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為啥,就是想逼死我們一家!”
白柳氏抱著白杏走出屋,一臉的傷讓人不忍看,眼中的恨意卻讓人心驚。
“我和當家的想等苞米粒曬乾了再送去,可他們卻打上門來,不但把我家拿一畝地的苞米都給裝走了,還把我家買來過冬的陳糧也都搬出來了。”
“你們看那牛車上,除了我們家的糧食,還有被子和衣裳啥的,拿不走的他們就砸,我們攔著就往死裡打,這是多大的仇怨啊!”
村長聽的怒火中燒,便是村民們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姚氏,你忘了你們在祠堂裡按了手印嗎?你信不信我這就讓人把你們都送官府去!”村長轉身看向還在撿灑落銅錢的白老太,恨不能親自去打人。
可白老太的難纏,再加上村長的身份在那,也不好隨意打人,隻能用話語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我來拿養老糧食,官老爺也管不著!”白老太氣哼哼的回了一句,把銅錢往懷裡一揣,根本不理會院子裡有多少人受傷了。
“分家文書上寫的明明白白,三房隻分了一畝地,給你的糧食便是那一畝地的三成。大家都是莊戶人家,誰不知道一畝地的產量是多少,你家一畝苞米能長出幾十幾袋子糧食,還長出彆的糧食來了?”村長氣的想笑。
“咋就不能了。”白老太梗著脖子,叫板道:“地是我兒子的,我說打了多少糧食就多少,誰也管不著。不信你問問白三樹,看他咋說!”
被點名的白三樹,神色痛苦的看著白老太,張了張嘴巴,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上次在祠堂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養老糧食我會按照文書上說好的給娘送去,但娘和二房的人,以後不準再上我家的門,娘都忘了嗎?”白三樹的嗓音有些啞,顯然是傷了喉嚨。
“咋地,你還想去告老娘啊!有種你就去告啊,為了幾袋糧食就去告自己的親娘,白三樹你能耐了啊!”白老太朝白三樹衝過來,就想撓白三樹的臉。
白靈默不作聲的站上前一步,魚叉指著白老太,那鮮紅的血跡正好對準白老太的眼睛,嚇得白老太跌坐在地上直咽口水。
“我不告娘,誰讓我是做兒子的呢。”白三樹苦笑一聲,看著院子裡的妻女,眼眶紅紅的道:“但我能去告齊氏,能告她的兄弟,也能告二哥。”
“你敢!”白老太指著白三樹,在白靈的叉子逼近後,再沒敢說多餘的話。
“我為啥不敢?娘彆忘了,二哥可是寫了認罪書,包括娘在內,你們都在認罪書和保證書上按了手印的。”
白三樹的聲音不算大,像是怕吵到白薇,卻足夠院子裡的人聽清楚。
“我這就寫了休書,去求族長把三房的娃都給柳氏,家裡的東西也都給他們娘幾個。以後我白三樹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就在這院子外頭搭間茅草屋,誰要是敢再來鬨騰他們娘幾個,我就拚命!”
“反正我一個瘸了腿的人,這輩子沒出息也沒啥指望了,能讓他們娘幾個過幾天安穩日子,也算值了。”
“老三,你……你要殺我。”白老太指著白三樹,眼中的恨意和怒火參半。
“娘,我前半輩子都在努力的還你的生養之恩,現在也該還柳氏和幾個孩子的了。”白三樹抹了把臉,難掩痛楚卻又決絕的道:“我白三樹不僅僅是娘的兒子,還是柳氏的丈夫,是幾個孩子的爹,對不起他們這麼多年,我這心裡頭虧欠他們啊!”
“當家的!”白柳氏哭著喊了一聲,眼中的淚水下,是掩飾不住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