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也在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回答他們,或許是太過於全神貫注沒察覺到某人的眼神變化,直到後腰蓋上寬大的掌心,略微粗糙的紋路與指腹惹得他身體一顫。
他愕然看向陸文州,眼神詢問他在做什麼。
陸文州什麼話也沒說,摘下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
時序:“……”好端端的突然做什麼!
這個動作實在是讓他條件反射,下意識的後腰發緊,想從陸文州身上下來,但是陸文州的大手握著他的腰,並沒有讓他離開的意思。
浴袍的原理本身就簡單,為了方便穿脫而設計,寬鬆得有些時候就是不堪一碰,所以想要拉開在心口處親一口實在不需要很多時間,動靜也小。
更彆說咬了。
屋裡開著暖氣,不會冷。
時序睫毛輕顫,甚至連低頭看一眼都怕自己出聲,餘光落在陸文州的發頂,手心開始出汗。
他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發抖。
電話那頭還是繼續說著工作上的事情。
陸文州也在繼續乾擾著他的思緒,簡直就是白天哄完他,晚上在報複他,資本家的劣根性,明著跟你玩一套,背地裡掌控著另一套。
溫柔親就算了,還要咬,真的很過分。
“老板,項目那邊過段時間可能需要你出麵開個會。”
時序肩膀發顫著,他沒忍住彎下腰,胳膊用力摟上這男人的腦袋,生怕自己的呼吸聲被發現端倪,強忍著聲音的變化回答:“……如果非必要的話你們幫替我出麵,你們也一樣的,我暫時還不想出麵。”
這個回答也不知道哪裡又惹到陸文州,被咬了一下。
又或許是他的聲音有變化,電話那頭沉默須臾。
時序本以為自己可以忍住,但還是沒忍住出聲了,或許是聲音太過於羞恥,瞳孔緊縮,慌亂點亮屏幕想要關掉聲音,群通話是可以禁言的。
可就在他想這麼做時,陸文州直接拿過他的手機。
陸文州環抱著懷中發軟的時序,對著電話那頭的兩人,語氣淡漠道:“差不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反正都要見麵,現在他的時間是我的。”
群通話結束。
說完看向時序。
懷中的青年被他剛才的捉弄臉頰泛著紅暈,浴袍滑落一邊肩,肩膀關節圓潤漂亮,瞪他的眼神氤氳著水光,漂亮至極,就像是一隻惱羞成怒的貓。
陸文州往後靠坐在沙發上,手將滑落的浴袍提回肩膀上,攏了攏浴袍幫他整理好。
“陸文州,你故意的嗎?非要在我打電話的時候這樣?”時序見陸文州幫自己穿好浴袍,實在是被他這幅優雅斯文假惺惺的樣子氣笑了,胸口現在是被浴袍摩得有些疼。
“嗯,我故意的,你跟他們聊得太久了。”陸文州撫上時序還有些濕的長發,把他抱起去吹乾。
時序不想他抱,胳膊抵開結實的胸膛,想要從陸文州懷裡下來。
或許是這個動作抗拒的意味太過於明顯,陸文州抱著時序,腳步一頓,原本要去浴室的現在換了個方向,抱著時序走到落地窗前。
時序瞳孔一縮。
總統套房的高度能夠俯瞰著紐約夜裡所有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就像是將紙醉金迷踩在腳下,而有的人獨得偏愛,能夠坐在權利身上。
乾淨透亮的落地窗,一隻纖細的手被另一隻大手覆蓋在上麵,掌心的汗意帶著溫度印出霧氣,兩隻婚戒在十指緊扣時發出輕微的碰撞。
“寶寶,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溫柔的語氣從頭頂落下。
時序眼眶泛紅,他被陸文州的手從身後托住下巴,看向落地窗上倒映著的自己,說可憐也不算是可憐,畢竟每一次他都會哭,這種事情真的不是說能忍住就能忍住的。
隻是看著這種時候的自己誰都覺得羞恥吧。
他揮掉陸文州的手,不想看自己:“……陸文州,我不喜歡這樣。”
尾音落下,就是泣不成聲。
時序知道陸文州並不完全了解自己,他真正的來源,想做的事情,未來想做的事情,都是他一直刻意隱瞞的事情,有些東西他不說陸文州自然不知道。
但是唯獨一件事他騙不了陸文州,更騙不了自己,嘴可以騙人,腦可以騙人,但是身體的信號是永遠騙不了人。
那就是他的身體反應已經被陸文州養出來了,而這男人很清楚。
“……陸文州,我真的生氣了。”
“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時序哭著,心想這男人是就是名副其實的變態,道歉?每次都是昨晚才道歉,遲來的道歉又怎麼叫道歉,而且誰道歉是這樣的,嘴上說得溫柔,動作截然相反。
就在他的大腦即將攀升到臨界點時……
‘嘭’的一聲——
落地窗外,極其盛大的煙花雨瞬間點亮了夜空,仿佛點亮了整個紐約上空,漫天墜落的星火宛若花雨,倒映在瞳眸中彙聚成某個形狀,空中出現了一道字眼:
【寶寶,彆生氣了。】
很快煙花再次璀璨奪目的綻放,浮現的字眼變換。
【我會努力做一個合格的丈夫。】
字眼消散,煙花再次升上夜空,在最頂端綻放最耀眼美麗的煙花雨,絢爛迷人眼,也在最後的瞬間再次浮現一句話:
【時序,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清醒的理智在煙花聲中跟著淪陷。
伴隨著煙花一次又一次的攀升夜空,時序閉上眼,已經站不穩,最後被陸文州抱了起來。
陸文州從身後環抱著時序,知道他站不穩,但還是抱著他想讓他看著外麵,他偏過臉,親吻著時序被汗浸濕的臉頰:“寶寶,看見了嗎?”
時序喘息著閉上眼,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
“我知道我之前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隻知道用錢打發你,也知道我現在也不合格,因為總是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但我會學習的。”陸文州把大汗淋淋的時序抱起來,語氣溫柔哄道:“寶寶,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時序累了,眼角還掛著淚,昏昏沉沉的趴在陸文州肩膀上。
每一次都要弄成這樣,每次都要把他弄哭,他拒絕沒用,說不喜歡沒用,生氣也沒用,煙花再漂亮有什麼用。
等他有時間了,就一點點的把陸文州給他花的錢算清楚,等他的計劃穩定了,他就把瑞星股全部賣了把錢還給陸文州,或者把瑞星股折換成現金。
如果還不夠,雲頂他也賣了,畢竟這套彆墅現在升值得很高,賣出去肯定可以賣到很不錯的價格。
這男人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錢,他都全部還回去。
所有的所有他都還回去。
陸文州沒聽清,貼近時序的唇,耐心詢問:“寶寶,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你滾。”
陸文州:“。”
落地窗外的煙花還在繼續。
畢竟是專門用來哄老婆專門定製的煙花,哄歸哄,滾歸滾,但錢都花了,怎麼也得打完。
陸文州垂下眸,凝視著趴在肩上睡著的時序,剛才估計哭狠了,眼皮腫腫的,眼角還掛著濕潤,渾身也沒什麼力氣,隻能乖乖被自己抱著。
明明之前那麼乖,為什麼現在對他那麼抗拒了,究竟他是哪裡做得不夠好了?是他給的還不夠多嗎?
耳邊煙花的聲音還在作響,倒映在落地窗上,在照亮的瞬間勾勒著男人低頭親吻懷中人眼皮的畫麵,深情且溫柔。
而男人低聲自問的無措被煙花的聲響吞沒。
“……那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這個站在金融界頂端的男人遇到這三十五年來最棘手的問題,因為他搞不懂自己的小愛人。
正麵臨著為愛束手無策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