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墨傾中斷溫迎雪拜師儀式”的話題熱度,持續不斷地攀升。
大部分人都在罵墨傾不乾人事。
同時,也有一部分人期待溫迎雪拜師的日期儘快確定,不要因此而耽擱太久。
可——
他們的希望泡湯了。
因為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待在村裡的記者公開發聲——“打道回府了,溫迎雪拜師這事,成不了。”
這一句話,如落下大海的一顆石子,激起了千層浪。
【臥槽,真的泡湯了?】
【墨傾故意搞破壞實錘了吧?】
【墨傾跟溫迎雪肯定有仇,要不就是嫉妒溫迎雪的小人。不然,怎麼會假扮溫迎雪,怎麼會一起參加建模競賽,又怎麼會掐準時機中斷拜師儀式?】
【氣死了,關注了一天,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聽說是神醫村村長不願意破壞規劃。】
【這話你也信?】
【有個屁的規矩,裝神弄鬼的。溫女神離遠點兒好,咱們今後的路更寬敞。】
……
無心插柳柳成蔭。
昨日直播的目的,本是為了讓神醫村被大眾知曉。
但是,經過昨天墨傾那麼一鬨,無數路人都被虐成了溫迎雪的粉絲,她社交平台的賬號一夜之間增長百萬粉。
並且,增勢仍舊迅猛。
至於墨傾,一覺醒來,就成了人人喊打的惡人。
她倒是一點都沒關注,踩著點下了樓,發現一樓餐廳少了些熱鬨,隻剩兩三個人坐在椅子上吃飯,不見其他身影。
墨傾拿了一份早餐,踱步來到前台。
“人呢?”墨傾咬了口饅頭,問前台小妹。
“都走了啊。”前台小妹說,“昨晚村長決定取消讓外人拜師的決定,溫迎雪住了一晚,說要回去上課,大早就離開了。其他人沒新聞了,就走了。”
墨傾往餐廳瞥了一眼:“不還剩幾個麼?”
“那幾個啊……”前台小妹皺眉,繼而搖了搖頭,“他們呐,是想留下來搞個大新聞,拍一拍神醫村風土人情,等新村長繼位啥的。”
“哦。”
“但是啊,門兒都沒有。”前台小妹說,“等他們吃完這頓飯,周叔叔就會把他們請走了。”
墨傾又咬了一口饅頭。
“哎。”前台小妹手肘擱在台麵上,身子向前傾,仔細打量著墨傾,“聽說你是醫聖的後代,是真的嗎?”
墨傾細嚼慢咽的,將饅頭咽下,然後漫不經心道:“嗯。”
“那你醫術肯定不錯咯?醫聖的傳說,都是真的嗎?”前台小妹眼睛亮了亮。
“誰知道。”墨傾涼颼颼地說,“我在的時候,她早沒了。”
“……也是哦。”前台小妹有些惋惜,隨後又不死心地問,“但你家人呢?”
“死的早。”
前台小妹眼神頓時變得憐憫起來:“抱歉哈。”
墨傾一邊跟前台小妹閒聊,一邊乾掉了半個饅頭。
這時,又一個裹破大衣的青年走過來。
“二萬,早啊!”前台小妹見到來人,興奮地跟人打招呼。
穀萬萬走近了,斜了眼墨傾,旋即皺眉跟前台小妹說:“讓你彆這麼叫我,能聽一句人話嗎?”
“我聽著呢。”前台小妹忙不迭點頭,然後朝他麵前挪了挪,微微歪著頭,眨眼說,“可打你嘴裡說出來的,能是人話呢?”
穀萬萬“嘶”了一聲。
他說:“把我擱前台的東西送人,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他指的是前台小妹給墨傾、江刻的點心和二鍋頭。
前台小妹笑嘻嘻的:“你每天都去串門都帶這些,不差這一兩樣。”
穀萬萬沒理她,側首盯著墨傾,手指在桌麵叩了叩,說:“報個恩唄。”
“什麼?”
墨傾撕了一塊饅頭,扔到了嘴裡,用餘光瞥他。
“點心和二鍋頭。”穀萬萬姿態還挺拽,“不白拿的。”
墨傾:“說。”
“你看我,當個神醫村的村長,怎麼樣?”穀萬萬眉頭一揚,眉眼是自信。
“二萬萬,你說什麼呢!白日夢不是這麼做的!”前台小妹炸了毛,懷疑一夜過去,穀萬萬被鬼附身了。
墨傾乜斜著他:“差點兒。”
穀萬萬不惱不怒,又問:“梁緒之呢?”
墨傾搖頭:“也不行。”
穀萬萬繼續問:“你在村長麵前說話,有分量嗎?”
“有。”
“那我等你好消息。”
穀萬萬跟她說完,就在前台拿了一把小鋤頭,晃悠悠地往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被冷風一吹,他打了個寒戰,然後裹緊了自己的大衣,走了。
“二萬,你吃不吃早餐的?”前台小妹衝他的背影喊。
“給我留著。”
穀萬萬遠遠地答了一句。
“墨傾,你彆把他的話放心上。”前台小妹扭過頭,跟墨傾說,“他一向沒個正行。”
“他是什麼人?”墨傾似是隨口一問。
“他啊,”前台小妹停了一會兒,想了想才說,“他不是我們村的人。但打十年前起呐,他每年都會來我們村……”
“做什麼?”
“好像是,”前台小妹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後,才湊到墨傾耳邊,飛快地說了兩個字,“續命。”
說完之後,她又立即撤開了。
她抿了抿唇,小聲說:“說是中過毒,至今無解。每年找村長治療,才能活到現在。”
“是麼。”
“不過他心態好。來這裡後,就愛上了種藥,這一種,就是十年。他一直覬覦張三的種植技術,一空下來,就去找張三。”前台小妹說著,歎了口氣。
“歎什麼氣。”
“可惜了,”前台小妹捧著臉,“要是村長……”
頓了頓,前台小妹沒把那話說完,隻是感慨道:“誰還能救得了他?”
墨傾“哦”了一聲,輕描淡寫地說:“是挺可惜。”
她拿著剩下的早餐回了餐廳。
*
果不其然,剛到上午九點,周開景就帶了人過來,“請”幾個記者離開了。
並且,在記者們走之前,還一一排查了他們拍的內容,事關村民隱私的,一律刪除。
墨傾和戈卜林坐在招待所門口,一邊嗑瓜子一邊看戲。
“你們倆……”處理完記者,周開景走到門口,剛一張口就察覺不到不對勁,皺眉看戈卜林,“你是誰,另一個呢?”
戈卜林答:“采風去了。”
墨傾比周開景還疑惑:“采風去了?”
“對啊,清早就去采風了。”戈卜林說。
墨傾:“……哦。”她還以為江刻一直在睡懶覺呢。
周開景蹙眉:“我來拿夏雨涼的骨灰。”
“等等哈。”戈卜林說著,撿起地上的一個背包,從裡麵翻出一個瓷瓶,“這兒呢。”
他遞給周開景。
周開景去接。
但是,戈卜林又把瓷瓶往回一收:“我們能一起嗎?”
周開景不耐煩:“能。”
“你們會給她一個安身之所?”
“會。”
“我想看著她下葬。”
“下午就葬。”周開景煩不勝煩,一把奪過了瓷瓶。
他在手裡墊了墊,感覺有點少:“就這麼點兒?”
戈卜林說:“有這點兒就不錯了。”
周開景:“……”
真想揍他。
這時,梁緒之從後方走來:“周叔,村長叫我們過去,討論新任村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