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嘴不答,見了鬼似的臉色煞白,加快腳步從他身邊經過。
他就奇了,回頭望了一眼,正好對上她也轉過來的眼。
四目相接,他恍然大悟,怕是上次女廁所裡那個女生,怕他認出她的聲音吧。
可他當時其實已經完全把這事拋在了腦後,更彆說記得她的聲音。倒是這下,把她臉看了個清楚。
人挺有趣,長得也不賴。
他回去後就開始打聽她,知道了她的名字。再過不久分班,又曉得她選了文科。
他想自己反正也不愛念書,讀文說不定輕鬆點,筆一勾,跟著選了文,決定去跟這個有趣的靈魂碰一碰。
下學期開學,剛巧如願以償,跟她分在了一個班。
班主任是語文老師,而她剛好語文拔尖,頭一天就被老師分配了點名任務。點到他的時候,她一身浩然正氣,鏗鏘念出:“趙,鐵——!”
班上沒有人應。
三秒鐘後,他咬著牙舉手:“同學,你是語文課代表你不識字?那是軼,車失軼。”
全班哄堂大笑。
她從點名冊上抬起頭來,看清他的臉後顯然嚇了一跳,卻又壯著聲勢說:“不允許語文課代表近視啊?”
想到這裡,趙軼“嗤”地笑了一聲,又記起因為她,被班上同學喊了兩年“趙鐵”的遭遇,歎了口氣。
接著,他就看見女廁所的門移開了一道縫。
聽見他笑聲的許懷詩探出頭來,問:“哎,你沒走啊?”
他站起來:“怎麼,你這半天終於磨蹭完了?”
“不是,沒完呢……”她聲音低下去,左看看右看看,“趙大,你帶手機了嗎?”
沒事就喊他“趙鐵”,一有事就改叫“趙大”,趙軼也習慣了,遠遠答:“帶了,怎麼?”
“我手機沒在身上,你能借我打個電話嗎?”
“能啊,你出來唄。”
“你先借我手機。”
“打電話乾嘛非在廁所?你出來啊。”
“我就是……哎呀你借不借,不借就幫忙把我嫂嫂喊來!”
趙軼愣了愣,琢磨了下:“怎麼了你?”
她跺跺腳急了:“我就是找我嫂嫂有事!”
他摸摸鼻子,“哦”了聲,好像隱隱約約猜到什麼,掏出手機,解鎖後遞給她,退後了說:“那我坐門口等你。”
許懷詩也沒應,轉頭匆匆回了廁所,背不出阮喻號碼,隻能撥了許淮頌的:“哥,你還在學校吧,嫂嫂跟你在一起嗎?”
她這改口改得挺快,估計把許淮頌叫高興了,他的態度不錯:“在,怎麼了?”
“你把電話給她。”
阮喻接通後“喂”了一聲,她壓低聲問:“嫂嫂,你帶姨媽巾沒?我例假來了……”
“啊,沒帶呢,我去買了給你送來,你在哪兒?”
“看台樓下廁所。”
“好,你等我會兒啊。”
那頭掛了電話,許懷詩捂著隱隱作痛的肚子,等在昏暗的廁所,過了好半天也沒見人,百無聊賴之下,指紋解鎖了手機。
然後看見一張完全陌生的手機壁紙。
她一愣。
哦,痛經痛糊塗了,這是趙軼的手機,不是她自己的。
她於是又摁上了鎖屏鍵,但摁下去的一瞬卻忽然呆在了原地。
不是她的手機,那為什麼她的指紋能解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