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界人感情一般,像對待活著這件事,也一般。
是洛一然想讓界人存活的話,那她也想讓界人存活。
朋友拚儘全想做的事情,她想幫忙。
亡女微微起身,手撐地靠近洛一然,她全是骨頭的手腕纖細,手指落在洛一然手上揉了揉:“一切結束了你會離開吧。”
穿著白裙子的骨頭女像是笑著:“那們可能再也不會麵了,希望你不會忘了。”
亡女離開後,魔術師煩躁的伸手也揉了揉洛一然的頭發,他嘟嚷:“真煩人。”
洛一然拉下他手親了親。
魔術師順著他道將手放在洛一然唇邊看著他親,那點不興的情緒消失,魔術師繞過藍線將洛一然整個環住。
他沒說話。
洛一然卻知道他有很多想說的話,於是他腦袋動了動,隱隱約約的蹭了下魔術師下巴:“快結束了……”
“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半晌,洛一然才聽魔術師嗯了一聲。
魔術師不會騙他。
洛一然安心的閉上眼——他總是覺疲憊,一天的時間裡絕大部分都在睡覺。
魔術師等人睡穩,然後看向一邊安靜到仿佛沒這個人的阿藍。
阿藍過來接過洛一然,然後他聲音很低的問:“你要不聽神明的話嗎?”
魔術師取下了臉上的繃帶,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布滿血絲,臉上的傷口已經相當淺淡,他沒有絲毫溫度的笑起來:“不聽。”
“有本事他起來教訓。”
會被洛一然當成溫馴的大狗狗,是為他在他麵前溫馴而已。
阿藍苦惱的看著魔術師離開,他能分析魔術師要做麼,無非是要暴鎮壓boss們去行動。
說不定還會壓榨boss們勞動……
是,這件事他要不要告訴神明呢?
眼中數據流閃過,阿藍分析結果……最終結果對洛一然無害。
於是阿藍打消了告知神明的想法。
洛一然意識到自己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動室裡還沒有黑夜白晝之分,所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度過了多長時間。
保險估計大概有一兩個月左右了吧。
boss們好像都挺想活下去的,當時他了位,後續的boss們都不需要他再去溝通了,根據監管者的反饋,大家都挺積極的。
洛一然界人對他的量需求上來看好像確如此。
最近界人傳來的渴求非常微弱,他能感覺到有一股的、日漸強大的量在逐漸代替他。
很快,界人用不上他了。
洛一然閉上眼——是有點煩惱的是,他現在聽不了。
可視範圍也降低了很多。
身體機能比他想象中的壞快多了。
洛一然還是沒有恐慌感,或許是知道自己算真的死了,魔術師也會陪著他,
不過。
洛一然握了握自己乾枯的手,他看向身邊的阿藍——為自己的需要,所以這裡一直有人在他身邊。
神明那時候,是獨自一人的吧。
在這個無比狹小的房間裡,感受著生命流逝,孤獨的隕落。
究竟為麼要選擇這種死亡方式呢?
洛一然閉上眼,連接在他身體上的藍線光芒逐漸暗淡,他問阿藍:“魔術師呢?”
洛一然想當然的覺自己聲音是正常大小,身為機器人的阿藍都十分專注才能聽他的聲音,他伸手在洛一然手背上寫著字,卻並不是回答——【一個生物鏈快要構成了。】
要有源源不斷的生命在這個界存活才行。
而界人與人類界還是有著很多區。
生命的存在,本身是一個奇跡。
於是,那些人類界帶回來的存在發生
如果界人不潰散,或許它自己也會在漫長的時間長河裡起死回生。
可惜他們要活著的話,能促進這個界早點誕生。
阿藍感受到洛一然氣息突然劇烈的微弱下去,他意識到了麼飛快抬頭——洛一然身上連接的藍線光芒全部暗淡了……
界人沒有再汲取洛一然的生命了。
阿藍沒有鬆開洛一然的手,他有種感覺,洛一然要死了。
藍色的房間傳來破碎的聲音,幾乎瞬間整個房間碎裂,阿藍下意識想抱住洛一然,餘光看飛奔而來的黑影時卻鬆開了手。
魔術師在半空中接住了洛一然,他抱著人落在界樹上,然後小心翼翼的看過去——他沒懷裡瘦弱的身體上感受到起伏,這讓魔術師腦子瞬間空白。
界人仍舊寂靜無聲,為怕吵到洛一然,所以那些怪誕的生物遊蕩在遠方,不過這個界的“陽”正好經過界樹,於是一切被照耀的燦爛明顯。
好多人都在望向魔術師,為他遮擋了陽,而在地上留下了巨大的影子。
比較近的地方,小紅抱著血淋淋的兔頭站在2657身後,她呆愣愣的仰著頭問:“神明又死了嗎?”
2657新換了一具青年的身體,他低頭看著小紅露個笑容——
“神明不會死。”
為上一位神明有些溺愛小孩子,所以他給了那孩子條生命。
雖然是人類的生命。
小紅沒聽2657回答,她眼尖的看到了麼,於是快樂的踮起腳朝樹上魔術師的方向揮了揮手。
於是趴在魔術師肩上的小孩也好回應的揮揮手。
並不是第一次回到幼時狀態的洛一然熟練的在魔術師懷裡蹭了個舒服的位置,然後他看著眼前的界瞪大眼:“挺厲害的嘛,創造了一個奇幻童話界。”
魔術師僵硬的抱著小孩:“……是暗-黑-童話吧?”
洛一然笑起來,他短短的手攬住魔術師脖子,突然道:“沒有食言。”
本一直在憤怒中的魔術師聽到這句話愣了下,多簡單的五個字,卻瞬間讓他平和了下來。
魔術師寬大的手按在洛一然後腦勺上:“嗯。”
“你沒有食言。”
忽有風起,魔術師下意識緊了緊手,然後反應過來後鬆快一笑——
不用再緊張擔憂了。
風早為他而停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