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天門七日酒市終結, 今日一早張榜公布十三州銷售成績。
果不其然, 豫州黑森林星際酒館高居榜首。
超過二十萬兩的銷售額看的富庶朝歌人也是驚掉了一片下巴。
再一細看, 老天爺,第一名的總額比後麵二三四加在一起還在多。
其餘州:同在一片舞台,我們不該有姓名嚶嚶。
新安府稅重, 高達四分之一, 當清天門的馬車拉著滿當當的銀錢從星際酒館木屋中走出來時, 那耀目生花的銀色光芒,如滿車銀河,簡直戳瞎人眼。
朝歌原住民:“……”
外來小仙童的人家:“……”
眾人齊刷刷行注目禮, 伴隨著馬蹄的踢踏聲, 漸行漸遠。
行了,我窮我閉嘴吧。
辰時末,清天山下的人驟然多起來,家長帶著膽怯的小仙童們蜂擁而至, 期盼恐懼的望著雲中高山。
如果此時此刻能看到願力, 那麼眼下千丈高的清天山當被金色願力環繞堆積, 如層雲如厚雪,那滿溢的, 都是長輩對於下一代的期許, 盼他們得清天門青眼, 盼他們得道振興家族, 盼他們成仙。
開山酒的候選者也陸陸續續來到山下, 閔德子瞧著白芙蓉一行人走來, 沒好氣哼了聲,甩袖走人。
“看起來,這開山禮三日,洗的小仙童,還不是同一批。”白芙蓉瞧著有的孩子衣衫破舊,神情膽怯,心有感觸道。
“曆來如此。”陳厄踱步冷聲道,“第一日者元嬰,第二日者化神,第三日者成仙。”
“新安府的民歌都是這麼唱的。”
“白掌櫃可以自己品品歌詞。”
“真是冷漠刻薄的評價。”白芙蓉雖麵帶笑容,卻不讚同地搖搖頭。
陳厄麵色平淡,“修真本就萬中無一,出生的資質已經能夠決定一切了。”
“還有後天的努力。”白芙蓉提醒道,陳厄不以為然,嘴角動動沒再說什麼。
身後白福貴低聲湊上來說了幾句,陳厄蹙眉發覺自己聽不清楚,隨即放棄。
白芙蓉點頭,“到時候喊得時候,把酒端上來就行。”
“你就不怕……”白福貴心中擔憂,嘟囔道:“白芙蓉,你賣酒猛摻水這事兒,豫州都知道。”雖然他們不知道具體摻了多少,但你不怕彆家搞鬼嗎?
白芙蓉勾起嘴角,“不怕,嫌棄我摻水多。”
“就讓孔家當家的出來喝我的原漿。”
“隻要他說行,我就給小家夥們上原漿。”
辰時剛過,天邊雲霧陡然一清,金光破雲而出,化作滿地金毯,帶著磅礴的仙力,逼退了大量無規律站著的人群,給陡峭山門下留出了一片金光福地。
小仙童們不少發出了低聲驚呼,隨即被家長捂住嘴。
白芙蓉斜眼打量金光地,細看,發覺茸茸新草在金光照拂下,簌簌生長。
噢,有意思。
孔家人緩緩從山道上走來,伴隨著山下人一浪一浪的呼聲。
“是孔繁秀族長!”
“天啊!快吸吸仙氣!明年讓我兒子也來參加開山禮!”
“哈哈哈,得了吧,你媳婦還沒影兒呢就兒子。”
孔繁秀領著一幫老中青孔家人站定,開場一番浩然大氣言辭,聲震雷霆,正氣十足,隨著他講道儒家典論,身旁六子孔笙低頭允命,帶著十八名孔家子弟,在金光地上鋪開卷軸,念訣呼喚先聖降臨。
喃喃經聲由小變大,聲浪如海,覆蓋在場人的耳朵。
白芙蓉聽著蹙眉,“什麼東西?怎麼聽著象是召喚咒?”
白福貴尷尬解釋:“差不多吧,聽說每次開山禮都要呼喚孔聖虛影,做蕩滌汙穢明心見誌的作用。”
“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白芙蓉被這極富想象力的行為震驚到了,剛打算開口,就感到麵前山壁和金光地雄渾連做一體,被一股浩大力量串連融合,緩緩地,雲霧聚形,星子化霧,一名高達數十丈老者的虛影,出現在清天山前。
壽星公大腦門,露出兩顆門牙的和藹微笑,有點駝背。
山下人聲一靜,連孔繁秀也住了嘴。
人群震撼的望著千年前孔聖的身影,孺慕敬仰流淌在每一個人的目光中。
緊接著,人群如麥浪一波波跪下,白福貴心中彆扭自己兵家的身份,但看著周圍人都跪了,自己不跪實在不好意思,正打算裝膝蓋癢混過去,就被旁邊白芙蓉駕著胳膊僵在原地。
“跪什麼?”
“信什麼做什麼,你又不是儒家修士。”
“跪你家先祖白起去。”白芙蓉麵上無笑,盯著空中人影道。
“總是不好嘛,當著麵呢。”白福貴低聲道。
隨即,他被白芙蓉摁著脖子,鞠了個深躬。
白福貴:“……”你還怪會省事。
孔繁秀淡淡望一眼白芙蓉,隨即轉開眼。
開山禮的儀式自然隆重盛大,祝禱祈願一同拉開十幾道程序用的靈寶白芙蓉一個都不知道是什麼作用,她隻覺得那些材料看起來光潔玉潤,堅韌非凡,延展性一流,要是做了精密機械的核心……那該多麼棒啊。
白芙蓉:虎狼之光.jpg
白芙蓉:可惜,隻能想想。
靈寶們:……
不敢說話。
小仙童們被一個個喊著名字上場,一個蘿卜一個坑似的,站在小窪坑前,乖的很,有的連拉衣角角都要偷偷抬眼看有沒有老仙官看著。
正好十三排,一排二十人。
豫州排最末。
星際酒館人:“……”
噢。
拖著一大車酒跑過去,白芙蓉用綠眼睛親密對視一幫小寶貝。
豫州這一行在最後,靠著山背,陰森涼氣從山中溢出,凍得不少孩子打擺子。
白芙蓉看的皺眉,揮手讓白福貴從屋子裡拿衣服毯子出來,給孩子們穿上,結果還沒剛拿出來,一個小蘿卜頭紅著鼻頭喊:
“老師傅老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