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聽到對方的這句話,鬆田陣平剛剛隱約冒出頭的猶豫徹底消失了。
萩原確實屬於喜歡得寸進尺的類型,而這一點若是再建立在善於利用自身優勢以達到目的這點上的話——
如果繼續縱容下去,他怕是被人吃了還乖乖地幫人數錢。
鬆田輕嘖一聲,穩穩地抓住對方放在腰間的手,慢慢抬眸直視對方,慢條斯理開口道。
“行。”
屋內此刻的光線已經很黯淡,但在這種距離下,萩原依然能夠看清鬆田的眸中似乎閃過一道流光,再加上發絲的水珠不斷滾動從發根顆顆滴落下的誘人模樣……
仿佛此刻發出邀請的人是鬆田,而非是他。
萩原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手上微微用力,鬆田此刻也順著對方的力道往前走了幾步。
溫泉池中麵對著落地窗的方向有一塊額外露出池麵的大理石,溫泉池麵與落地窗相隔並不遠,所以除了能看到窗外的景色以外,在此刻黯淡的夕陽光線反射下,還能隱約看到玻璃中倒映的人影。
鬆田伸手摸了摸大理石的溫度,便直接俯身貼著石頭趴在上麵,膝蓋以下的部分依舊潛在溫泉池中。
由於大理石本身材質導熱性不錯,即使大理石自身部分露在池外,但在池水熱量的熏染下,趴上去也並不會覺得太過冰涼。
鬆田微微舒展了一下身體,手臂隨意地搭在石頭上,偏頭舒適地將臉貼在石麵上,他也沒打算現在便跟對方鬥勁,既然萩原自稱按摩手法絕佳,不如暫時先好好享受一番戀人的服務。
“小陣平,趴好喔。”
萩原研二站在旁邊,看著自家幼馴染裸/露出來光滑白皙的後背,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裝模作樣地將手放進溫泉水中洗了洗,等到雙手的溫度與池水相近,再抬起放置鬆田的肩胛處,用掌心以下的部分用力摁壓。
晶瑩的水珠從手臂由上至下滑落,而幅度略大的按壓動作也讓身體隨之帶動池麵的水波輕輕晃蕩。
鬆田閉著眼睛感受著背上輕重適度的按摩服務,對方手上的力道並不小,雖然通過重重的按壓帶來了輕微的疼痛感,但也同時讓他疲憊了許久的身體緩緩放鬆。
這段時間確實很辛苦。
無論是一開始對計劃的反複打磨還是現在試圖無中生有的布局開端,都消耗了他大量的時間以及精力。
不過等這段時間忙過去,之後的事情就快了。
其實他本身的興趣便根本不在這個方麵,想想都知道,謀劃如何扳倒一個龐大的反派組織,一聽就像經典漫畫裡的情節,不僅十分麻煩而且費腦子,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拆幾枚炸彈來得有意思。
最簡單的辦法,便是跟公安那邊合作,交由他們布局,自己隻需提供輔助。
但是問題就在於,萩原上輩子是深陷其中,哪怕他之前僅僅隻是接觸到組織的外層不過一兩天,便已經能感覺到從內部隱隱散發出來的如淤泥惡心般的黑暗與汙濁。
雖然萩原口上不說,甚至一直都以玩笑般的語氣試圖掩蓋過去,但是他心裡很清楚,在組織裡的那段時間,是對方最為無助絕望的時光。
上一次他不在。
這一次,親手報複回去也不為過吧?
總得幫自家幼馴染兼戀人一點點討回來,時間拖得越久,那個組織便會像是噩夢一般,蟄伏在萩原內心的最深處,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突然跳出來狠狠咬一口的那一天。
而且,還有這輩子的某兩位同期。
鬆田感受著身後摁壓按摩的雙手逐漸從肩膀揉直後背,萩原的動作似乎非常嫻熟,每一次按壓似乎能夠精準地找到穴道。
“萩,”鬆田依舊閉著雙眸,聲音略微懶散地開口問道,“所以這按摩手法你到底在哪兒學的?”
身後的動作停頓了一秒,同時傳來了對方略微尷尬的聲音。
“其實…是在組織。”
“?”鬆田冒出了一個疑問,“為什麼在組織要學這個?”
“當時有個任務,”萩原簡單解釋道,“目標每周三都會去做Spa,為了接近目標,我就順便學了學。”
鬆田腦子裡的問號更多了。
等等,接近目標?
萩他到底做的是哪種任務啊?
“放心吧,小陣平,”似乎感應到了下方鬆田的疑惑,萩原輕鬆安撫道,“其實就是盜取幾份資料文件,沒有傷人性命啦。”
不,他並沒有問這個。
而且,為什麼萩原總是提到“沒有傷人性命”這一點?
是在擔心他會覺得……
想到這裡,鬆田微微睜開眼睛側過身體看向身後的人,而鬆田突然的動作也讓萩原的手下意識地扶住了對方的腰以防整個人滑入水中。
“怎麼了,小陣平?”萩原略微迷茫地眨了眨眼,他剛剛好像還是在中規中矩地按摩……
某些額外的事情都還沒來得及做吧?
“萩,”鬆田斟酌了片刻道,“你是不是擔心我會有偏見?”
“什麼?”
萩原臉上的迷茫更甚。
“我是說你在組織的事情。”鬆田補了一句。
萩原臉上的茫然慢慢散去,動了動嘴唇,露出一個似乎與平常無二般的笑容。
“怎麼會呢,小陣平,我之前都說了喔,組織裡——”
“但是你一直都在擔心‘傷人性命’這一點吧?”鬆田打斷道,“所以是害怕我會對你產生莫名其妙的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