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穀萬萬頓了下。
墨傾悠悠然說:“畢竟進去了,可能什麼都沒做,浪費基地幾個月的工資,就去見閻王了。”
“你會不會說話?”
早已習慣漠視一切的穀萬萬,差點沒被墨傾氣得吐血。
——就墨傾這張嘴,再好的定力,也沒用!
墨傾睇了他一眼:“那你說。”
“嘁。”
穀萬萬不說了。
他本想翹點情報,結果就她光科普了,現在說得口乾舌燥。
他拿起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隨後扔到一邊。之後,就抱臂坐著,一副“拒絕交流”的冷漠架勢。
然而,等他做完這一切,墨傾已經沒有同他閒聊的心思,正忙著回聞半嶺的消息呢。
穀萬萬:“……”她可真行。
……
一刻鐘後,轎車停在了一家酒吧外麵。
墨傾對這種地兒還挺熟的。
就是……
不知道穀萬萬來這裡做什麼。
墨傾問:“來聽歌?”
“不聽。”穀萬萬說,“做交易。溫常春選的。”
“考試相關?”
車門開了。
穀萬萬下車時,頓了下,朝墨傾掃了眼,說:“考題。”
墨傾挑了挑眉。
她不動神色地跟著穀萬萬下車。
就幾步路的功夫,穀萬萬套上一件運動外套,戴上了一頂鴨舌帽,一瞬間從病懨懨的貴公子轉換為吊兒郎當的敗家子。
墨傾看著他,略有些驚訝。
——這年頭,是個人都有點變裝技術在身上嗎?
“看什麼?”穀萬萬奇怪地看她。
想到了江刻的墨傾,將話題敷衍過去:“沒什麼。”
穀萬萬沒有追問,而是道:“你不問問麼?”
“問考題的事?”
“嗯。”
“考試作弊,永久禁考。”墨傾踱步跟在他身邊,慢條斯理地說,“你要真想進基地,就不會這麼做。你要想坑我,沒這能耐。”
她口吻雲淡風輕的,但說出來的話,卻無比囂張。
穀萬萬笑了:“我來邀點功。”
“哦。”
墨傾沒多大興趣。
“聽說那兩門考題泄露的事,不止一兩次了。今年,霍隊親自下場排查,嚴抓。”穀萬萬忽然想到什麼,“對了,聞半嶺也是考官之一,他跟你說了吧?”
“……沒有。”墨傾說。
穀萬萬:“……”
這一趟下來,穀萬萬感覺自己把情報給墨傾抖了個乾淨,而他卻一點信息都沒有問到。
血虧。
“為什麼叫上我?”墨傾進了門,聲音混在嘈雜的動靜裡。
但,穀萬萬也聽清了。
“你是他們的人。”穀萬萬挑眉,一派遊刃有餘的架勢,“有你在場,可以證明我並沒有看考題,也不是因非正當理由才舉報的他們。”
墨傾忽然止步。
穀萬萬走出兩步,才發現她停在原地,疑惑:“怎麼?”
墨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穀萬萬被她這一眼看得心口發涼。
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此時此刻,穀萬萬確實感覺到——
計劃,脫軌了。
墨傾說:“我接觸基地,不到一年。”
穀萬萬喉嚨發緊:“我知道。”
他忽然緊張起來。
墨傾又說:“決定參加考試,是從竹舍村回來後。”
“所以……”穀萬萬意識到什麼,眼睛睜大了一些。
他眼裡有室內燈光在閃爍,五光十色,但是眼底深處,沒有一絲光亮了。
“雖然我通過考試,沒什麼問題。”墨傾聳了一下肩,“但大部分人,都不信我能通過考試。所以,一旦我接觸過考題,又順利通過考試……”
穀萬萬:“……”
彆說彆人了,他也不信啊!
準備時間才剩多久,四門,十幾本書要啃,哪怕是你天才,也啃不完啊!
難怪不到一年就讓她考試了,她背後的人,壓根就沒想讓她通過吧?!
雖然臉上還保持著淡定的神態,但是,穀萬萬已經在心裡咆哮了。
“他們在哪兒?”墨傾視線在裡麵掃蕩。
沒有見到溫常春的身影。
“二樓。”穀萬萬往回走,“回吧,還來得及。”
墨傾沒有動。
穀萬萬從墨傾身邊路過,發現她沒有走的意思,頓住,回過頭,想要叫她。
然而——
身後忽然傳來個聲音:“穀少爺!”
是溫常春。
“……”
穀萬萬扶額。
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拽聞半嶺過來,都比現在狀況要好。
這時候就走,顯得他太沒誌氣了。可若是不走,那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墨傾低下頭,播了一通電話,然後將手機揣進兜裡。
她側首看著穀萬萬:“跟他們走。”
穀萬萬狐疑道:“你確定?”
“嗯。”
墨傾頷首。
“穀少爺。”這時,溫常春已經走過來了,跟穀萬萬打招呼。
穀萬萬回身看他,又端起了公子哥的架勢,眉眼甚至帶了些傲慢:“溫二少。”
“就等你了。”溫常春笑說,“我們去二樓……”
話到一半,他才注意到一邊不起眼的女生,怔了怔,笑容一僵,然後跟穀萬萬說:“穀少爺,你可沒說帶人啊。”
“我遠方親戚。”穀萬萬絲毫不掩飾自己富二代的事實,“價格算我的,加十倍。”
溫常春聞聲,眼睛亮了亮。
——這筆買賣,劃算得很。
“行,既然是穀少爺的親戚,當然可以。”溫常春又端上了虛偽的笑。
墨傾暗中觀察著這個“溫常春”。
聽說是溫家二少。
在同樣的環境下長大,她以為,溫常春多少沾一點“溫迎雪”的品質,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勢利眼,虛榮少爺,見錢眼開,活脫脫一草包。
溫常春說:“走吧。”
墨傾和穀萬萬連眼神交流都沒有,綴在了溫常春身後。
他們上了二樓,來到一包間前。
溫常春敲了兩下門,然後將門擰開。
墨傾視線往裡隨意一掃。
緊接著——
她看到了喬裝打扮的江刻。
墨傾:“……”
同樣發現了她的江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