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劉茂歎口氣:“不聊拉倒。”

“我要是說了,你彆磕著下巴。”

他“嗤”一聲:“什麼驚天動地的故事啊,還能叫我一快三十歲的人磕下巴?”

三分鐘後,寂靜的散台發出“砰”一聲響。

劉茂捂著下巴說:“《情深深雨蒙蒙》都沒演得像你們這樣。”

許淮頌撇過頭笑,不說話。

劉茂傻愣半天,問:“就算你那時候不曉得她心意,表個白試試怎麼了,為什麼不說?真要當三好學生?”

許淮頌默了默,又笑:“我家當時的情況,你不清楚?”

劉茂一時接不上話,過了會兒才問:“那你現在怎麼想的?”

“不知道。”

許淮頌說的是實話。

太多年過去了。現實不是電視劇,黑底白字一行“八年後”就能夠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事實上,從初知真相的那刻起到眼下,他沒有真正理清楚過。

回國也好,耍心眼也好,每次都像是被一股什麼力道推著進行。

而他隻是順從地放棄了抵抗而已。

良久後,他一杯伏特加下去,說了清醒時候絕對不會說的話:“劉茂,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他不怕她沒動過心,就怕她動過心。

單戀有什麼好怕的?這麼多年早想開了。可怕的是多年以後驀然回首,有人告訴你——你們原本可以在一起。

可是現在,她給那個男主角取了個名字叫“賀時遷”,慶賀時過境遷,她已經能夠把這些東西無關痛癢地寫出來。

劉茂想了想,問:“你知道什麼叫‘假性喜歡’嗎?”

許淮頌瞥了瞥他。

“我有個朋友,當初大學開學不久跟一姑娘互相看對了眼,但就是誰也沒說破。臨近畢業聽彆人講起,他才知道,原來那姑娘之前也喜歡他。情況跟你還挺像的。可是你猜後來怎麼著?”

沒得到回應,他自顧自說下去:“後來他一頓猛追,硬是跟那姑娘好上了。隻是結果呢,”他比個手指,“不到兩個月就分手。因為實際上,兩人看對眼的時候根本不了解對方,一處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敢情當初全活在自己的想象裡了。”

許淮頌垂了垂眼,喝得更凶。

“再之後,那朋友就跟我說,她追那姑娘的時候,其實完全是被執念支配了神經,隻想著就這樣錯過太可惜。分手後才想明白,那隻是‘遺憾’掩蓋下的‘假性喜歡’。可是來不及了,原本挺值得回憶的一段暗戀,彼此也保留了最美好的印象,就這麼生生給……”

“你什麼意思?”許淮頌“啪”地一下擱下酒杯,“勸退我?”

劉茂噎住:“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他還沒解釋完,就看許淮頌拎起了西裝外套,大步往外走。

等他結完賬追出去,外邊早沒了人影。

許淮頌還沒辦理國內的號碼,他隻能撥他微信語音,半天才被接通。

他問:“你在哪兒啊?”

“出租車上……”

“回酒店?”

許淮頌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混沌,沉默很久才說:“她家。”

*

淩晨兩點,阮喻起了個夜,可能是因為白天睡過一覺的緣故,回到床上後突然特彆清醒。

睡不著,她就乾脆滑開手機,刷起了朋友圈。

原本這個點也不指望有什麼新鮮事了,但一刷新,卻看到一條不久前更新的朋友圈。

至坤劉茂:「深夜清吧陪人買醉,沒什麼特彆的感受,就一個字:豎,橫折,橫,豎,撇,捺,橫。」

配圖是一張照片,圖上一排伏特加,露出一角昏黃的散台。

沒彆的了。

阮喻把這幾個筆劃在床單上畫了一遍,湊出個“困”字來,心想劉茂這人倒是比初見時候看上去要有趣。

她很快劃過了這條朋友圈,發現沒什麼好看的了,回頭又翻起微博。

躊躇幾天後,她在幾個鐘頭前作了決定,不再連載《好想和你咬耳朵》。畢竟寫到春夢那章,就已經叫她攢了一堆黑曆史,總不能越攢越多吧。

所以她發了一條道歉聲明。

阮喻點開那條微博,正想瞅瞅讀者都說了些什麼,挑幾個回複一下,忽然一眼看見最上麵一則評論。

看起來是那種為了吸粉而到處廣撒網的博主的亂入,這個ID名為“愛情裡的好詞好句”的人說:「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沒有什麼過不去,隻是再也回不去。」

蒼了個天的,這麼酸的話,她怎麼會點了個讚?什麼時候手滑的?

她渾身一抖,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趕緊點了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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