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詩心底“咯噔”一下。
糟糕,她哥這是直接出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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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喻放下水果就提出離開。
雖然陶蓉和許懷詩都客客氣氣請她坐會兒,但一家子裡插個外人,誰不彆扭,所以她還是走了。
病房裡隻剩了三人。
許懷詩立刻開始八卦:“哥你這次悄悄回來,是不是因為阮學姐?”
“胡說八道什麼?”許淮頌瞥她一眼,又看了看完全不明所以的陶蓉。
許懷詩衝他作個鬼臉,挽緊陶蓉胳膊:“媽我跟你說,哥在追剛才那個姐姐呢。”
許淮頌咳嗽一聲,皺緊眉頭。
陶蓉又驚又奇,眼底很快覆上涔涔水汽:“淮頌……你打算回來了嗎?”
他垂下眼:“還不知道。”
“哦……”陶蓉笑了笑,忽然起身,“媽去趟洗手間。”
許懷詩鬆開她胳膊,等她出了房門,才小聲說:“哥,我是不是說錯話啦?”
許淮頌飛她個眼刀子:“知道就行。”
“可我說的是事實啊,你要是不打算回國,做什麼招惹阮學姐?難道還想誘拐她跟你去美國不成?媽真的特彆想你回來,你給她點盼頭也好嘛!”
“未必能實現的事,為什麼要提前給希望?”
許懷詩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你這意思是,追到阮學姐才考慮回國?那你瞧著吧,這個兒媳婦,咱媽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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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喻並不知道自己在許家已經成了“兒媳婦”候選人。她在慶幸陶蓉母女來得太是時候,叫她逃過了“公開處刑”,並且暗暗發誓,開庭之前堅決不再出現在許淮頌麵前。
三天後,劉茂帶來了好消息,稱被告徹底自我放棄,連答辯狀都交不出來,法院已經確定開庭日期,就在一禮拜後。
眼見這事也快告一段落了,阮喻放鬆下來,打算去郊區看看爸媽。
阮爸爸和阮媽媽是一對退休老教師,年輕時候四處支教,風裡雨裡什麼苦都吃過,因為心向支教事業,很晚才回到蘇市一中任教,安穩下來要了孩子,老了以後終於打算享享清福,在阮喻高中畢業後申請了提前退休,跟她一起到了杭市。
杭市宜居,郊區尤其,阮喻畢業後原本也想搬過去,正好清淨寫作,結果被她爸趕出了家門,說她跟他們在這裡養老,是不是想遁入空門?
她隻好自己在市區租房子。
阮喻回家的時候,阮媽媽在廚房忙活,阮爸爸戴著個老花鏡,正在細細修剪院子裡的花草,一看她來就招呼:“喻喻,最近跟小劉處得還好嗎?”說著遞給她一把修花剪刀。
她擱下包,接過剪刀上前幫忙,邊說:“他人挺好的。”
阮成儒眼底剛一亮,又聽見她的下半句:“當朋友不錯。”
阮成儒臉色暗下來,“哦”一聲,又暗示:“律師這職業好,哪天你碰上麻煩,也能替你出頭。”
爸媽一個腿腳不好,一個心臟不好,阮喻一直沒肯把筆名告訴他們,怕他們因為網文圈的糟心事受刺激,瞎操心。
但阮爸爸這話說的,倒叫她有一種,其實老人家什麼都知道的錯覺。
她打個馬虎眼,含混過去:“您就這麼盼著自己女兒碰上麻煩呢?”
阮成儒肅著個臉,一剪刀下去,換了話題:“我跟你媽商量著這兩天回趟蘇市。”
“這都快梅雨季節了,您這風濕又得犯,來來回回勞動什麼?”
“老房子下個月就拆了,你媽天天看著老照片,我說就那麼幾步路,回去一趟。”
“那我陪媽回去,您在家歇著。”
阮成儒不置可否,叫她把這些花花草草好好打理打理,然後轉頭捶著腰進了家門,到廚房小聲跟阮媽媽說:“喻喻說她陪你回蘇市,你看,要不跟小劉打個招呼,叫他趁機表現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