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門把手恰好在這個時候被摁下。
她條件反射似的彈起來,與此同時,許淮頌也鬆了手。
開門進來的李識燦手一僵。
阮喻乾巴巴眨了兩下眼,默默回座。
許淮頌慢悠悠把桌上那杯牛奶倒進了茶裡,拿金屬勺攪拌均勻後,低頭喝了一口。
李識燦笑了下,解釋:“以為你們走了。”所以才沒敲門。
許淮頌擱下杯子,看他一眼:“李先生,方便的話,我想跟你單獨談談。”說著站起來,理了理微微發皺的衣擺。
這突如其來的社會感是怎麼回事?阮喻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什麼,就看李識燦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許淮頌臨走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在這裡等。
阮喻隻好坐著不動,結果等得嘴都渴了還遲遲不見人回來。看了眼桌上那杯被許淮頌調好的奶茶,她有點心動,忍了忍沒忍住,起身拿過來喝。
一直等奶茶喝到見底,許淮頌才回來,跟她說:“走了。”
沒見李識燦,阮喻一邊跟他進了電梯,一邊小聲問:“你們乾什麼去了?你不會把他打了吧?”
許淮頌瞥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你喜歡這種的?”
“哎呀你彆轉移話題,到底談什麼去了?”如果是許懷詩的事,沒必要讓她回避啊。
許淮頌沒接話,忽然欺近過來,反問:“好喝嗎?我喝過的奶茶。”
律師的觀察力真不容小覷。阮喻臉一紅:“我不是因為你喝過才喝的,我又不是變-態……”
許淮頌看了眼電梯裡的攝像頭,沒有說話,一直走到停車場,進了車裡,才俯身湊向副駕駛座,輕輕捏住她下巴,親了一下她奶茶味的唇角。
然後說:“但我是。”
阮喻徹底忘了追究,他和李識燦發生了什麼故事。
*
許淮頌把車開回公寓,吃了點東西上床補眠,臨睡前確認了李識燦的公關情況。
監控視頻配合工作室關於“將相關事項移交律師處理”的嚴正聲明,輿論很快爆炸,劈頭蓋臉罵起無良狗仔。
李識燦久久沒發聲,等輿論對他的同情發酵到頂點,才轉發聲明微博,說:「我希望我手裡握著的這隻話筒,是用來唱歌給你們聽,而不是用來為我的家人朋友發聲戰鬥的。」
工作室負責唱黑臉,他負責煽情。監控致力於澄清視覺錯位和時間線,而這一句“家人朋友”則有效模糊了當事人關係。
一次完美公關。
從輿論來看,有點良知的人都不會再深挖許懷詩身份,誰要挖了,估計得被李識燦的粉絲刨出十八代祖墳。
隻要一中那邊不出岔子,這事就算揭過了。
許淮頌因此放下了手機,開始睡覺。
阮喻沒打擾他,窩在客廳沙發拿平板看寰視編劇組發過來的劇本,一直到天黑了,才伸個懶腰爬起來,把平板放回桌邊,準備去做飯。
這一下,發現許淮頌放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一直沒關。
她拿鼠標點開屏幕,剛打算幫他關機,又想到他可能有文檔沒保存,所以輸了密碼進去確認。
然後,看見了滿屏幕的心理學研究報告。
阮喻愣在原地,仔細看了幾行相關症狀,恍然明白過來。
許淮頌剛好在這時候起了床,打開了臥室門。
兩人四目相對。阮喻起先第一反應是緊張,因為擔心許淮頌誤會她在查他電腦,可是一看到他那個無奈的眼神,她就知道,他根本沒往那方麵想。
不過是在懊惱自己忘記關掉文檔,被她發現了。
她心底一軟,踩著拖鞋走過去,到了他麵前,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在他胸前悶了一會兒才說:“許淮頌,你真好。”
許淮頌抱著她低低笑了下:“我餓了。”
她鬆開手:“我去做晚飯。”
“彆忙了,出去吃吧,吃完我送你回來,然後去律所討論周俊案,忙完可能就近回酒店,你今晚自己睡,睡不著的話跟我通語音。”
阮喻點點頭“哦”了一聲。
許淮頌低頭看她一眼,琢磨了一下她的表情,說:“你想跟我一起去?”
“也沒有,”她笑著仰頭看他,“就是想問問,你們缺不缺端茶遞水的小妹?就是那種隨叫隨到,不吵不鬨,長得還挺可愛,有可能讓人看著看著就迸發出火花靈感,一舉破案的。”
許淮頌輕輕“嘶”了一聲:“破案是警察的事,不是律師的。”
“……”
阮喻扭頭就走:“當我沒說。”
許淮頌拉住她胳膊:“不過適當的刺激有可能開發人腦潛能,這個,律師也需要。”
她回過頭:“什麼刺激?”
許淮頌笑笑:“我們律所……有很多單身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