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陣一點點被說服了。
但這些還不足以解釋所有的東西。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東京灣?為什麼身上會有那麼嚴重的傷?還有爆炸留下的傷疤……
銀色長發的男人僅僅是垂下眼簾思索了短短幾秒,便低沉地開口:“我要見Boss。”
“你想見Boss?”
黑發的男人重複了一遍他的話語,嘴角泄露了一絲嗤笑:“你在想什麼?你覺得上次那件事後,Boss現在會想見到你嗎?還是說……”
他說到這裡,突然一頓,綠色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冷冰冰地看了過來。
“……你好像今天都沒叫過我的名字。”
黑澤陣的身體不易察覺地繃緊了。
麵前的人不是個好糊弄的角色。
但不如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才符合黑澤陣的預期,Boss不可能派什麼無足輕重的小嘍囉來找自己——雖然沒有記憶了,但黑澤陣對自己的實力和地位很有自信,那種傲慢和尊嚴是刻在骨子裡的。
既然如此,被對方發現不對勁,才是正常的。
黑澤陣的肌肉在繃緊,但他的內心防備又卸下了一點,找到了自己真正該有的狀態。他堪稱放鬆而熟悉地摸到了藏起來的槍,隨時準備給眼前人來一槍:
“我和你的關係可沒到互稱名字的地步,彆來惡心我。”
他一點點挑起唇角,露出一個危險的笑,聲音低沉而性感:
“你隻要專心完成交給你的任務就好……Boss的事,由我自己向她解釋。”
黑發綠眼的男人緊緊盯著他看了片刻,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麼,慢慢放下了懷疑,轉而勾起嘴角,帶著嘴唇上的疤一起上挑:“哼。不管你在想什麼,現在Boss信任的、站在她身邊的是我……我就當成是喪家犬的亂叫吧。”
*
黑澤陣跟著男人上了車。
開車的人看到他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神情,給人的感覺有些陰冷,但對方非常專業,沒有問任何問題,開著車帶他們離開了東京灣。
黑澤陣一眼就能判斷出來:
這是一個受過訓練、沾過血的角色。
轎車穩穩地行駛在路上,很快,在一座高大的建築物前停下。
乍一看十分普通的高樓,然後走進去後,黑澤陣立馬發現了不同。
裡麵的所有人都穿著白色的製服,戴著白色的軍帽,帽子上還有一個顯眼的字母——
Q。
對上了。
黑澤陣心中翻起了一片浪潮。
他之前感到熟悉的Q,難道是因為這就是他的組織嗎?
但還有一種微小的錯位和違和感,讓黑澤陣直覺不對勁。
白色的製服。
……他總覺得自己不會穿這種顯眼的顏色。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他跟著前方的人,推開了一扇明顯很重要的辦公室,然後和一個十分陌生的白製服青年對上了視線。
對方先是和金屬臂的男人打了個招呼,黑澤陣也得知了金屬臂的名字是“伏黑甚爾”,然後白製服青年看向了他。
“初次見麵,Gin。”
那個青年十指交叉搭在桌麵,一抬頭就說出了讓黑澤陣警鈴大作的話:“朗姆已經被發現是臥底了,接下來的情報係統由我接受……你可以叫我拜爾。”
拜爾意味深長地對他說:“你這次在外麵失聯了很久……希望你能有個合理的解釋。畢竟,我們都不想看到‘老鼠’。”
“……”
黑澤陣又一點點放鬆了下來。
朗姆?
非常熟悉的稱呼,組織也的確應該有著龐大的情報係統。
除此以外,如果是初次見麵,那麼對拜爾這個人感到陌生也就說得通了。
他接受了這一點,但並沒有在麵上表現出來,用冰冷的眼神注視著對方:“我隻會向Boss報告這件事。”
“彆天真了,Gin。”
拜爾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半張臉隱在黑色的布料後看不清神情,但隻是眼神就能讓黑澤陣感覺到對方的殺意:“你對Boss的冒犯同樣是一種背叛,Boss允許你回到組織,但不意味著原諒了你。你覺得自己有提條件的資格嗎?”
對方的反應和透露的信息令黑澤陣心中又升起了疑惑。
到了這種地步,黑澤陣已經信了8成——
Q就是那個他全身心忠誠的組織。
但既然他忠於組織,又為什麼會“冒犯”Boss?
而且一開始,伏黑甚爾也說過“現在Boss信任的、站在她身邊的是我”這樣的話,似乎覺得這很能挑釁自己……
為什麼?
電光火石之間,黑澤陣突然意識到……他們對首領,對Boss的指代人稱是“她”。
難道那個“冒犯”的意思是……
“……”
黑澤陣一下子沉默了。
拜爾不由得和伏黑甚爾暗中對了個眼神,都有點拿不準這家夥信了多少。
但Q現在擴張太快,實在太缺能乾的人了,如果能有個Top Killer分擔工作,首領的任務就不會那麼重。
拜爾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要讓這個男人成為首領的鷹犬……為Q和首領的意誌獻上人生和忠誠。
為此,拜爾見好就收,做出一副忍耐和不快的表情道:
“……你的確需要向Boss懺悔。既然你想見Boss,那麼就去首領的辦公室好了,首領會決定一切。”
他皺著眉,交給黑澤陣一件長長的黑色風衣和黑色禮帽:“收拾好你的形象,對首領保持尊敬。”
穿上那件黑風衣,黑澤陣壓了壓禮帽的帽簷,感覺到了一種回歸般的舒適和熟悉感。
這才是他會有的打扮。
最後一塊拚圖,合上了。
沒錯——
這個組織,就是他黑澤陣(Gin)發誓效忠的組織。,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