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副本boss白紙,認識。”
所以是故人。難怪讓屬下對洛一然客客氣氣的,夏烺信服的點頭,然後懵逼的瞪大眼——等等,洛一然大?
他怎會認識boss?難道是洛一然認識的是為boss之前的boss?
夏烺差點把自己繞暈。
洛一然卻沒再看夏烺,他望著眼前混亂的霧城:“第一次她的時候,她十四歲,穿著嫁衣,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樣。”
那並不是喜慶、漂亮、整潔的嫁衣,那嫁衣有點臟,布皺粗。
白梔麵色蒼白的穿著它,臉上和嘴上被抹著誇張的紅色,有點像一個被隨便描繪出來的畫中人。
而且那天是大雨,白梔就一動不動的躺在泥巴地裡,雨砸在她眼窩,血從她身下蔓延。
她的眼神讓那時候的洛一然無法辨彆中情緒,他隻知道那視線遠,落點不在他身上。
洛一然將梔子花枝放在她懷裡,然後抱起她。
十四歲的女孩子好像隻有十歲大小,瘦弱的不像話。
神明在讓他來之前會把一切傳達給他,所以洛一然是知道白梔發生了什——她想從個遙遠的、好像被整個世界遺忘了的小山村裡逃走,她也付出了行動。
但失敗了。
白梔的母親是久久以前被拐到裡的,在父母還活著的時候,母親告訴了白梔許許外麵世界會發生的,甚至悄悄教她認字寫字。
於是白梔便自然而然的對外心生往,而父親告訴她,總有一天,他會修好斷崖的橋,然後他們三個人都能一起到外麵,去母親的家。
但是快,父親去世,母親被父親的弟弟拖走。
然後,母親就再沒可能用自己的雙腿回家。
但是沒關係,白梔可以自己帶著父母回家。她準備了好久好久,終於在某一天帶著父母骨灰離開了,住最近的姨姨告訴她,雖然橋斷了,但是從山穀之中也可以離開。
山穀危險,但白梔不害怕。
但是隻不害怕是不夠的,不害怕並不能讓她變得強大,她真的太弱小了,像紙一樣,脆弱空白。
所以需要彆人幫助,所以會被人隨意塗鴉。
小村的男人都出來找她,她被抓住的時候,看了那些人中唯一一個女人,是那個給她指路的姨姨,姨姨掐著她手腕不斷的念叨著什,於是白梔知道——
自己馬上要為彆人的東西了。
因為逃跑會抓回來的人是可以隨便處置的,所以她也就順理章的、隨意的處置給了彆人。
……但或許,也算不上彆人。
在套上嫁衣、打暈在床上之前,白梔看到那個人是姨姨的丈夫,她曾過次的人。
——她穿上嫁衣也不是為彆人的妻子,而是為一件物品,一個生育工具,因為姨姨不能生小孩。
…
白梔醒來身上了傷口,她覺得她眼前的世界變得不一樣了,好像自己身處一場夢中,眼前的人類都被怪物寄生為怪物了,它們走著,歪歪扭扭,臉上滴下肉色的皮肉,它們會發出怪誕的笑聲,會朝她伸出血紅的手。
白梔沒再到任何一個人類,她想,人們一定都被種怪物寄生或者吃掉了,於是她害怕極了,她拚命的跑,拚命的躲避些可怕的怪物,但怪物太厲害了,她逃走會被抓住。
於是她安靜下來,她把自己撓的滿目全非,血淋淋的偽裝了一個小怪物,她裝了久,終於有一天她找到機會離開了怪物巢穴,走到了懸崖邊上。
那裡,出了一架嶄新的繩橋。
一定是父親修好的。白梔信任的走上去。
然後,她墜入崖底。
從陡坡滾下,白梔疼痛茫然——對了……她不小心忘記了,父親早就被怪物吃了。
她沒有父親了,所以繩橋是怪物的陷阱。
而且,她也要死了。
白梔無法動彈,她看著灰蒙蒙落雨的天空——死了她會變鬼嗎?鬼厲害嗎?
鬼,能不能殺死所有的怪物呢?
但白梔沒能驗證自己會不會變鬼,她反而是等到了一個周身暖洋洋的人,他抱著自己,溫暖的連疼痛好像都消失了。
白梔意識到,在個滿是怪物的世界裡,她遇到了與自己一樣的人類。
甚至,她還聞到了許久沒聞到過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