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想辦法!一院的人過來了,說下午就要把你們研究室搬走!”
墨傾頓了半秒:“哦。”
她冷靜得不可思議。
聞半嶺心裡頓時有了底,爾後好奇地問:“你有計策了?”
墨傾說:“正在想。”
聞半嶺:“……”那你還這麼淡定!
“一院來了什麼人?”墨傾語氣波瀾不驚。
“我就知道有一個叫梁緒之的。”聞半嶺說,“但他不是一院的,隻是個顧問。”
“……”
墨傾心道:你可真會挑人。
不慌不亂地忙活著手頭的事,墨傾叮囑:“我不能見他,他認識我。”
聞半嶺一口氣血湧上來:“那怎麼辦?!”
頓了頓,墨傾問:“他們直接朝研究室來嗎?”
“不是。還在坐著聊天。”聞半嶺說。
“那行。”墨傾道,“你先盯著他們,如有必要,攔住他們,不惜一切手段。我聯係一下穀萬萬。”
聞半嶺無語:“你聯係他做什——”
沒等聞半嶺問完,墨傾就掐了電話。
很快,墨傾一個電話撥給了穀萬萬。
“這個點你給我打電話,應該沒好事。”電話裡,穀萬萬防備得很。
墨傾直截了當地問:“進度趕完了嗎?”
穀萬萬道:“正在盯梢,最後兩個了。”
“要多久?”
“敷衍一點的話,兩三個小時吧。”穀萬萬明白了什麼,“急著要?”
墨傾三言兩語給穀萬萬講明了現在的情況。
穀萬萬略一思忖。
雖然他確實不太看好墨傾的“醫術”,但是好歹都配合到這一地步了,半途而廢實在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他很快做出決定。
“我現在帶著零件過去,大概一個小時左右。”
說完,穀萬萬又補充:“剩下的兩個隻能是半成品,要嗎?”
墨傾言簡意賅:“帶過來。”
又一次掐了電話。
從頭到尾,墨傾都不慌不忙的,等她將手機放回兜裡,又平心靜氣地著手接下來的“拆除”動作。
隻不過,這一次她的拆除速度,明顯比以往快了很多。
若是有旁人看到了,肯定會覺得她是經過無數次練習的,整個過程輕車熟路。
*
四十分鐘後。
墨傾又接到了聞半嶺的電話。
聞半嶺道:“他們好像快談完了。”
研究室裡,已經拆完所有零件的墨傾,正坐在工位前泡茶。她提著茶包動了動,拿起杯子手柄,喝了口的茶。
她不疾不徐地說:“靠你了。”
她的語調裡,頗有一種歲月靜好、與世無爭的感覺,跟聞半嶺這邊的迫在眉睫、火燒火燎比,就像是在兩個世界。
“我?”
“行動二隊隊長,這點事都辦不到?”墨傾悠悠然說著,頓了頓,又添了把火,“戈卜林在葛家村可是把一個村的人拖了一天。”
“你說我不如他?!”聞半嶺要炸毛了。
墨傾說:“那得看你表現了。”
“我告訴你,把我跟他比,那就是對我的羞辱!”聞半嶺憤慨地說。
“說沒用,要看做的。”
“你等著!”聞半嶺撂下一句話。
他剛想掐了電話,但又被什麼吸引住了:“又來了一個人。”
墨傾喝著茶:“認識?”
“江刻,剛調過來的研究部部長。”聞半嶺說,“霍隊特彆提起過他,說他來曆不明,深不可測……我不想跟他杠上,你能不能快點?”
“不能。”
墨傾扔下兩個字,把電話掛了。
手機在手裡轉了一圈,墨傾點開了江刻的對話框,給他發了條消息。
【墨傾】:天亮了,要睜眼嗎?
不一會兒,消息回了過來。
【江刻】:賴會兒床。
盯著這四個字看了幾秒,墨傾將手機收了起來,繼續品茶。
在聞半嶺實時給墨傾發了條“他們來了!”的消息時,研究室的門被敲了幾下。
墨傾仍在喝茶,老神在在:“誰?”
“我,”門外響起穀萬萬的聲音,“你金主。”
墨傾去開了門。
看到門外穿著保潔衣服的穀萬萬,墨傾饒有趣味地挑了下眉。
但是,穀萬萬兩手空空。
墨傾問:“東西呢?”
“在這!”
“在這!”
“在這!”
接連有幾個聲音響起。
墨傾探頭一看,才發現走廊裡站了一排的“保潔員”,個個人高馬大的,手裡提著一個清潔用的大包,鼓囊囊的。
——看來是穀萬萬那群保鏢打扮的。
墨傾讓開身子,說:“進來。”
這群保鏢訓練有素,排隊進了門,拉開了大包,將裡麵的零件迅速取出來,然後把墨傾拆掉的那一些打包帶走。
等他們打包好後,又齊刷刷起身,目光掃向穀萬萬。
穀萬萬吩咐:“先送出去,再回來。”
“是。”
一幫人應聲。
然後,他們排隊出門,但轉眼又各自散開,以不同的路線往外走。
穀萬萬依舊站在門邊,抬手往上指了指:“監控?”
墨傾說:“有人處理。”
這個爛攤子,沈祈會給她收拾好。
“組裝得一二十分鐘。”墨傾看了眼滿地的零件,“你去幫聞半嶺。”
穀萬萬問:“他在乾嗎?”
墨傾回:“攔人。”
說完,墨傾也不管穀萬萬這病弱的身體,將穀萬萬往外一推,就關上了門,反鎖。
她從白大褂裡掏出一雙白手套,不緊不慢地戴上。
然後,動工。
*
另一邊。
二樓的旋轉樓梯處,聞半嶺正在“擦拭”欄杆,看著梁緒之一行人正往上走,急得焦頭爛額,大腦在瘋狂轉動。
但是——
依舊沒想到一個合適阻擾理由。
大爺的!
他就一個清潔員而已,以什麼理由去攔著他們嘛!
他們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而,他這邊度秒如年,那邊,一群人已經走到半路了。
梁緒之走在最前麵。
緊要關頭,聞半嶺乾脆放棄了思考,直接一腳踹向了旁邊的臟水桶,臟水桶頓時朝梁緒之倒去,裡麵的汙水傾倒出來。
前方是臟水桶,後麵是一幫人,梁緒之壓根無處躲閃,被那臟水潑了一身。
樓梯上的人頓時一片混亂。
眾人詫異抬頭看去。
隻見一個年輕的保潔員將帽子一摘,往地上一扔,然後擼起袖子,囂張地走到樓梯中央。
他居高臨下,叉著腰,朝下麵大喊:“梁緒之!”
“誰啊?”
“不是保潔員麼?”
“保安呢!”
……
有幾個人大喊。
“半嶺?”梁緒之漆黑的臉色,在瞧見聞半嶺時好轉了些,他問,“你怎麼在這兒?”
“就等你呢!”
聞半嶺提起拳頭,一個縱身躍下,直接揪住梁緒之的衣領,抬手就朝梁緒之的臉揍去。
“發生什麼事了!”
“保安!保安!”
“快去拉一下!”
場麵亂成一團。
一院的幾個領導被扶著下了樓,包括陸邛安。
事發匆忙,他們沒搞明白眼下的情況,站在樓下麵麵相覷,然後,看著被一個保潔員單方麵痛毆的梁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