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 雙更合一(2 / 2)

“俺們姑可才回來,就算是黃世仁也得讓人回家喘口氣吧,好家夥,你兒子比黃世仁還狠是吧?”

林星火確實沒時間跟陳家人耗,不怕彆的,就怕耽誤的時間長了,猻阿年給她來一出大變活貓,那全家隻能上深山老林裡去蹲著了。

不過趕狗入窮巷也不可行,尤其今年是最特殊的一年,等過了今年,陳家人不管想誣累魏春鳳還是舉報不鹹屯都不好使了。且跟陳來福廝混的那些人,不要臉的戳烘黃謠的人,能是什麼好人?林星火記不清楚具體時間的八十年代的那場嚴打,這些人必然逃不過,到時候陳來福也脫不了乾係。

林星火就直接從身上摸出事先準備好的紙傳遞給陳老娘,“屯裡給我寄的信上說了,我提前開好了方子。這是用來泡腿的方子,能讓人好受一些。這上頭的藥草都是本地有的,你照著方子或是買或是自己挖,然後照方子上的鍋水煮成一鍋,放涼到四五十度,讓人把腿泡進去,最好能沒過膝蓋,泡到水不熱了就出來。這麼泡到病人腿沒那麼疼了,再來換方子。”

陳老頭趕緊搶過來那張紙,貼身藏了,才訥訥的道:“不先把把脈?”當初給魏春興治瘸腿的時候可是預備了很久的,魏家小子當時還是兒子的小舅子,他記得清楚著呢。

林星火就笑了:“這種藥湯子是活絡通筋的,其實就是魏春興用過的,當時他也泡了很久這個藥,才能換下一步。春興信裡都說了,你家病人比他那時候還厲害,至少春興能走路,跑也沒事,可聽說這個病人還不能下炕?”其實魏春興才沒那好性專門說一句前姐夫傷情恢複的怎麼樣,不過是林星火看這兩個老人如此溺愛陳來福,再結合陳來福乾的那些荒唐事,就能猜出陳來福指定受不了複建的苦,怕是將拆了石膏後區醫院囑咐要堅持下地走不能怕疼的話都拋一邊去了。

‘春興?’一直站在林星火身邊的烏年瞟了她一眼,覺得不順耳極了。

熱情的嬸子大娘們看那個大高個瞟過來的眼神,捂胸口的捂胸口,更興奮了起來:“眼睛長得真好看!這後生是有北邊老毛子的親人麼,鼻梁真高!”

“去!瞎說八道!”有大娘趕緊攔了,有外國人的血可不是啥好事,彆害了小仙姑,“那北邊老毛子一個個長得跟熊似的那麼凶,這孩子長得高,但多俊呐!”

“沒見識了吧?西邊的回回族就長這樣,那族裡的大姑娘小夥子個頂個的好看,咱姑帶回來的這個應當是最好看的!”就是性子冷了點兒,但男人麼,沉穩點好!大嬸偏心的想,比起屯子裡不著四六的後生們,這個一看就是那種大院子弟,氣派的嘞!

嬸子大媽們顧不上陳家破事了,老爺們兒倒成了主力,這個說:

“還真是!春興左腿雖然瘸,但那小子顛兒顛兒的還跑的挺快!”

那個道:“春興這娃啊心真好,陳來福那麼個混賬行子,娃兒都願意幫一把!”

還有人叱陳老頭:“春興的腿可比陳來福輕呢,都治了好幾年,咋,你還想一口吃成個胖子,讓人一下子給你兒子治好了?沒你這麼為難人的!”

“愛治不治,這也是咱姑心好,要換成我,直接讓你們滾蛋!”

陳老頭想起來魏春興當初確實是泡了將近一年的藥湯子,不過那時候林星火還給他紮針來。但這個話不好問,陳老頭其實也怕萬一林星火應承了下來給兒子紮針,不鹹屯不讓他們一家回來,豈不是他得用架子車拉二十裡地把兒子拉來?一次兩次還好,再多……陳老頭也心疼自己呢,說起來他也將將六十,這個年紀不年輕吧但他身體好,外地上金家窯磚廠拉磚的人不就說了嗎,那誰誰誰老婆死了,家裡兒子孝順給說了個四十來歲的寡婦照料親爹,結果寡婦給添了個比孫子還小的兒子!

陳老娘沒那麼些心眼子,她也想到了紮針這一折,隻還不等她問,林星火就邊往裡走邊留下了話堵住了她的嘴:“要是再加上紮針能好的快一點,可我過後還要回城裡去。單泡這藥湯子多泡上半年也和紮針一樣的效果,這副藥是我師祖的方子,用的藥材都不貴,多泡半年的花費可抵不了我下針的診費。而且我是不鹹屯的醫生,你們還要拿金家窯公社開的介紹信來我才能給病人施針。”彆求她下針,更彆想免費,她看病不是自己收錢,收入是要歸入到不鹹屯衛生站的。

林星火的言下之意大夥都聽明白了,也就是這副方子被小仙姑好心說成了是不鹹觀老仙姑的方子,她才能免費給。而其他治療,以及這一階段過去後的之後治療,必須收費,不然損害的其實是整個屯子的利益。

這話有理,攆陳老頭陳老娘的鄉親們頓時更理直氣壯了,他們可不是維護一個人,而是為了全屯的利益!這當中就有他們的一份!

不說彆的,就是介紹信都能難為死他們老兩口,陳家在金家窯的名聲比臭狗.屎都不如了,要不是陳來福整日招惹一堆地痞無賴在家,街坊鄰居早就打上門去了。還想開介紹信?便是陳老頭兩個裝的再可憐都不能成。

家裡已經拉了饑荒了,陳老頭率先掉頭,算是默認要先泡一年半載的藥湯子了,陳老娘也佝僂著爬起來,哼哧哼哧的跟了上去。

“什麼人!連句謝都沒有,良心給狗吃了!”陳家本家的一個大爺看不過眼,呸了一口:“我得跟族叔再說說,對這種東西千萬不能心軟,他一家就是吊死在陳家門前頭,也不能再讓他走回頭路。”

已經拉著猻阿年過了明路的林星火也不在意,緊著就往山居走。

相熟的嬸子們簇擁著,不時偷瞄高大體麵的烏年,就是沒人敢問他的事,隻能乾巴巴的往彆的上麵扯閒篇。

一個“嘶”了一聲,伸手握住了正一牛當先走在最前的領胡的尾巴,失驚倒怪道:“誒?這牛尾巴咋紅了?”

嬸子還用手使勁搓了搓領胡覆上一層水紅的牛尾巴,發現不掉色,越發覺得稀奇。

那是領胡最敏.感的地方,也是他區彆於普通牛的精髓所在,領胡差點忍不住尥蹶子,下意識忘了“哞”而是發出了本來的叫聲“領胡!”

“嘿,牛還會這麼叫?”

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好幾個愛他能乾的把式就圍了上去,這個摸摸他脖子上新長出的肉瘤,那個也擼一把與眾不同的尾巴。驚得其他精怪忽然加快了腳程,耳朵上掛著新的金燦燦耳環的方輝忍不住撒蹄子跑了起來。結果她背上的一個高高的大筐猛的顛了一下,一個精致的半封閉的小鳥巢從筐裡彈跳出來,“嗚嗚嗚”的稚嫩哭聲突然響起。

林星火和烏年一陣風似的接住了鳥巢,兩人對視一眼,烏年伸手把林貝果從鳥巢裡抱了出來。

“我的天哪!孩子都有了?”

“!!!不可能!”

“咋不可能,你快看看,這小娃娃好看的呀!也隻有咱姑能生出這麼俊的孩子了吧?”

“那時間也對不上呐?咱姑才去了多半年,十月懷胎,要真是也該在肚子裡吧?而且這娃兒看起來得有一歲多了吧?”

“這不會是那個後生的孩子吧?”

“不能!咱姑能要個二婚頭?再俊也不能!”

“嗐,沒見那娃娃看見咱姑就笑嘛?指定是親生的!”

“就是,石頭裡還能蹦出猴子來呢,那哪吒他娘還懷了年呢!咱姑可是仙姑托生,那仨月抵人年也大差不差吧?”

越聽越離譜,林星火拉著‘孩子她爹’,飛快跟上闖禍的方輝,朝山居飛奔——隻要她跑的夠快,尷尬就追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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