具壓迫感的聲音回蕩在在走廊,哪還有剛才的淡定,眸底的陰沉宛若古井無波。

“薛管家,現在立刻去臥室看看時序怎麼了。”

“夫人怎麼了?他在臥室——”

陸文州神色陰沉,下顎線因臉色呈現緊繃:“立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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