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伸出另一隻手,把扯下來的幾塊九雲殘片扔給江刻。
江刻伸手一撈,收了。
墨傾拎起那一串鈴鐺:“九雲殘片跟它綁在一起,一共五片。”
她晃了晃鈴鐺。
鈴鐺沒聲音。
墨傾道:“這鈴鐺挺特殊的,沒有風也會響,吸了我的血後,忽然就沒聲了。”
“你走之後,遲時給我發了消息,”江刻說,“他說,異族人可以不被鈴鐺影響,而你,正好是其中之一。”
墨傾莫名其妙:“什麼異族人?”
“不知道。他就想起來這些。”
“我真是什麼異族人的話,那我還有其他族人?”墨傾又問。
“說不準。”
“……”
“……”
一無所知的兩人麵麵相覷。
良久,江刻轉動了下酸痛的脖頸,微微一偏頭,注意到漫山遍野的墳墓,眉一擰。
他奇怪:“這是什麼地方?”
“井時和……”墨傾話語一頓。
江刻投來疑惑的目光。
墨傾繼續說:“井時和他的戰友,給當時的獨立團建的墓地,當時獨立團大概是在這裡犧牲的。”
她停了兩秒:“井時記住了他們,然後一個個去尋了這些人的根。”
江刻問:“你怎麼知道?”
“猜的。”墨傾糊弄道,“記得獨立團的人,除了井時,還能有誰?”
這倒是。
江刻沒有多問,環顧一圈後,道:“你要留下來看看嗎?”
“嗯。”
墨傾微微頷首。
以前,她沒記住每個人的名字,現在,她想好好看一看他們。
她捏緊手電筒,剛要走,忽然一停,側首瞧著江刻。
江刻道:“我陪你。”
“隨便。”
墨傾丟下兩個字,走了。
有點傲嬌。
江刻不由地笑了下。
……
二百七十二塊墓碑。
二百七十二名戰士。
墨傾一一從墓前走過,拔掉墓前的雜草,看清了墓碑上的每一個字。
等她看完最後一塊墓碑時,黎明悄然過去,天色將明。
“回去吧。”
墨傾輕輕地吸了口氣,看向遠處的天空。
江刻望了眼天空,而後回眸,看著在風裡飄動卻無聲的鈴鐺。
他問:“這鈴鐺,拿走嗎?”
“拿。”
墨傾說。
她回過身,瞧著那一塊塊墓碑:“拿走之後,就沒人覬覦這裡了。他們也將得以清淨。”
江刻不置可否。
他們沒再逗留。
下山時,江刻忽然想到什麼:“你不是跟溫迎雪一起走的嗎?”
“嗯?”
墨傾這才想起此事。
她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江刻問:“怎麼?”
“我不大能記得……”墨傾說,“是在哪兒把她扔下的了。”
江刻:“……”
畢竟是一條人命。
墨傾和江刻隻能儘量去找。
當他們倆找到溫迎雪時,溫迎雪正在溪水邊洗臉。
溫迎雪的狀況,比江刻更要狼狽,渾身都是泥,原本乾淨無塵的大家小姐,此刻像極了久居山林的挖礦人。
“什麼時候醒的?”墨傾遠遠地打招呼。
“沒多久——”
溫迎雪一邊回答,一邊回頭。
然後,她就見到墨傾站在初升的陽光裡,眉開眼笑的,彆提多幸災樂禍了。
溫迎雪:“……”
她跟墨傾,總歸是八字不合的。
溫迎雪乾脆眼不見為淨,專心清洗身上的泥汙。
深秋的水很冷,何況這還是山間溪水,她的手凍得通紅。
但是,她有不輕不重的潔癖,受不得一身臟汙。
溫迎雪慢條斯理地洗著衣袖,問:“東西找到了?”
墨傾說:“不知道對你來說,或許更好。”
“你們快些走吧。”
“那群人呢?”
“我會處理好。”溫迎雪說,“至於單瑩瑩,不會有事。”
墨傾想了想:“關於前行者,你知道什麼嗎?”
溫迎雪微微一怔,旋即道:“一群為非作歹的惡人罷了,跟溫南秋有一些往來。”
“就這樣?”
“我知道的不多。”
“行。”
墨傾極輕地笑了下,卻也沒追問。
她抬手一拋,有什麼被她扔了過去。
溫迎雪忽而回頭,抬手將其抓住,在感知到物品的觸感後,驚訝抬眸。
這是……
藏了藥方的皮紙。
墨傾聳了下肩:“送你了,兩清。”
溫迎雪眉尖輕蹙,盯著墨傾,欲要說什麼,但遲遲沒開口。
墨傾和江刻一起離開了。
陽光灑落大地,金燦燦的一片,枯黃的雜草在風裡搖擺,而並肩離去的兩人,身上披著一層淺淺的金光。
不遠處的山坡上,陽光從樹葉縫隙裡灑落,一道道光束照在墓地上。
安寧而祥和。
*
在綁走溫迎雪、單瑩瑩之前,鷹哥先用溫迎雪的手機給唐明發了消息,說會跟單瑩瑩單獨行動。
雖然昨晚溫迎雪和單瑩瑩一直沒回去,社團有人報了警,但一個晚上的時間,也沒引起多大騷動。
兩人一現身,事情就平息了。
至於鷹哥等人,竟是全都瘋了。
溫迎雪報了警,警察把鷹哥他們全都帶走,結果一查一個在逃犯,趕緊鎖起來了。
墨傾本想讓霍斯插手,從鷹哥等人身上查一查“前行者”的線索,可鷹哥這群人確實是瘋了,隻能暫且作罷。
在外又忙了一天。
直至天黑,墨傾和江刻才回到太平街。
“你們倆可算回來了。”戈卜林扒著門跟他們抱怨,“我做的糖醋排骨和小酥肉都要涼了。”
“井時呢?”
墨傾困得很,沒什麼精神。
“我想吃涼菜,他去買了,應該很快就能回——”
話沒說完,院子裡就進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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