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口先生?
這個姓氏讓眾人齊齊看向一旁的波浪卷紅發女人。
高口涼子臉上毫無波動,完全看不出對方是否早已知道這件事情。
但是按照常理來說,如果是自己親人,也不該是這樣冷漠的表情吧?
“……你在說什麼?”工作人員迅速收回臉上一瞬間的破綻,皺眉反問道。
“不過從年齡來看,你應該是高口小姐的弟弟吧?”鬆田淡淡陳述道,“雖然臉上塗滿了妝容很難直接看出來,但是你對高口小姐的過度關注還是有些引人注目。”
過度關注?
“當然,為了不讓高口小姐跟自己沾上任何關係,你確實已經儘全力隱瞞這個事實,但無論如何做,本能還是會出賣你。無論是之前突兀地勸阻對方不要吸煙,還是在對方被針對的時候忍不住開口維護……雖然這些確實完全可以用‘工作人員的儘職與客觀’來解釋,但是與你對其他人的態度相比,還是過於明顯了。
“而且你剛剛在情緒激動之下,喊了‘涼子’這個名字了吧?”
這麼說起來,如果往回稍微想一想……
眾人順著鬆田的話語陷入沉思,似乎工作人員對高口小姐的關注確實有些多了。
“但是,如果按照我們之前推測的那樣,”柳穀少年再次開口問道,“如果他其實也暗中愛慕高口小姐呢?”
“確實不能排除這個可能,”鬆田點了點頭,“但是我沒有從他的眼中看出愛慕之情。”
聽到這句話,一直在旁邊認真聽著鬆田分析的萩原研二忍不住在腦子裡打出了一個問號,並且對這句話的真實程度產生了嚴重懷疑。
小陣平能看出一個人眼中的愛慕之情嗎?!
不可能的吧,那怎麼完全沒有看出hagi——
難不成是看出來了但是故意沒有說?!
為了不破壞他們之間美好純潔的友誼?
萩原有點糾結。
“但是更重要的一點,是他的長相,”鬆田繼續道,“鬼屋項目的主題你們應該都很清楚,大多數工作人員應該是化成僵屍那種青色或是紫色的打扮,雖然這一間還處於裝修之中,但是作為扮鬼嚇人的工作人員應該也不會是例外。在原本打底的僵屍色上故意塗抹粉白的妝容,應該就是為了在殺人後特意掩飾自己與高口小姐相貌相似這一點。如果按這個前提再仔細去觀察,還是能隱約看到一些相似之處。
“不同尋常的維護再加上樣貌相似,這兩點就已經很明顯地說明問題了吧?”鬆田抱胸懶洋洋道。
眾人的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逡巡。
……
“不錯,他是我親弟弟——高口直人,”女人在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但是早在幾年前他就已經離開我們家了。”
“涼子!”工作人員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對方,“我不是——”
“都已經被人說到這種份上了,根本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吧?”女人反問道,隨後再次認認真真看向鬆田陣平,“不過這些隻能證明我跟他之間的關係,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他是凶手?”
鬆田瞥了這對姐弟一眼,帶著眾人來到屋內最裡端的第一凶殺現場:“最關鍵的問題,在於為什麼會將凶殺現場選在鬼屋,但如果是在鬼屋打工的工作人員的話,一定會比其他人更加熟悉其中的構造。剛剛這位工作人員也說過了吧,‘這間鬼屋是新建的,所以連有些新來的工作人員也會找不到方向’,也就是說,他自己在這裡已經工作有一段時間了。
“這樣便解決了這起凶殺案中的三個疑點,”鬆田伸出三根手指慢條斯理道,“一個是先決條件,隻有熟悉鬼屋的工作人員才知道哪裡能夠作為殺人的最佳場所,並且完全可以利用到繩索之類的物品;第二便是那道尖叫聲,畢竟在鬼屋裡突然聽到尖叫聲本身就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吧?但是那道尖叫聲卻完全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並毫不猶豫趕過來,原因便來自那道聲音的穿透力。
“之前柳穀說並沒有找到實際聲源,那是自然,他利用的就是這間屋內的音響係統直接將尖叫聲放大播放了出去。不過這也是凶手的第一個破綻,他沒預料到當時還會有人在這間屋內,哪怕想用白漆塗滿死者全身偽裝成死人道具以此嚇跑其他遊客,從而給自己清場——當然這也是十幾分鐘內沒有人發現屍體的原因,畢竟鬼屋裡到處都是類似的東西。
“所以當柳穀提出找不到具體聲音來源的問題時,工作人員的嫌疑就已經非常大了。”
鬆田接過自家幼馴染不知道從哪裡弄過來的礦泉水,打開喝了一口,繼續道。
“而你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嫌疑很大,所以這就有了第三點:不是凶手需要回到案發現場,而是凶手根本無法離開自己的工作場地,所以在明知自己嫌疑極大的情況下,凶手就需要一個替罪羊。”
鬆田這次轉向了呆愣在一旁的池田,毫不委婉直接道:“替罪羊就是你了。”
池田雄大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什麼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