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問:“那今晚是在這裡吃,還是回山莊吃?”
時序眼神一亮:“我能出院了嗎!”
陸文州搖頭:“你還有個胃部的病理檢查沒有出結果,還得住多一周。”
時序一下子蔫了,側倒在沙發上,無聊得生無可戀。
陸文州見他鬱悶的躺著,也知道他這幾天住得很難受,想著怎麼給他解解悶,想到一件事,於是輕輕拍著他的屁股:“晚上乖乖吃完晚飯,我們三個陪你玩。”
時序立刻抬起頭:“玩啥?”
“晚上美股開市,一人一百萬,隨機抽板塊,明晚看收益誰最高。”
時序來興趣了,他不趴著了,坐起身,挪到陸文州身旁,把手撐在他身旁:“收益最高的有什麼獎勵嗎?”
“有,如果你的收益最高,我們三個人剩下的錢包括投的股全是你的。”陸文州看著他來興趣的模樣,果然,這家夥就是喜歡炒股,背地裡還不知道瞞著他玩了多少隻股。
不過倒也不用去查,他就是想看看這家夥怎麼玩的,會不會玩一看就知道。
時序聽著得先拿出一百萬,心想大佬們玩都玩那麼大的嗎,但是又想,他能跟三個大佬比嗎?肯定比不了,糾結的看向陸文州:“那……”
“我可以給你出一百萬,讓你挑板塊。”陸文州說。
“那不用。”時序聽到能讓他挑投資的板塊,開始盤算了,他笑彎眼梢:“我有一百萬。”
知道自己肯定玩不過大佬們,但能讓他自己挑板塊,至少還能有平等的機會跟大佬們切磋一下。
那他知道要弄哪隻股票了。
此時的三位投資界巨頭還存在著逗小孩玩個遊戲的心思,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輸。
於是當晚,四個人在病房裡吃了頓晚餐。
雖說是在病房裡,但怎麼樣也是私人套房的病房設備,環境差不到哪裡,該有的應有竟有,中廚與西廚區同時開火,蘭姨跟李嫂兩人各自秀了一手廚藝。
不過也估計到時序的身體原因吃不了太油膩辛辣的,所以給他專門開了小灶,是較為清淡的肉絲麵條跟牛奶。
這麼巧,又都是他不愛吃的。
“夫人,今晚這杯牛奶一定要喝完。”蘭姨把熱好的牛奶放在時序手邊,見他又是一副愁苦的樣子,無奈:“陸總,你不在家的時候夫人也是很挑食,雞蛋不愛吃,蔬菜不愛吃,麵條不愛吃,水果不愛吃。現在好了,自己喝酒喝壞身體,醫生建議要多吃清淡的,牛奶,橙汁,麵條,粥類的食物,又準備說不想吃了。”
時序聽著蘭姨跟陸文州告狀,拿起筷子,鬱悶的拌了拌麵條:“……那我是不喜歡吃麵條,我想吃飯,我想吃魚。”說完看了眼陸文州,以及他麵前的美味佳肴,就有魚。
試圖伸出筷子。
伸出筷子的一瞬就被陸文州握住手腕,求助的看向他。
陸文州抓住這隻不聽話的說,對上他眼巴巴想吃的眼神,認真說:“不用看我,我跟蘭姨一個戰線的,海鮮不能吃,今晚的麵條跟牛奶必須要吃完跟喝完。”
“米飯不好消化,海鮮確實還不能吃。”蘭姨見時序還跟小孩似的,也沒他辦法。
時序試圖迂回一下,他攪拌一下碗裡清淡的麵條,委屈道:“……那,那這麵條沒味啊,吃兩塊魚都不可以嗎?”他朝著陸文州,弱弱伸出兩根手指。
滿臉認真,動了動手指,眉毛都在說著‘求求你’。
陸文州沒有絲毫心軟,握住這兩根試圖撒嬌的手,淡淡道:“所以通過這次我希望你可以長記性,無論遇到什麼事都好,解決不了的要找誰?”
時序垂下眸,抽回自己的手:“找你咯。”
陸文州聽他的不甘不願,‘嗯’了聲:“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也不要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報複人家不知道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隻有活得好好的,比他們想象中要好才是最漂亮的反擊。”
時序乖乖點頭:“我知道了。”然後又看他一眼,小聲詢問:“那我可以吃一塊魚嗎?”
“不可以。”陸文州果斷拒絕。
時序:“……”慘遭拒絕,低下頭,憤憤然吃著自己的麵條,不好吃的根本不餓!
陸文州看他還在攪拌著麵,吃又沒吃幾口,沒忍住皺眉:“時序,你再這樣不好好吃飯今晚不用玩了,睡覺吧。”
時序聽到不給玩了,猛的抬起頭看向他:“我沒說我不吃啊,不是在吃呢嗎?”
“要吃完。”陸文州說。
時序抿著唇,看著陸文州,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也知道不應該發脾氣,他放下筷子,站起身,淡定的丟下一句:“我不吃了,你們吃吧。”
走回房間,用力關上房門。
但在房門即將用力關上的瞬間又立刻拉住,生怕太大聲。
在這個瞬間,莫名其妙的委屈情緒上湧,他坐在門後,抱住腦袋,吃不到好吃的悲傷情緒瞬間釋放。又不是他想傷害自己的,他明明最愛的就是自己。
他將臉埋在雙膝間,嗚咽出聲。
嗚嗚嗚嗚想吃魚。
就隻是想吃兩口而已,嗚嗚嗚嗚為什麼不給吃。
沒人性,太沒人性了。
哭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查了一下賬戶餘額,好多錢,越看越悲傷,都這麼有錢了還不能吃兩口魚,想走了,不想吃個好吃的都要看人臉色。
還那麼凶。
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這樣批評教育他,他是小孩嗎?他明明是老婆。
越想越悲傷,埋頭繼續哭。
誰懂啊,吃不到好吃的,吃不到想吃的,被逼吃不愛吃的,真的覺得太難受了。
此時餐廳裡。
“……”
周慕雲無語的看著陸文州:“我發現你真的爹味很重,說真的,如果是我,他都快哭了給他吃兩口魚怎麼了,是現在身體原因不能吃,但吃兩小口能死嗎?給他說過嘴癮就算了,他就算是比你小十幾歲,那我覺得第一的角色他是你老婆,你還是得愛護他。”
陳泊聞跟頭一回認識陸文州似的:“我讚同,第二,能理解你把他當小孩看,但他很明顯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多可憐啊,給他吃兩口而已,你那麼霸道的嗎?還玩古早那套霸道總裁?”
陸文州被兩個老友說得頭疼,餘光看了眼旁邊的筷子,也沒想到這家夥就撂筷子發脾氣不吃了,在他麵前乖了有一段時間,現在因為吃著不愛吃的清淡飲食跟他發脾氣。
他也沒覺得他們倆有說錯,隻是有時候話已經說出來了,收不回。
擔心時序的身體是真,但不希望他不開心也是真。
於是拿起筷子,夾了幾塊魚放到麵裡,然後拿起筷子端起碗:“你們倆先吃。”
起身往臥室裡走去。
周慕雲跟陳泊聞對視了一眼,都是一臉看好戲的,側過身看著陸文州走進過道,聽到他在敲門,想聽聽他怎麼哄人的。
陸文州走進過道,停在臥室門前,沉思須臾才抬手敲了敲門,溫聲道:“序序,我給你夾了幾塊魚。”
試圖緩解自己剛才被好友批評的爹味。
大約是過了一會,裡邊傳來憤然的哽咽聲。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聲音的穿透力反正客廳的人是可以聽得一清二楚的,已經笑得是下飯菜了。
陸文州端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