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做囚籠, 移步換景,一目洞天。
白芙蓉和墨家眾人四天時間將李淵的宮殿翻新一遍, 修成了這世間最宏偉壯麗的軟禁之所。
姬萬裡看著幾天的成果, 抹把額頭的汗水, 瞧瞧旁觀還在拿墨鬥丈量地線的白掌櫃, 嘿嘿道:“行了, 白掌櫃。”
“帝王之氣一旦移位,就絕不會吃回頭草。”
“就算是真的太上皇退位後重新被架上位子,也沒用。”
“咱二公子穩了。”
誰和你‘咱’二公子,白芙蓉心中撇嘴,對自己隔三岔五對李二的舔狗行徑表示視而不見,隨後收回墨鬥道:
“我有點強迫症, 做活兒要做好。”
“再說了, 李淵不是還坐在皇位上穩當當嗎?”
李淵,叫的真順嘴, 一丁點卡殼都沒有,姬萬裡心中咋舌,瞧著白芙蓉手指精巧畫線,地麵上的機關磚翻動,將墨線覆蓋下去, 巨子姑娘沒忍住笑了起來:
“臥槽白花花你有毒吧。”
“太上皇是仙修, 不是飛——呸呸, 罪過罪過。”
“不是飛僵是吧。”白芙蓉蹲在地上扶著膝蓋淡淡道。
姬萬裡:“……你還真敢說。”
白芙蓉:“我記得幾天前殿上李淵看咱倆的目光, 所以, 有備無患。”
姬萬裡:“哦呦,你想多了,白小花姑娘。”
不,我當然沒有想多,白芙蓉心道,李二算是少見的胸懷寬廣心思中正之人,寬待匠技之人,給了墨家生息發展的機會,然則世上這麼想的上位者並不多見,儒家思想的糟粕遺禍千年不是沒道理的——白芙蓉當然要把李淵摁的死死的,就算了死絕了做了灰也絕對不許出現問題。
萬一出點幺蛾子呢。
既然我的參與導致曆史分叉,規則改變,那麼作為參與了規則的人,我絕對不會允許它再改回去。
不然,這反彈我承受不了。
姬萬裡看不懂白掌櫃此刻麵上的淡淡狠色,吧唧嘴開解道:“放一百個心吧。”
“太上皇被二公子乾翻了就是乾翻了。”
“翻不起浪了——”說著,姬萬裡指著大明宮方向,“——皇位不是認屁股的。”不是誰屁股沉坐在那裡誰就是王者。
“皇位是認帝王之氣的。”
“遮天的氣運才不會給一個頹喪敗者。”
白芙蓉點頭,“有道理。”
姬萬裡:“白小花你可以啊,我是仙修連續勞作四五天都累得慌。”
“你看著和沒事兒人似的。”
“再說了,您這做活手速可真是讓咱家開眼啊。”
白芙蓉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她拍乾淨手掌上的墨土,揚起巴掌,威脅笑道:“你要是再叫我白花花之類的名字。”
“我就讓你真的變成咱家,巨子大人。”
姬萬裡:“……”
姬萬裡瞅一眼自己的襠下,表示無所畏懼。
白芙蓉:“……”
白芙蓉狠踩了她一腳,姬萬裡心驚自己竟然沒躲開,隨即被踩得嗷嗷叫喚。
陰國師走來時,就看到白芙蓉和姬萬裡一個跑一個瘸著腿追,禦花園裡兩隻大蒼蠅一樣嗡嗡飛個不停。
“彆鬨了。”陰國師看了會戲,將手中黃綢舉起:“二公子的手書。”
“召墨家擇優選人,組織工部。”
“由你和白芙蓉牽頭。”
姬萬裡應聲蹦過來,喜道:“好啊,匠門的幾個老哥天天念叨著要捯飭工部那些破銅爛鐵呢。”
陰國師倒是讚成:“天下已定。”
“兄弟們該配神兵了。”
姬萬裡抽出扇子:“錯,該鍍金鍍金,但是不能換。”
“這是神兵的規矩。”
“不然就等著反噬吧。”
“主公您神器無數,不大懂這個了吧。”
陰國師不以為忤,點點頭表示知曉。
聽到匠門,想到幾百年後的神兵閣,白芙蓉斜眼看了姬萬裡一下,心道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世事,真是說不清道不清的感觸,她接口道:“天下初定,當收刀劍,以示太平之名。”
“不過確實應該把技藝撿起來了。”
“戰爭催生黑科技,工部有的忙了。”
陰國師和姬萬裡齊齊望向白掌櫃。
白芙蓉:“……咋了?”如果不是戴著麵具,白芙蓉要以為自己臉上長痦子了。
姬萬裡摸下巴:“白掌櫃,聽你這語氣,很客套呢。”
“這麼多活,你是想誰幫你乾呢?”
陰國師:“手書中說的明白,‘由姬萬裡和白芙蓉牽頭’。”
“白掌櫃當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白芙蓉一怔,心道自己剛才確實沒好好聽,從陰國師手中接過手書,看完臉色複雜。
她衝陰國師不讚同地搖頭。
陰國師微笑,裝沒看見。
姬萬裡好奇看她倆,被白芙蓉搡走:“行了行了,萬裡,彆在這人看熱鬨,回去忙你的。”
“太上皇宮殿後門還沒雕花兒呢。”
“你去你去。”
姬萬裡不乾了:“老娘墨家巨子一枚,你讓我去雕花!”我要看戲,我不走!
白芙蓉哄小孩道:“是是是,你是電你是光你,你是人群中最靚的崽。”
“你雕的門花兒肯定最好看。”
姬萬裡:“……”
狗屁最靚的崽!白芙蓉你當老娘沙雕嗎!
陰國師被逗笑了,給姬萬裡一個眼神,門客再不忿也隻得見禮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