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麵 “似乎是個表裡不一的人啊。”……(1 / 2)

九月的東京已經轉涼,年輕的少女們仍然穿著未及膝蓋的短裙製服,散發著屬於青春的活力。

到了放學時間,學生們三五成群地走著,目光卻被樹蔭下的女生吸引了去,腳步也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抱歉哦,朝川君,我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呢。”女生淺淺笑著,修長白皙的指尖抵在淡粉色的信封上,緩慢而不容拒絕地將之推了回去。

對麵的男生將情書捏在手心,朝她鞠了個躬,抬起頭時神情堅定:“柳原同學,我會繼續努力的!”

柳原月不置可否,繼而轉身離開。

日光穿過樹葉縫隙灑落在她的背影上,伴隨著清香拂過,惹來一陣低聲的議論。

“果然啊,真不知道什麼人能夠得到柳原同學的好感呢!”

“但還是很羨慕朝川君,可以和柳原同學說上話。”

“什麼嘛,柳原同學很和善的,想說話就直接去嘛!”

背後嘰嘰喳喳的聲音不斷,柳原月垂下眼睫,臉上溫柔的笑容轉瞬即逝,輕勾的唇角也由真誠染上嘲諷,滿是不屑的神情。

好無趣啊,這種高中生活,她快要玩不下去了呢。

工藤新一路過之時恰好捕捉到了那一抹冰冷的笑容。

腳上顛球的動作未停,視線卻不由得跟了過去,直到一陣風將對方的長發揚起,他才收回目光。

“新一,你在看什麼啊?”毛利蘭敲了一下他的頭,“剛才和你說話,有沒有聽到啊?”

少年捂住腦後,聲音拖長,語氣懶散:“聽到啦——,蘭下個月要參加空手道比賽,我會去給你加油的。”

“這還差不多!”毛利蘭揮了揮攥成拳的右手,然後看著還未走遠的少女,感慨道,“那就是柳原同學啊,真的和傳說中一樣好看呢。”

“柳原?”工藤新一問道。

毛利蘭解釋道:“是隔壁(A)班的轉學生,這周一轉來帝丹,那天造成了很大轟動呢!不過新一你請假了,所以才不知道。”

“那天是辦案去了啦。”

“如果柳原同學轉來(B)班就好了,很想和她成為朋友啊。”毛利蘭的眼底有些憧憬。

工藤新一回想著剛才女生的表情,又看了一眼還站在樹下、被禮貌拒絕的男生。女生溫柔的語調與冷漠的嘲意在他的腦海中交織,大腦本能地進行推理。

於是他對自己的青梅說出結論:“但這位柳原同學,似乎是個表裡不一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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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的記憶力很好。他可以在無數張麵孔中再次找到那個與他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也可以在案件現場回憶出絲毫不引人注意的細枝末節。

曾經成為他的推理對象的柳原月自然不會被他忘記,甚至在他踏進這家壽司店的那一瞬間就發現了這位有過一麵之緣的同校同學。

他沒有上前交流的打算,隻想著快些打包好壽司,回家翻看新到手的珍藏版《福爾摩斯探案集》,但誰也未曾料到,如此短暫的等待時間足以發生一起命案。

處理意外與命案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包括與目暮警部的寒暄都已然得心應手。

將收集到的一切信息在大腦中歸納整理,繼而分析出未知的事實是一名偵探的本能。

“真相隻有一個!”

毫無顧忌地點明並指出謎團之下的真相之時同樣是作為偵探最張揚驕傲的時刻。

“真屋先生,凶手就是你吧!”

再精巧的設計也會有漏洞,凶手的手法被識破的那一刻便麵臨著逮捕的命運。

這起案件對於工藤新一來說甚至不需要花費超過一頓飯的時間,但他尚未懂得,太過肆意妄為而不計後果,隻會將事情推向與預期相悖的地步,而這往往伴隨著疼痛與鮮血。

壽司卷連同波紋花邊的瓷碟碎片掉了一地,剛剛被指控的凶手猛然暴起,手持柳刃刀,刀身橫在少女頸上。

心緒紊亂導致手腕不斷顫抖,鋒利的刀刃更是已然將那雪白細膩的脖頸肌膚劃開了血線,沿著肌理淌下。

“冷靜一點!”目暮警部試圖安撫他,“真屋先生,您不要衝動!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

真屋悠大又將刀刃挪了挪,大聲道:“談?你們都知道紀子是我殺害的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站在一旁的少年臉上滿是急迫之色。他的身邊沒有能夠用來攻擊的物件,即便有,他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之下以人質的生命安全為賭注。

工藤新一的手心出汗,方才拆穿真相的得意全然不見,他竭力平穩著音調詢問:“真屋先生,你的殺人手法是我揭露的,即使要恨,你也應該恨我,為什麼要傷害無辜的人?”

真屋悠大是這家壽司店的壽司師傅,被指認為殺人凶手之時手邊剛好有一把柳刃刀,隻一個眨眼,這人就挾持了離他最近的客人,正是柳原月。

柳刃刀是刺身刀,刀身細長,本不是具有高威懾力的種類,但它是由高碳鋼製造,硬度極高,鋒利度更是削鐵如泥,此刻被橫在人體最為脆弱的頸部動脈處,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工藤新一繼續勸道:“不如我和她交換,我給你當人質,你有什麼衝我——”

“閉嘴!”真屋悠大嗬斥道,手背上青筋畢露,木製刀柄在他掌心不斷顫抖,看得人心驚肉跳,“你們再多說一句,我就殺了她!現在都給我讓開!”

“好好,都退後!真屋先生,請千萬不要激動。”目暮警部不敢再刺激他,不敢拿人質的性命開玩笑,連連命令道。

一片嘈雜的腳步聲與凶手的急促呼吸聲中,女生輕柔的嗓音顯得格外突出。

“嗬,殺了我?”被他挾持著的女生終於抬起頭來,露出被劉海遮住的明亮雙眸。

她的臉頰上濺著幾滴鮮血,清冷的五官被襯得靡豔,瓷白肌膚上仿若綻開赤色的花,驟然顯露的殊色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連此刻的緊張氣氛都淡忘。

分明性命掌握在彆人手中,她的眼神卻比身後的犯人還要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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