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這麼思考著,鬆田又直接轉向那名拿著滑板的少年:“你呢?”
少年盯了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幾歲的鬆田陣平幾秒,在對方毫不退縮麵無表情的回視下,撇了撇嘴服軟。
“我叫柳穀拓海,案件發生的時候我就在這間房間,”少年道,“但是很遺憾我沒看到任何人,隻聽到了一道尖叫聲,接下來門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就是現在在場的其他幾人……不過你真的是警察嗎,你看起來真的很像不良。”
少年最後甚至不怕死地補了一句。
“嗬,我是不是警察,”被人挑釁的鬆田冷笑一聲,“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一邊悄悄檢查屍體一邊時刻注意這邊對話的萩原研二默默倒吸一口氣。
小陣平這次竟然沒有炸毛!
但是待會兒他們就直接暴露了吧?
他們倆現在真的確實根本就還不是警察吧?
萩原思考了幾秒,確認他們現在確實還處於警校階段,不禁在心裡感歎道。
不愧是小陣平,在這種被人質疑的情況下還能毫不心虛理直氣壯地說大話。
不過,這種特殊的品質真的是一個未來警官該有的嗎?
雖然心裡忍不住在吐槽,但是萩原的目光突然被繩子下方的一截斷痕所吸引。
這麼說起來,受害者的死因真的就是吊脖而亡嗎?
“那麼這裡就有個問題了,”鬆田將其他情緒拋開,公事公辦地再次問向那個少年,“既然你是案件的第一目擊者,那麼當時房間裡除了你跟死者之外,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
名叫拓海的少年很篤定地搖頭,但是在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臉色再次變得稍微有些蒼白。
因為他明白為什麼對方會這麼問。
鬆田饒有興趣地看著對方臉上表情的變化:“那麼你知道死者當時是否還活著嗎?”
拓海直接道:“你不用繞彎子,雖然我判斷不出當時死者到底死了沒有,但是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麼。我能很肯定地跟你說,當時那道尖叫聲發出的聲源根本不在死者的方向…當然,也不是我。”
“也就是說既不是你,也不是死者,那麼那道尖叫聲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呢?”
鬆田勾了勾嘴角,平靜地將最恐怖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時候,其他人似乎才意識到事情的詭異之處,背後升起一絲冰冷的涼意。
仿佛耳邊再次聽到之前的那道突兀尖叫聲,如鬼泣一般刺耳而淒厲。
而且他們現在好像還在鬼屋之中……
切原默默往自己的身後望了望。
“而且還有另一個很明顯的問題——”
就在眾人專注等著鬆田開口說出另一個問題到底是什麼的時候,鬆田突然止住話口,再次轉而那名叫拓海的少年。
“那個暫且不論,我再問你,那道尖叫聲你能判斷出到底是在哪個方向嗎?”
少年依舊搖了搖頭。
“我當時隻覺得……好像到處都是尖叫聲,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無論怎麼聽我都覺得那像是一個女人發出來的尖叫聲。”
眾人又將目光轉向屍體。
哪怕屍體的模樣猙獰恐怖,但是無論怎麼看,死者確實是位男性。
那個少年說不是他,雖然無法排除對方撒謊的可能,但對方也應該同樣沒有什麼理由要在這種小事上撒謊吧?
意義目的何在?
隻為了裝神弄鬼嗎?
眾人又將目光移向到在場唯一一位女性身上。
死者的女友。
“都看我了?”波浪卷紅發女子嘖了一聲,抬起夾在指尖的煙,“有火嗎?”
“我這兒。”之前跟工作人員爭吵的男人立刻道,雙手往身上掏了掏,找出一枚打火機。
“等等——”
眾人的目光又挪向了出聲的工作人員。
“那個,”工作人員乾巴巴小聲道,“鬼屋內禁止吸煙。”
然後抬手指了指牆上的某個“禁煙”的標誌。
眾人沉默片刻,不禁為工作人員此刻的敬業感到一絲欽佩。
“我男友死了,我還不能吸一口煙了?”紅發女子扯出一個奇怪的笑容。
“吸煙對身體也不好,”工作人員小聲補了一句,但是在看到女子臉上的冷笑越來越深,還是默默放棄,“……抽吧,負責人如果問起來我來給你頂著。”
女子挪開盯著工作人員的視線,就著男人手上的打火機上點燃了女士香煙,放在唇間深深吸了一口煙,過了幾秒才緩緩吐出一道朦朧的煙霧。
“我叫高口涼子,那個被吊死的男人確實是我男友,他叫岩浪孝太。不過你們剛剛也聽到那個小孩說的話了,我是在那道尖叫聲發出後才到的現場,”紅發女子淡淡道,“至少能證明不是我尖叫出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