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麵 它叫做期待。(1 / 2)

周六的天氣很好,多羅碧加公園人流如織。

新開業的遊樂場宣傳到位,不少情侶與家庭都選擇在這裡度過愉快的一天。

比約定的時間還早,工藤新一買好票,等在入口處。

從昨天知道柳原也會過來時,他就有一種幾乎從未有過的心情。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催促感,不是平時遇到案件後迫不及待揭露真相的急切,也不是遇到危險命懸一線之時的緊張,而是隱秘的,宛如蟄伏在心室之中的種子等待著發芽,不斷鼓動他的心臟,緩慢而又野蠻,讓他束手無策。

他尋遍一切可用的文字去匹配,最終隻找到了唯一的契合詞——它叫做期待。

短短十分鐘,手機已經被他掏出來無數次。短信的界麵不斷被打開又關閉,那串熟悉的號碼更是已經倒背如流,但最終也沒有發出詢問的信件。

——因為他看見了結伴而來的等待對象。

毛利蘭穿著一件淡藍色的厚外套與天藍色的牛仔短褲,遙遙朝他招手。

她身邊的女生穿著一條淺綠色的長裙,裹著米白色的大衣,難得地將長發綁成馬尾,銀白色的緞帶垂在烏黑發間,流光溢彩,比平日顯得更有活力。

視線有了落點,連浮躁的心也隨之靜了下來。

她好像很怕冷。

她穿的也是綠色。

工藤新一無意識地想到。

“新一,你在發什麼呆啊?”毛利蘭走到他身邊,將他手中的票抽走,主動肩負其帶路的重任,“月醬,彆管他了,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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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羅碧加公園的項目繁多,毛利蘭明顯做了功課,一個下午過去,最火爆的幾項都被他們玩了一遍,隻剩下最後一個雲霄飛車。

三人走進隊列,毛利蘭跑到最前方去尋找空位。

工藤新一與柳原月落後一步,前者的推理欲望再一次高漲起來,自顧自地將一位女性遊客的職業分析一通,惹來對方朋友的不滿。

他尷尬地道歉,扭頭又一臉興奮地對著柳原月聊起福爾摩斯也曾經憑借握手推理出了華生的職業,接著後知後覺地想到——他也曾經這樣對眼前的女生做過。

意識到這一點,他的聲音弱了下來,不確定地問道:“會不會有些無聊?”

似乎他說的這些,不論是福爾摩斯還是推理技巧,都是柳原已經知道的。

“不會啊。”柳原月笑著望向他,稱讚道,“說起偶像的工藤君,真的很耀眼。”

又這樣。

她又輕而易舉說出了這樣令他難以招架的話。

工藤新一竭力抑製住內心的羞窘,將藏在心裡許久的疑惑提出來:“你之前說過,我在你眼裡,像是福爾摩斯在我眼裡一樣。”

他頓了一下,眸光閃動,接著道:“你真的是這麼想我的嗎?”

把他當成偶像……什麼的。

“沒有噢。”出乎他意料的,女生連思考都沒有,直接否認了。

還沒等他感受到心底的失望,就聽到對方的聲音繼續:“工藤君之於我,可是比福爾摩斯之於工藤君還要重要呢。”

完蛋了。

工藤新一想。

不知道什麼時候埋下的種子頃刻破土而出,隻言片語間,長成了參天大樹。

繁茂的葉片化作喜悅的因子融入他的血液,被送往四肢百骸,使得他頭暈目眩,說不出話來。

“月醬!新一!前麵有空位,快來吧!”毛利蘭在雲霄飛車旁朝他們喊道。

工藤新一連忙轉身應道:“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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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霄飛車一趟隻能載八個人,工作人員抱歉地告知他們目前隻剩兩個座位了。

柳原月聽到之後,主動提出自己可以在一旁等他們。

“這怎麼可以呢?我們等下一趟吧,月醬。”毛利蘭建議道。

另一側的工作人員卻提醒說:“小姐,這趟之後機器需要進行維護,下一趟可能要在一個小時之後了。”

毛利蘭從來時就想要玩這個項目,惦記了一天的她有些失望:“欸?怎麼這樣?”

她轉向柳原月:“月醬,那你和新一去玩吧,我等你們就好。”

“就讓我在這裡休息一會吧,蘭醬。”柳原月了解毛利蘭的性格,知道這樣說服不了她,語氣也軟了起來,“我好累了,而且雲霄飛車吹起風來也很冷,我真的不想玩。”

看出來柳原月不是騙她,毛利蘭體貼地替她攏了下大衣:“那月醬你先等我們一會,玩完這個項目我們就回去。”

目送著車輛啟動,柳原月微合上眼,擋住驟然湧入的氣流。

連飛梭都習慣了的她對這種低空低速的娛樂項目的確提不起興趣,隻是覺得十分新鮮,才每一項都嘗試著玩玩。

現在體驗了整整一個下午,她感覺已經足夠了,安靜地靠在牆邊休息,甚至開始考慮起今天的晚餐。

雲霄飛車單程不過三分鐘,聽到車輛飛馳而入的聲音,柳原月心情愉快地迎上去。但她沒想到,等來的不僅僅是毛利蘭與工藤新一,還有一具無頭屍體。

……

警官來的很快,現場迅速拉起警戒線,同一輛雲霄飛車上的五位嫌疑人也都被要求等待問話。

柳原月輕輕抱住蘭,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在心裡歎氣。

中午吃的咖喱飯好像已經不足以提供給她能量,她感到沒有更多的腦細胞去思考。但好在有某位偵探在,也的確不需要旁人太多的幫助。

隻要耐心地等待就好了。

不過……

貌似還有人和她抱有一樣的心理。

柳原月看向那位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帽簷下的銀發冰冷,臉上寫滿不耐。

甚至不需要太努力分析,他連遮掩的打算都沒有,煩躁的情緒傳遞給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