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卜林剛喝了一口水,然後就被嗆到了。
這話沒錯,問題就出在:這是墨傾說的。
十分鐘後,司機將一輛破轎車開到燒烤店門口,“滴滴滴”地按響了喇叭,吵得附近的居民在睡夢裡罵娘。
司機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頭上沒幾根毛,大腹便便的,黑著臉,一肚子氣。
大晚上的,他玩牌正高興呢,還得出來接人。
還他媽仨神棍。
想想就煩。
司機探出頭,想扯著嗓子吼一句,誰料,三道人影已經逼近了。
三人皆是背著包,沒提行李,緩步走到他跟前,臉龐落在陰影裡,給人一種陰森之感。
被這氣氛組搞得一驚,司機咽了口唾沫,喊:“是你們仨啊?趕緊上車,彆耽誤時間——”
話音未落。
隻聽得“砰”的一聲,為首的女人一腳踹在了車門上。
司機整個人一怔,僵住了,他顫顫地低下頭,見到車門往裡突了一塊,本就不牢固的破舊車門,立即搖搖欲墜。
“……”
司機一個普通人,充其量就是年輕時當過地痞流氓,哪裡見過這種彪悍場麵。
他人都傻了。
這一腳要是踹在他身上,他半條小命還會在嗎?
一道陰影落了下來,遮了光。
司機感覺這人生的希望都被遮住了。
爾後,頭頂飄來一個涼颼颼的聲音:“遠嗎?”
“二……”司機聲音一下沒抬上來,啞了,他緩了緩神後,才繼續說,“二十分鐘。”
說完後,司機一個哆嗦,反應過來:“抱、抱歉啊,這破車出發前壞了,要修,耽誤了一點時間。三位被介意啊。”
轉眼功夫,司機態度頓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如果不是在車裡,施展的空間不夠,司機怕是會給墨傾鞠躬賠禮。
墨傾身後。
戈卜林和宋一源對視了一眼,眉毛皆是挑了一下。
得嘞。
這就是他們領導的“不拘小節”。
“這樣啊。”墨傾扭動了下手腕,朝司機露出一個森然的微笑,“可以理解。”
“……”
司機差點被她這一笑容嚇尿了。
魔鬼啊啊啊啊。
墨傾回過頭,跟倆下屬說:“上車吧。”
戈卜林:“哎。”
宋一源:“好。”
二人立即上了後座,墨傾一人坐在副駕駛。
司機驚魂未定,生怕墨傾忽然給他一腳,整個人慫了吧唧的,剛踩油門時兩腿發軟,差點將車給開溝裡去。
……
劇組給三人安排的是一家小旅館。
也就“湊合能住”的水平。
司機將車一停,下了車,忙說:“鎮上能住的都這樣。劇組是直接住村民家的,但實在是擠不出空房間了,隻能委屈你們仨在這裡住一陣。”
說到這,司機慌張地搓了搓手,生怕三人發飆。
三人拎著包,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我這……”司機內心慌亂,感覺這些人的視線跟刀子似的,全架在了他脖子上,“那什麼,我明早來接你們?”
“……”
沒有一人回應他。
墨傾、宋一源、戈卜林走進了旅館。
等他們徹底跨入旅館門檻,司機膝蓋一軟差點跪倒。
媽媽呀……
司機匆忙上了車,一邊開車往回趕,一邊給朋友打電話:“小吳,你請的哪裡是神棍啊,分明就是黑澀會啊……”
*
劇組小吳給墨傾三人在旅店裡訂了兩個房間。
理所當然的,墨傾一個房間,宋一源和戈卜林一個房間。
旅館環境很差,現在是盛夏,但房間一股黴味兒,顯然常年不通風,連被褥都是潮濕的,各項設施也不完善。
“篤篤篤。”
墨傾在房間裡轉了一圈,聽到了敲門聲。
開門一看,是戈卜林。
“這是單人睡袋,你湊合著用一下。”戈卜林將一個全新的睡袋遞過來,“這幾天會下雨,你衣服帶夠了沒?”
“嗯。”
墨傾接過睡袋。
“那行,明天見。”戈卜林說完就走了。
墨傾關上門,回到房間,隨手將睡袋扔床上,然後走到窗前,將窗戶推開。
外麵的涼風吹了進來。
旅館內部環境不怎麼樣,但外麵環境還挺好的,開窗就可見到一條河,月光在河麵落下一層,波光粼粼。
河邊沒有燈。
遠遠的,墨傾見到河邊站了個人影,似乎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