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您再加十萬兩。”
敖童:“……”
敖童真誠發問:“白芙蓉,你咋不去死呢?”
白芙蓉甩著尾巴狡猾道:“我死了,這麼多錢,誰來賺啊?”
最終龍族和豫州再開商路,敲定了五年買賣,年交易十萬斤酒水,至少三成原漿,十兩一錢,外加一份十萬兩獨酒。
白芙蓉眉開眼笑數著銀票,朝三江源龍鞠躬道:“歡迎再來啊。”
敖童離去的身影一停,僵硬幾秒,麵無表情回頭:
“白芙蓉,你要是條龍就好了。”
“我主外,你主內,天作之合,我三江源定能興盛千年。”
圍觀群眾:“……”
圍觀群眾:“Yoooooooh~~~~”
陰三嶠:“!”
白芙蓉:“……”
白芙蓉:“滾好不送。”
一日繁忙的賣酒生活結束,眾人搬馬紮坐在湖畔聽楚月禾講三界趾骨誌怪傳奇,陰三嶠心情不佳,獨一個躲在另一邊,白芙蓉拍拍朱雀的肩膀,咬著筷子問:“你兄弟這是咋了?”
朱雀小雞啄米狀,叨碗裡的撒尿牛丸:“你不知道?”
白芙蓉茫然:“什麼意思?”
朱雀稚嫩的麵容上閃動著和年齡截然不同的眼神,十分睿智深沉:“彆因為我轉世時間時間短就瞧不起我啊白小花。”
“我那兄弟上輩子就對你感情不一般——雖然不是心慕吧,但是這輩子他可是一顆心全都拴在你身上了。”
白芙蓉筷子點點嘴唇:“我知曉。”
朱雀瞪眼:“那你還!”
白芙蓉明白過來味兒了,“我如何?今日那敖童又不是我去招惹的。”
朱雀這段時間住在酒館子,兄弟的八卦打聽的清清楚楚,“敖童不是?孔慈不是?你還真把自己當個漢子用了,沒距離沒分寸,爛桃花也太多了些。”
白芙蓉表示這等指責實在是無端:“我冤枉啊,小將軍。”
“我心可誠證日月,他待我與我待他,都是特殊的啊。”
朱雀嗬一聲,“你這也忒不明顯了。”
白芙蓉:“有些事也不需要明說吧。”反正我也陪不了他多久。
朱雀正經道:“不,需要的。”
白芙蓉:“……您一個上輩子尋花問柳、管不住褲襠的家夥,有臉說這話?”
朱雀生氣了,“好心當作驢肝肺,你明知道神獸性情比不得你們人類彎彎繞繞,還故作姿態,下流!”
白芙蓉被‘下流’逗笑了,擺手道:“我真沒吊著的意思。”
“我隻是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不過,如果您說,需要一個口頭說法的話,也可能有幾分道理吧。”
朱雀:“老子可有道理了!”
湖水靜謐,陰三嶠盯著湖上水草,不知該怎麼想。
今日的敖童著實讓他很有危機感。
早先,幾年前的百家論道,他就瞧出來了,敖童是對白芙蓉有好感的——彆否認,妖修認妖修,遠比人類看得準。
若不是兩人立場不同,敖童說不準真有可能加深這一段露水緣分。
而白芙蓉,她的態度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陰三嶠覺得,就算是腦子裡最難的陣法推演圖,也比不上揣測人心來的艱辛。
她對他是不同的嗎?好像是,又好像,很模糊。
以往連結四方神獸和主公之間的大多是忠義,這遭卻變成了情愛夾雜忠義,成何體統。
會不會影響到四方神獸的使命呢?
會不會影響小掌櫃的未來呢?
陰三嶠歎口氣,神情悵惘。
白芙蓉就是這時候蹭到他身邊坐下的。
“剛才,朱雀小將軍和我談了談某人的情感心路曆程。”白芙蓉開門見山道,手掌扒拉岸邊草。
陰三嶠:“……”
陰三嶠整個人都要炸開了:“他說什麼了!”
白芙蓉看著他這樣,快要笑死了。
“你啊,你啊。”
“笑死我算了,何時生了這矯作性格?”
朱雀知曉自己的心意,陰玄武曉得這事兒,瞧著白芙蓉此刻神態,玄武絕望又失落,心臟鈍痛。
她這樣,是譏笑我?還是根本不在意呢?小喬難過地想。
頭頂上星海浮沉,白芙蓉嚼著一根虎鞭草,餘光瞥低落的陰三嶠,嘀咕道:
“我還以為當初歸雲鏡中我和陰國師的那番話,你聽到了呢。”
陰三嶠悶悶道:“什麼話?”
“我對陰國師說,我覺得長大的玄武特彆好。”
“是個我喜歡的人。”白芙蓉點點頭,添油加醋一番。
陰三嶠:“……”
這話劈的玄武三華出世,周天動搖,他聽到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問:“你,你剛才說什麼?”
“說什麼?”
白芙蓉笑嘻嘻:“你沒有聽錯,不過,好話不說二遍。”
“服了你了,我對你有多特殊,除了你恐怕他們都看得出來,沒長招子的家夥。”
“不過,我覺得醜話說在先比較好。”
“我是個短命種,而你,怕是能活到天長地久吧。”
陰三嶠:“……”
陰三嶠現在想哭又想笑,長久以來一顆真心被捏在白芙蓉手中,他已經不想去分辨情誼的來處究竟和上輩子遺留記憶有無關係,他直知道此時此刻的本心,令他魂牽夢繞的都是麵前這個凡人。
到了這一刻,她卻來說什麼早死晚死的事情。
天下怎麼會有這個煞風景的人?
她想如何,便如何啊。
陰三嶠深深吸口氣:“無差池耳。”
“終歸是要轉世的,我要做的,是不要讓這一世的自己後悔。”
白芙蓉仔細端詳玄武的眼睛,這雙血紅色的瞳孔從多年前的充滿獸性到了現在,滿滿都是她自己,她點頭:“嗯,那就好。”
“儘人事,聽天命,老天爺給我多少壽數,我就陪你多少朝夕。”
“你不虧啦。”
說完,白掌櫃抓住夥計的手,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