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溫迎雪?”墨傾問宋一源。
“對。”宋一源看了一眼,頷首道,“聽說溫迎雪在帝城時跟梁緒之關係交好,所以梁緒之這次來,點名讓溫迎雪做助理。”
“哦。”
“江齊屹一大家子過來,應該是墨家想用迂回政策接近溫迎雪。”宋一源分析道,“畢竟,家裡出了溫迎雪這麼個厲害的晚輩,他們是不可能放棄的。”
宋一源說完,忽而意識到——江刻也在。
猛地一個哆嗦,宋一源一邊腹誹自己最快,一邊忙著想把話圓回來:“江先生,不好意思……”
然而,江刻卻打斷了他:“你說的沒錯。”
“……”
宋一源一時語塞。
不愧是EMO的分部負責人,做事就是大氣。當著他的麵吐槽江家,也不見他有一絲慍怒。
不過——
是否可以證明,江刻確實跟東石市江家乾係不大呢?
壓下這個疑惑,宋一源朝江刻友善地笑了笑,然後找了個借口遁了。
……
距離演講開始,還有十來分鐘,梁緒之遲遲沒出現。
墨傾落座後,閒得無聊,玩了會兒手機。
班群裡現在熱火朝天,全在討論溫迎雪。
【溫迎雪跟梁緒之認識,真的假的,她這麼厲害的嗎?】
【聽說她是梁緒之點名做助理的,哪能有假。】
【好厲害。】
【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年紀輕輕認識梁緒之這樣的國醫大師,聽說她的養父母家又是中醫世家,隻要她考上帝城醫學院,今後前途無量啊。】
【以她的成績,考個帝城醫學院,不是輕輕鬆鬆的事嗎?】
【所以說,她為什麼要來第一附中……】
【降維打擊啊。】
【忽然覺得墨傾和沈祈不香了。單純的成績好,哪有背景和人脈來得重要?】
【讚同+1。】
……
他們說的倒也沒錯。
墨傾興致寡淡地掃了一眼,就退出了微信,沒有對他們的討論發表評價。
她往後靠著,輕眯著眼,餘光注視著溫迎雪的側影。
——溫家。
——梁緒之。
——轉學原因。
這小姑娘,年紀不大,秘密挺多。
江刻在一旁等得無聊,仗著周圍沒人認識他,放下了高冷霸總的架子,找墨傾說話:“你擅長中醫還是西醫?”
墨傾沉吟了下,回答:“以前都擅長,現在不好說。”
“怎麼說?”
“西醫發展太快,一時半會兒跟不上。”墨傾實話實說。
江刻是做醫學技術工作的,知道這一百年來西醫的發展,麵對墨傾這樣的理由,倒也挺正常的。
江刻問:“想學習嗎?”
墨傾搖頭:“不急。”
在西醫領域,她隻擅長外科。而且,那是逼不得已自學的——戰場上,沒辦法。
現在國泰民安,醫學界人才濟濟,她沒有學習的迫切性。
擺在她麵前的很多事,都比這個要重要。
距離二點還差兩分鐘時,梁緒之終於入了場。他一登台,禮堂內登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觀眾熱情似火。
梁緒之長得很英俊,頭發微長,他紮在腦後,並不顯得不倫不類,反而有幾分儒雅。他帶著金絲邊的眼鏡,穿著休閒西裝,一舉一動都優雅得體。
墨傾倏地用手肘碰了下江刻的胳膊。
江刻撩起眼皮看她。
墨傾饒有興致地問:“你下次試試這個形象?”
“做作,不要。”江刻果斷地拒絕了。
作為一個時常要注意形象的人,江刻反感一切需要端著的形象——或許是天生就不喜歡。
“我覺得你這樣會……”墨傾手指摩挲著下頜,目光落到台上,用觀賞的眼神瞧著梁緒之的裝扮,慢悠悠說,“更性感。”
江刻忽而覺得喉嚨發癢,喉結滑動了一下。
他偏頭看向墨傾。
然而,墨傾說完就跟沒事人一般,翹著腿,懶洋洋地看著梁緒之,等待著梁緒之講座的開始。
梁緒之簡單自我介紹兩句,然後看向台下的溫迎雪,指了指她,說:“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助理,溫迎雪。”
被單獨介紹,溫迎雪榮辱不驚,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跟他點了點頭,又跟再做觀眾微微頷首。
在場爆發出喧嘩聲。
“那不是第一附中的學生嗎?”
“聽說很厲害的哩,學習成績名列前茅,競賽拿了個國家一等獎。”
“難怪梁老師把地點定在第一附中。”
“第一附中沾了溫迎雪的光哦。”
……
此外,墨傾的手機一直在震動,班群裡全在刷“溫迎雪排麵”幾個字。
墨傾將群設置了免打擾。
又過了會兒,禮堂恢複了平靜,梁緒之正式開始演講。
梁緒之確實有點能耐,講得深入淺出,主要講中醫養生和人體穴位,其中有些是他自己的研究。
墨傾本就是隨意聽一聽,沒怎麼當回事,但聽久了,時不時皺一下眉,對梁緒之一些斬釘截鐵的說法保留質疑。
經不起推敲。
——他太年輕了。
聽到後麵,墨傾直打哈欠,在周圍一乾認真聽課的人裡,顯得極其突兀。
江刻從一開始就心不在焉的,對這講座不感興趣,在她將手肘抵在欄杆上,手掌拖著下頜假寐時,問:“走嗎?”
“嗯?”
墨傾腦袋一偏,眼睛半睜開,露出漆黑的眼眸。
那一眼,裹著朦朧和恍惚,不大清醒,卻看得人心口一燙。
江刻失了聲。
沒等到回應,墨傾狐疑起來,追問一遍:“什麼?”
“沒什麼。”江刻淡淡說著,將視線移開了。
墨傾莫名其妙。
講台之上,梁緒之說完要選一個人上台嘗試針灸後,將視線掃過來,在二人身上短暫移動,最終,他將視線定在墨傾身上。
“這位同學。”梁緒之抬手推了下眼鏡,主動詢問,“你要上來試一試針灸嗎?”
禮堂內,觀眾羨慕不已。
然而,墨傾一秒都沒猶豫,果斷又直覺地拒絕:“沒興趣。”
周圍的議論聲忽而大了。
梁緒之抬手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看似不惱不怒的,繼續問:“我看你聽得挺認真的,對針灸有什麼顧慮嗎?”
“我對針灸沒顧慮,對你有顧慮。”墨傾年紀輕輕,卻像個點評晚輩的長者,“就你那半桶水的理論基礎,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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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師:QAQ,我的飯碗。
宋醫生:OVO,說的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