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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她沒把這句“渣男”寫進。

許淮頌不知道她心裡這些歪腦筋,聽這一句“都是騙人的”,稍稍一默,垂了垂眼。

倒是阮喻放鬆不少,捏著手機說:“我打啦?”

他回過神:“嗯。”

阮喻開啟錄音軟件,撥了岑思思的電話,開到免提。

十秒後,電話被接通。

她搶先道:“你好,我是阮喻,請問是岑思思嗎?”

對方立刻答:“我是,學姐,我存過你號碼啦!”

身份確認完成。

阮喻瞄了眼屏幕裡朝她點頭肯定的許淮頌,繼續說:“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方便的,你說。”

“是這樣,和解的事,本來打算明天請律師跟你談,但我想了想,覺得還是該先跟你聊聊。”

“嗯?”

“其實前段時間,有家電影製作公司就版權改編事宜聯係過我。”

岑思思低低“啊”了一聲,似乎預感到事情走向。

“那邊希望我妥善處理這件醜聞,否則影視改編也會被攪黃。所以這次,我的律師不僅代表我個人利益,他們要求你在道歉聲明中,承認自己除發布具有影射含義的長微博之外,也曾煽動水軍,購買熱搜攻擊我。”

“我……我沒有啊學姐!”

對話進行到這兒是個關鍵點,阮喻忐忑的情緒又上來了,攥著手機下意識看許淮頌。

他不能出聲,僅僅向她點了一下頭,比口形:繼續。

阮喻抿了一下唇:“這聲明確實為難人,但製作公司的意思是,和解不成就繼續起訴。”

“可是學姐,我真沒故意攻擊你……”

“我知道,畢竟你當時不曉得溫香是我。我既然打了這通電話,就是想聽聽你的說法。我倆師出同門,商人不講情麵,我還能不講嗎?”

以白蓮之道還至綠茶之身,這話說得,阮喻自己都有點感動。許淮頌寫的八點檔台詞真是太行雲流水了。

“你要是顧及情麵,製作公司那邊怎麼辦?”

這一問不在計劃範圍內,阮喻微微一滯,隨即看見屏幕上彈出許淮頌的消息:「歎氣。」

她立刻醞釀出一聲歎息。

那邊岑思思似乎聽出她的為難,打起感情牌:“學姐,我真沒想到事情會鬨成這樣。當時我隻是雇了一小批水軍想試試,誰知道一發不可收拾,一路躥上熱搜……你一定得幫幫我,讓那邊通融通融,不然我……我就全毀了……”

許淮頌比個“到此為止”的手勢。

阮喻瞄他一眼,迅速接:“行,能幫的我一定幫,我會再跟律師談談的。”

電話被掛斷,她小心翼翼按下結束錄音,湊近鏡頭問:“這樣行了嗎?”

許淮頌點個頭:“錄音給劉茂。”

阮喻鬆了一口氣。

其實這套話的原理說起來也不難。正如許淮頌所講,法律規定,隻有原作者才能指控著作權侵權行為,岑思思本身沒有起訴資格,之所以表麵一套,背後一套,隻是為了“緩兵”,爭取讓“寫詩人”先一步起訴成功。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假設阮喻對和解產生動搖,她為了穩住她,必然會作出自認無傷大雅的,言語上的退讓。

現實果然跟許淮頌預料得一分不差。

緊張過後鬆懈下來,阮喻通體舒泰。

這種奸爽奸爽的感覺是怎麼回事?跟律師一起乾不犯法的壞事,這麼開心嗎?

她心情一好就有點忘形,說:“我這演技是不是夠上八點檔了?”

許淮頌垂眼敲鍵盤,不知在忙什麼,隨口說:“夠糊弄外行。”

她一噎,那他是這方麵的內行嗎?

正疑慮自己的演技在他麵前是不是很不過關,就聽見他的手機響了。

許淮頌沒關掉電腦視頻,直接接了電話,說的是中文:“在家。”

阮喻聽不見電話另一頭的聲音,隻能聽見他單方麵的零碎回答:“不排除是被告實施的報複行為,sg的高層應該最清楚,被告有能力對炸-彈實施計算機遠程操控。”

許淮頌的語氣很平靜,但阮喻卻吃了一驚。

似乎是見她被嚇到,他看了她一眼,拿起手機,起身走到窗邊:“這是警察的事……”

阮喻就聽不太清他在說什麼了,等他回來,她沒忍住問:“出了什麼事嗎?”

許淮頌搖頭,示意沒有。

她“哦”一聲,說:“今天謝謝你啊,許律師。”

許淮頌抬了抬眼皮。這是利用完人就跑,在說結束語了?

看他沒反應,阮喻自顧自接下去:“本來要談案子的,不過你那兒太晚了……”

正說到這,不知哪兒冒出“喵嗚”一聲貓叫。

她停下來左右看看。

但當然不是她這兒的貓。

家裡已經沒有貓了。她剛畢業那會兒倒是養過一隻,可惜後來病死了,她難受很久,雖然喜歡,卻不敢再花心思養第二隻。

那麼,就是許淮頌那邊的聲音了?

她正奇怪,就看屏幕裡的人再次離開了座位,走開幾步,再回來,懷裡多了一隻貓。

一隻看起來兩三個月大的,水靈水靈的小橘貓。

阮喻的目光一下被揪住。

許淮頌一邊順著貓毛,一邊瞥她:“你剛說什麼?”

她盯著幼貓掙紮了五秒鐘,血槽漸空,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我說你那兒太晚了……方便繼續談案子嗎?”

許淮頌點個頭,語氣勉強:“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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