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童性情放浪不羈、臉皮奇厚, 出發前在三江源江源府中各種撒潑耍賴不想來給白芙蓉低頭,讓府中親戚侍衛看了好一場笑話——
下了決定來服軟後, 倒是一路歡歌笑語, 自詡‘豫州白掌櫃最忠實的傾慕者’,等走到豫州,沿途不少人都知道了——噢,三江源的龍王好像對豫州黑森林的白掌櫃有點意思。
對此,敖四表示:心情複雜, 不知道說什麼好, 給您拜個早年吧。
陰三嶠:去你媽的早年。
眾目睽睽之下,浩蕩龍氣前行, 穿過茂密森林,被酒館前一眾買酒修士感知到,大家汗毛直豎,毛孔被猛灌一口龍威, 痛得渾身發抖。
敖童為首, 身後跟著敖妮妮、敖四,還有兩名侍衛,五條大龍保持著半龍半人的形態,從林中打著扇子款款而來。
陰玄武眯眼, 周身震蕩開妖力, 陣法無風自走, 籠罩住了星際酒館方圓一百米, 屬於玄武神獸邪佞陰冷的妖力, 讓不少圍觀群眾搓搓雞皮疙瘩。
“去叫小掌櫃。”
陰三嶠對楚月禾道,發覺喊不動,楚月禾早已沉浸在了撞見大事件的興奮中,正在提筆狂草,兩眼發光。
陰三嶠:“……”
陰三嶠衝姬霜道:“巨子,去叫小掌櫃出來。”
姬霜對這位上輩子做了家祖好幾代主公的四方神獸還是充滿尊敬的,點頭鞠一躬,趕緊朝木屋跑去。
屋中,白芙蓉正在研讀今日買晉朝酒的酒客們留下的評價,好評占據了九成九,奇特的是,明明隻是凡俗日常酒一種,也沒有進行歧視定價,但購買人群構成中,六成為修士。
白芙蓉覺得這修士群體也是有意思的很。
翻翻評價,更是千奇百怪:
[不知道說什麼好,這酒喝的我感懷萬千,給白掌櫃您鞠個躬吧]
[晉朝、晉朝、白掌櫃曆史不好啊]
[口感中正平和,卻後味刺激熱辣,濃醇奇香,帶著曆史的味道,不嘗隻聞時,去又能嗅到車前草的味道,青氣澀氣,是曆史長路大道旁的車前草,銘刻時光]
[我再補一句,是長果車前草的味兒]
[王朝係列,不知能否有商朝酒?魏國酒?期待]
白芙蓉盯著商朝酒三個字,心道我倒是想做,可是沒受過商朝文化涵養,也沒找著有靈感的東西,還是等等吧——至少,商朝酒的青銅酒尊得一通好做。
姬霜衝過來猛拍她肩頭:“白小花!你相好來了!”
白芙蓉有點跟不上姬霜野狗般躁動的思緒,半天接上一句:“……你在說誰,孔慈?”
姬霜:“我在說大龍。”
說起來,妖界三江源和燕雲十三州星際酒館算是仇家,按理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被籠罩在陣法中安安生生排隊買酒的酒客們,就差搬小板凳嗑瓜子等著看複仇大戲了。
可誰知,那小白掌櫃一溜小跑出來,見著龍王敖童,反倒拉起關係來。
“龍王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白芙蓉道。
“白掌櫃客氣,我們這是故友重逢,相見親啊。”敖童回。
“哪裡哪裡,龍王哪兒是鄙店能高攀的?”白芙蓉回話綿裡藏針。
“哎呦,我的龍神啊,白掌櫃太自輕了,您給魔界的幫助可真是讓我三江源側目。”簡直是如鯁在喉,敖童回話也絲毫不怯。
圍觀群眾:“……”嗑瓜子。
哢吧哢吧,哢吧哢吧。
來來來,快來看,我們豫州小驕傲和龍王懟起來了。
陰三嶠喊來李不咎,手一揮,從周遭樹木上沁出點點水滴,彙聚一處,凝成冰桌椅,冒著森森寒氣:“二位,不如坐下。”
白芙蓉做了個請的手勢,一點東道主自覺都沒有,一屁股坐下,被凍得齜牙。
敖童審視這一手妖術,讚道:“真人好修為。”
陰三嶠回懟毫不客氣:“過獎,不過是敢一打五而已。”
敖童一僵。
一打五,龍族可不就來了五個嗎。
敖童麵上笑眯眯心中狂噴玄武不知輕重,卻被身後敖四拉了一把,傳音密語道:“主上,坐下。”
敖童眯眼:‘四叔,不過區區一隻年輕的玄武’
敖四歎氣:‘四方神獸之威,主上百歲有餘,沒見過啊。’我當年在神將營服過役,可是狠狠見識過的。
敖童:‘……’
不開森,好氣哦。
敖童被勸服,氣鼓鼓地坐在冰凳上,當即被冰的嗷一聲。
敖四:“……”
正在倒溫酒地白芙蓉:“……”
白芙蓉撲哧一笑,敖童也算是率性而為之人,無論是過往糾葛還是現在表現,都是那等有心計卻不喜歡暗中耍弄的人,有意思。
還挺會見風使舵,也不會固執於無用的臉皮,說不準是三江源一代雄主。
雙方坐定,白芙蓉殷勤推酒,兩人推杯換盞飲了幾杯晉朝酒,寒暄,敖童談天說地,從孔慈做掌門說到妖界第二大勢力天山府,又從舊朝四方神獸談到魔界前段時間盛傳生出了朱雀蛋——最終卻證明是個假消息,最後,將‘酒’和‘魔界’緊密結合在一處,敖童開始緊迫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