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一袋早餐給了墨傾。
早餐是包子、油條、豆腐腦,還有一杯豆漿。全是熱乎的。
墨傾靜站著,看著剛起床或還在睡的學生,人來人往,聲音嘈雜。這裡教室是嶄新的,乾淨亮堂,條件雖簡陋,但色彩鮮明,全無夢中的黑白單調。
她將早餐放下,拿了洗漱用品去洗漱,然後才回來吃早餐。
一切如常。
夢裡的過往,仿佛不曾留有痕跡。
宋一源一直沒有出現。中午時,江刻給墨傾發了一條消息,讓她去一樓拿午餐。
墨傾看到消息後,愣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一邊給江刻打電話,一邊走出微機室。
電話接通,墨傾問:“澎韌呢?”
江刻言簡意賅:“澎韌想親自給你做加油飯,把廚房燒了,被他哥打斷了腿。現在他們都在醫院。”
墨傾:“……”
信息含量太大,她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
須臾後,江刻又說:“走樓梯。”
原本前往電梯的墨傾,聞聲一個轉彎,去了樓梯口。
沿著樓梯往下走,剛到三樓,就聽到樓下的腳步聲,轉彎後,她見到樓下走來一個人影,那人身著一件紅豔豔的、極其眼熟的衣服。
墨傾心想被江刻耍了,結果定睛一眼,赫然發現,這位背上印著“旗開得勝”的人,長著一張江刻的臉。
墨傾吹了聲口哨,非常愉悅。
江刻走上台階,來到她跟前,把手中兩袋午餐遞給她,麵無表情地說:“給。”
墨傾看著他,搖了搖頭。她眼裡有笑。
她要去掏手機,決定記錄一下這畫麵,但江刻在瞥見她的動作時,就猜到了她的目的。
於是,他涼聲道:“你要敢拍下來,我能讓你接下來兩天吃泡麵。”
想了半刻,墨傾妥協了,但唇角弧度一彎,她問:“你怎麼穿了這一件?”
江刻眼瞼一抬:“喜慶。”
下車時,他腦海裡浮現出受傷的澎韌扒拉著車門的身影,澎韌眼含熱淚地叮囑他:“江爺,我把‘旗開得勝’放副駕駛了,你去見墨小姐的時候,一定要帶上,它會給墨小姐帶來好運的……”
當然,澎韌的話沒說完,就被澎忠按回了車裡。
於是,江刻鬼使神差的,在拿起他們的午餐時,又順手拿上了那件紅衣服。
“好吧。”墨傾憋住笑,過了會兒,才將唇角扯平。
她一直沒去接午餐,而是伸出兩根手指,指了指江刻的褲袋,然後手掌一翻,向上,做出一個索取什麼的動作。
江刻看著她。
她回視著江刻。
半晌,江刻從兜裡拿出煙盒和打火機,拍到墨傾手上:“這次沒拿獎,你可以另找住址了。”
墨傾叼著一根煙,衝他揚眉,笑說:“放心。”
她的笑容很淡,一閃即逝,卻自信又張揚。話音落,她撳開了打火機,淡藍色的火苗舔燃了香煙,一縷白煙升起。
江刻並不急,等著她抽煙。
他背靠牆,擋住礙眼的字,把那一件風騷醒目的紅衣穿出沉穩內斂的彆樣風範。
他問:“進展怎麼樣?”
“很順利。”
“假設那套針灸針真是你的。”江刻睨著她,慢條斯理地說,“一百年前,雪南山上的高原鐵路項目,爆發了一場疾病,據說是使用針灸針的神醫控製住的。是你嗎?”
墨傾吐出一口煙圈,側著頭,眼含戲謔:“你對我挺感興趣嘛,在哪兒查到的?”
江刻沒接話。
“是我。”墨傾手指夾著煙,問,“你信嗎?”
瞥了她一眼,江刻將手中的午餐放她手裡,說:“信不信,等你的競賽結果。”
墨傾挑眉。
江刻轉身走了,後背上的“旗開得勝”四個字,印在墨傾眼裡。待他拐彎時,字消失了,人也消失了。
墨傾揚唇一笑。
……
抽完一根煙,墨傾提著午餐上樓。
走至五樓時,忽的聽到憤怒的一聲“溫迎雪”,她下意識抬頭,赫然見到溫迎雪和墨隨安的身影。
溫迎雪伸出一隻手,把墨隨安的腦袋按在牆麵上,墨隨安掙紮著,卻動彈不得,半張臉被擠壓成餅,視線一斜,他的目光跟墨傾對上。
空氣頓時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