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啊?

他踩著油門的腳不自覺地放鬆了力道,本就處於緩慢滑行中的麵包車在氣氛和諧的人群麵前停下。信天翁第一個上車,還自來熟地衝著真田一郎打招呼:“呦!”

真田一郎:“……呦、呦?”

……啊?????

·

雖然滿腦子問號,但真田一郎並不是個多話的人。雪名陣讓他開車,他就壓下滿腹的疑問順從地開車。一直駛入橫濱警視廳的地下停車場,才聽到後座的旗會終於有人發出疑問:“這……好像是橫濱警視廳吧?來這兒做什麼?”

真田一郎:“………………”

原來你們不知道的嗎???

不知道還毫無懷疑地跟著三個穿著橫濱警服的人上了車,還對他“呦”???

雪名陣迎著旗會終於懷疑起來的目光,毫無心虛,以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道:“安全地點啊。在這裡的話,森先生不管怎樣都不會隨意派人來招惹警視廳的吧。”

蘇格蘭和蘭堂在第一時間動手,憑借著被buff增幅過的武力值強行製住了旗會的一切反抗,押著五人往裡走時,一路都能聽到旗會震驚之後憤怒的大罵:“你居然欺騙我們?!”

“沒有啊,”雪名陣覺得自己有被冤枉,耐心地和旗會講道理,“我不是當著你們的麵換警服了嗎?”

“我難道沒有當著你們的麵,出示警員證嗎?”

“我難道沒有在出示證件後,友情提醒可以上橫濱警視廳官網查詢真偽嗎?”

一路跟著走的弘樹父子也投來迷茫的神情。

樫村忠彬小心地說:“我還以為……你們是警視廳埋伏在港口黑手黨的線人,才看雪名警官他們穿警服毫無反應。”

弘樹遲疑插刀:“不然我為什麼更親近雪名先生呢?為什麼要跟著雪名先生來橫濱呢?”

旗會:“………………”

那……不是……演的嗎……!?誰特麼知道那是真的啊!!

憑著良心說,依任何人對雪名陣的了解,都不可能相信他會是警察、還是臥底警察吧?!

現在臥底警察都是這種款式了嗎?!以前的謹慎、戒備、步步為營呢?!

雪名陣又開始說他那套強詞奪理、但自己認為完美無瑕的邏輯:“先前你們還曾還向神明祈願,隻要神明能讓弘樹出現在你眼前,你們願意做任何事。”

冰櫃讓弘樹出現在旗會眼前,冰櫃又怎麼不能算是一種實現願望的神明呢?

那他作為冰櫃的擁有者,代表冰櫃神明要求旗會蹲局子,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吧?

雪名陣認為自己的邏輯無懈可擊。

() 會:“…………”

信天翁麻了,他不想和泥石流爭辯合理性,這注定無解,但:“你先前說的單人單間……”

雪名陣:“牢房。”

信天翁:“……送到門口的飲食——”

雪名陣:“牢飯。”

信天翁:“……全息遊戲……!”

雪名陣:“思想政治教育。”

他說謊了嗎?沒有。那憑什麼說他欺詐呢?如果因此產生誤解的話,為什麼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

旗會:“…………”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彆動隊辦公室門前。

雪名陣推門而入,掃了眼空蕩的辦公室有些驚訝:“副本不是結束了?”

怎麼隊員們都不在辦公室,連辦公桌也一並帶走了。

“哦。”真田一郎木著臉說,“飛機落地前,橫濱郊區發生不明原因的爆炸,據說產生的火焰是黑色的,他們去調查情況順便疏散民眾了。”

“……”站在一旁試圖偽裝成空氣的蘭堂頓了一下,湊在唇邊嗬著氣的手微微蜷縮。

黑色火焰。

在橫濱,隻有少數幾人的異能力能製造出這樣的效果。

而想達到足以驚動彆動隊、讓彆動隊傾巢而出疏散民眾的嚴重程度,在他所認識的人裡,唯有兩個能做到。

蘭堂的神色變得有些恍惚,想去見見舊友的心與“他或許並不想見到我”的認知來回拉扯,但最終的最終,他還是抿著唇收住了腳步。

他感知著體內此時空空如也的異能脈流,心想:“禮物”應該會好好送到魏爾倫手裡吧?應該會派上用場吧?

……那就足夠了。

他輕輕翕合了下濃長的眼睫——然後被信天翁暴跳如雷的大叫驚得一寒顫。

“——這是什麼啊!!!什麼叫‘此物品係:宣傳官、冷血、工藤新一、信天翁、鋼琴師、外科醫生全款讚助’——我們什麼時候捐贈了?!誰他媽的是熱心市民啊雪名陣你不要太過分!!”

寬敞的辦公室一旦空蕩起來,僅剩的唯一一套辦公桌椅就變得格外顯眼。

旗會眾幾乎進門沒幾秒,就注意到真田一郎的辦公桌,以及——辦公桌側麵的金屬標牌。

信天翁要炸了:“工藤新一為什麼也——艸!這捐贈該不會指賠給冰櫃的錢包吧??”

雪名陣遞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扭頭繼續詢問真田一郎:“那從軍事研究所裡帶出來的人呢?”

“細胞房放不下,暫時關押在拘留室裡了。實驗體情況特殊,暫留在醫務室。”真田一郎提醒,“隊長,我們隻有五間空的細胞房,這麼多人,關誰呢?”

“旗會。”雪名陣毫無遲疑,“我承諾過他們了,牢房牢飯思想道德教育,不可言而無信。”

旗會:“………………”

那你人還怪好的嘞……誰需要啊!!求你無信好嗎??

但雪名陣是一個做了決定就不會變更、雪心

似鐵的男人,不等旗會五人再說什麼,直接進行了一個收監的操作,確認APP中的細胞房狀態更新後,又拿起手機:

“哢嚓。”

還記得之前那位橘頭像的網友就對宣傳官他們十分感興趣,看到這張合家歡(?)的大合照,一定會很高興的吧——對了,桌邊的捐贈鳴謝牌也順便拍一下。

…………

相隔數億世界。

“……種田山頭火再次提出派遣督查員的要求,但態度不如先前那麼強硬。我懷疑內務省特務科已經派遣了專員,臥底進我們港口……”

尾崎紅葉一邊做著彙報,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坐在會議桌首端及右手邊第一位的兩人。

首領依舊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很難從他臉上看出任何情報,但坐在他身邊的中原中也就不同了。

即便經過多年的磨礪,對方的情緒已經內斂不少,但落在精通刑訊的尾崎紅葉眼中,所有的情緒依舊如此清晰:

不耐、煩躁、鬱悶、困倦……中原中也雖然愛打扮,時常更換些款式新穎的禮帽,但作為一個大直男,從不會在臉上抹什麼粉底遮瑕,這也導致對方臉上那對黑眼圈格外的明顯。

尾崎紅葉甚至在那雙布著血絲與倦意的鈷藍色眼眸中,品出了一點點抗拒和對未知未來的坐立不安。

“……”港口黑手黨是有大麻煩了嗎?

尾崎紅葉忍不住這麼想,也情不自禁地說出口:“——如果有什麼我能做到的事,請務必告知我。”

“啊?”中原中也抬了下眼,看表情居然變得更煩躁了,弄得尾崎紅葉心裡的邊鼓敲得更加急促。

她猶豫了一下,正準備啟唇將問題問得更直白些——

“嗡……”

放在首領左手邊的手機忽然震起來。

不知是不是尾崎紅葉的錯覺,首領也好中原中也也好,似乎都在手機鳴響的瞬間眼皮跳了一下,中原中也的反應更加明顯,簡直像是整個人都想跟著跳起來。

“是什麼麻——”尾崎紅葉遲疑的問話說到一半,被忽然十指相抵,搭手為塔的首領打斷:“特務科的情況我知道了。還有誰有需要彙報的事麼?”

在場的剩餘幾位乾部默默搖頭,很快在首領帶著逐客意味的無聲眼神下離開會議室。

跨出大門前,尾崎紅葉帶著幾分不安和擔憂回頭看了眼會議室內。就見不光是首領仍坐在原處未動,中原中也也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看姿勢,好像顯得有些僵硬,簡直就像那震動中的手機是一顆手.榴彈似的。

其他乾部倒是在踏出會議室後放鬆下來,有說有笑:

“好像首領最近和中原乾部的關係拉近了不少啊?”

“本就該如此吧。他們似乎從十五六歲開始就認識,一直到現在才熟絡起來才怪吧?”

“但想想首領的性格……倒也沒那麼怪。反倒是不熟了六七年,現在忽然拉近關係……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原因?”

議室內。

特殊原因·手機還在嗡鳴不止,大有太宰治不劃開鎖屏就響到海枯石爛的架勢。

太宰治搭著指塔,在會議室外重歸安靜後終於開口:“中也,去打開手機。”

中原中也:“………………”

不太好吧,這好像是你的手機——他心裡這麼想,卻沒有說出口。畢竟按照他的衡量,自己與混蛋首領之間的關係好像也沒好到能這麼貧嘴。

那就當做是傻逼上司下達的傻逼工作好了。中原中也這麼想著,單手壓著禮帽,另一手劃開屏幕——

旗會集體蹲號子圖彈躍出來。

【騙子:我記得之前那位橘頭像曾對宣傳家等人很感興趣?這次拍了一張整齊的,驚喜嗎?】

瞳孔地震的中原中也:“…………”

上帝是公平的,當有一個人被創時,就有一個人獲得愉悅。

太宰治的指塔也放下了,散漫地用指尖輕敲了下桌麵:“還有嗎?”

……甚至開始覺得這一期的Rea量不夠多!

中原中也:“………………”

他麻木地往上翻了一頁,看到更早發來的照片裡展示著一塊嶄新的捐獻鳴謝牌,正義的警視廳徽標下刻錄著熟悉的名字:

【此物品係:宣傳官、冷血……全款讚助,……感謝熱心市民的傾囊捐贈!】

中原中也死死壓住胸口翻湧的種種情緒,佯裝淡定地丟開手機:“就這啊。”

必不可能讓混蛋首領稱心如意!

太宰治微微偏了下頭:“中也,新買的禮帽被你捏扁了哦。”

中原中也:“……”

地獄空蕩蕩,人間不僅有太宰治,還有泥石流。

…………

相隔數億世界。

雪名陣並不知曉自己的好心(?)分享反而引來了網友的背後汙名化,在給網友發完照片後,他便翻出工藤新一留給他的聯係方式,撥了個視頻過去。

不知道是隔著北冰洋所以信號不好,還是對方正在忙,視頻過了許久才被接通,工藤新一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雪名先生。”

一洋之隔。

工藤新一在雪名陣的視頻打來的瞬間便猛然起跳,迅速撥通他老爸·工藤優作的視頻:“來了!之前我跟你說的那個很可疑的黑手黨!他果然打來電話聯係了!”

“嗯……我記得。你說他曾經在回安全屋時試圖捎帶上你,很可能是想殺人滅口。”

雖然大部分時候,工藤優作和妻子有希子都放養婚姻的贈品·工藤新一,但在兒子真正遇到威脅時,兩位長輩還是很嚴肅的。

此時兩人都坐在視頻另一端,工藤優作叮囑:“儘量久地拖延通話時間,我這邊請了人幫忙追蹤。”

工藤新一重重點了下頭,才伸手接通雪名陣的視頻邀請,然後——

就看到了彆動隊辦公室牆上鬥大的橫濱警視廳警徽,以及被關進細胞房內群情激憤

的旗會五人。

“……”工藤優作遲疑了,但他選擇相信自己的兒子,遂將目光投向來幫忙的朋友。

不到五秒,對方麵無表情地摘下耳機,用“你是不是和兒子一起合夥來耍我”的表情盯視工藤優作:“你見過黑手黨拿橫濱警視廳當安全屋的嗎?”

工藤優作:“…………新一。”

工藤新一備受衝擊,工藤新一不願相信:“背景可以偽造,信號源說不定也隻是遮掩!”

不……這不可能,他沒見過這種款式的臥底警察!

…………你們橫濱人真的好怪啊!!!

·

雖然這通視頻電話讓工藤新一對橫濱的偏見更深了(……),但對雪名陣來說完全是一件好事。認為兒子似乎還需要磨煉的工藤優作與雪名陣相談融洽,無比順利地敲定了“讓新一放假時來橫濱曆練”的安排。

雪名陣:放假曆練四舍五入不就等於實習?四舍五入不就等於入職?

“……我不信,如果你真是臥底,那你豈不是冷心腸到前一秒還和同伴出生入死,後一秒就能鐵石心腸地將同伴們送進監獄?”工藤新一錯亂了,主要是還沒捋順“為什麼會有臥底警察在黑手黨麵前穿警服、為什麼黑手黨置若罔聞還和穿著警服的臥底勾肩搭背”這個邏輯。

壞事就壞事在這種刻板印象上了。

當初雪名陣向澤田弘樹出示警員證,工藤新一完全沒覺得那是真的,連警員編號都沒有查看。更無從核對。

細胞房內的信天翁憤憤發言:

“他就是啊!”

“前一秒信誓旦旦說什麼安全屋,後一秒就把我們送進牢房。”

雪名陣不讚同的看著信天翁:“森先生至今都未曾將ACE成功撈出去。你們就說這裡安不安全吧。”

旗會:“…………”

工藤優作忍不住推了下眼鏡,輕咳了一聲低聲喊了下兒子:“打入非法團體內部,再將非法團體繩之以法,臥底警察做的就是這份工作。不論你再怎麼抗拒真相,也不可以說這是‘鐵石心腸’,明白嗎?”

雪名陣也跟著推了下眼鏡:“是的。小工藤先生,我們也曾一起出生入死,但你仍然因為不信任讓父親幫忙調查我,你我所做的本是相同的事。”

“…………”工藤新一像是被泥石流當頭擊中,神情恍惚。

是相同的事嗎……?

不不不,他怎麼可能做出和雪名陣相同的事,他不配,他沒有那個能力,他絕不可能做出和泥石流一樣的事!!

正神思不屬著,手機的另一端忽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是泥石流終於引來天譴了嗎?工薪藤一重新看向手機屏幕。

雪名陣也因為突如其來的炸鳴聲愣了一下,立即起身大步走出警視廳,站在街道邊望向更遠的方向。

火光。

黑色的火燒灼著橫濱的夜,慘叫與肉.體燒灼的氣息仿佛順著風遙遙傳來。

本已想好不再在前搭檔麵前露麵的蘭堂不自覺地攥住了掌心,最終還是低聲道:“我去看看。”

他邁開筆直修長的腿,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臟上一樣向前邁步。

雪名陣:“?”

雪名陣忽然想起什麼:“——等等,我先幫你把辦公用品裝備上。”

剛踏出一步的蘭堂:“………………………………”

……忽然覺得不去也不是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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