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信天翁掛斷電話繼續糾結去了,雪名陣則沉吟著打開APP,開始審視如今的彆動隊辦公室。

隨著細胞房的增多以及擴大,辦公室逐漸不像之前那樣空曠光禿。幾十名犯人蹲在細胞房內的畫麵妙趣橫生(?),成員們頂著光鮮亮麗、痛滿塗鴉的辦公桌走來走去,也憑添了幾分活潑熱鬨(……)。

之前主線獎勵的偵探屋,就坐落在浴桶右手邊的角落裡。

鬆田陣平和辻村深月正忙進忙出搬著東西,綾辻行人則坐在一並搬來的安樂椅上,一手攬著他心愛的人偶,一手支著煙鬥,滿臉無聊地打著哈欠。

總體看下來,缺人手的地方隻有兩處。

一是澀澤龍彥還需要幾個能幫他踩縫紉機的勞工,一是宮野明美,因為可信任的下屬數量沒增加過,還停留在第一檔沒再升級。

雪名陣思索片刻,向無所事事的綾辻行人發去信息,虛心請教:【……情況大概就是這樣。我想聘請Mimic幫襯明美女士,不知道綾辻先生有沒有好主意?】

監控裡的綾辻行人瞥了眼手機,懶洋洋地撥了幾下屏幕,隨後轉發來一條網址。

【你家那兩個小鬼,以後都是要奔著名校去的吧。要不要考慮考慮東大?】

綾辻行人的回信可以說是牛頭不對馬嘴,但雪名陣仍在認真思考後采納了這個意見,扭過頭詢問正圍坐在餐桌邊努力啃書的芥川兄妹:“你們,對自己未來想上的大學有沒有想法?東大怎麼樣?”

正被知識暴打的兄妹倆艱難地抬起頭,遲鈍地反應了片刻,大驚失色——當然,這反映在麵癱兄妹倆的臉上,不過是臉色齊齊變白:“——什麼?在下絕不去東京,在下的妹妹也不會去!”

“但東大是國內最好的大學。”雪名陣理智地跟他們分析這個問題,“如果有機會入學,東大一定是最好的選擇。”

可東大在東京啊!芥川兄妹倆露出小貓咪碰見臟東西似的表情,具體體現在芥川銀幾不可查皺起的眉頭,以及芥川龍之介凶得像當場就準備把東大炸塌的眼神。

凶巴巴的芥川貓提出替代選擇:“我們、可以出國。”

“那也不安全吧,”雪名陣實事求是,“之前的內褲殺人、橋頭飛車,就是在國外遇到的。”

……什麼?!橫濱之外的世界,已經變得這麼危險了嗎?兄妹倆震驚。

芥川銀艱難地開口:“兄長如果去東京,是可以自保的。拖後腿的是我。雪名先生有什麼辦法,能鍛煉我的自保能力嗎?”

雪名陣本想說戴個辦公桌就好了,但看了眼芥川龍之介隨時準備炸毛似的防備神情,隻能遺憾地放棄這個最優解(?):“倘若還在警視廳,倒是可以拜托蘭堂先生幫忙。現在……隻能向森先生打申請,去見魏爾倫了吧。”

兄妹倆沒聽過魏爾倫的名聲,隻不明所以地問:“跟隨魏爾倫先生修行,就可以獲得在東京自保的能力了嗎?”

那應該是綽綽有餘的,雪名陣看

看時間站起身:“趁著最後一天休假,儘快把這件事定下吧。穿好衣服,我帶你們去見森先生。”()

…………

?想看龍沙雕的《我挖組織牆腳養警視廳》嗎?請記住[]的域名[(()

森鷗外著實沒想到,在給雪名陣放假之後,居然還能被找上門。

這種坑爹的感覺,就像是社畜在放假之後,為了躲避上司的加班電話,把手機關掉,卻在自己家中遇到了上司親自攜工作上門。對此,森鷗外隻有一種想法:把他丟出去!

但就像社畜無法轟走親自上門的上司一樣,森鷗外也無法真將雪名陣趕出門,他隻能心力憔悴地強打起精神:“雪名先生,不是在休假中嗎?”

“是的。”雪名陣把身後的兩隻團子推到麵前,“所以趁著假期,我想替孩子們找個能鍛煉他們自保能力的老師——就想起之前帶回來的魏爾倫了。”

“?”森鷗外將審視的目光投向芥川兄妹,“雪名先生,是想給我送未來的員工了?”

“成年之後,未嘗不可。”雪名陣熟練地給上司畫大餅(……),像個拿不確定的承諾釣著曖昧對象的渣男,“所以,有關訓練……”

森鷗外終於徹底精神起來了,看著眼前的芥川兄妹:“當然可以,魏爾倫本就是雪名先生帶回港口黑手黨的……”

他又繼續說了些場麵話,而被他以慈愛的目光注視著的芥川兄妹,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森首領現在的神情,和雪名先生看工藤新一時一模一樣。

他們沉默地聽著大人之間的商業互吹,又被森鷗外親自領著,帶進魏爾倫所處的地下訓練場。其過程像極了家長帶著孩子去報興趣班,談妥價格後興趣班校長or教導主任親自引路,送孩子及孩子家長去興趣班報道。

當然,地下訓練場的危險程度與興趣班不可相提並論。

進入訓練場時,隸屬於首領的武裝部隊黑蜥蜴正在進行實戰演習,真槍實彈與鮮血一道迸濺,芥川龍之介下意識地操縱起布料,擋在自己和妹妹麵前。

“……”森鷗外的目光在看見異能力[羅生門]的瞬間變得有些駭人,冷光從眸底掠過,隱藏著無數盤算。

但他站在眾人身後,所以仍能遊刃有餘地收起可能會嚇哭小孩的眼神,閒庭漫步般引著眾人來到魏爾倫身邊:“……情況大致如此。怎麼樣,魏爾倫先生?願意多收兩個弟子嗎?”

魏爾倫輕輕抬手,抹去臉頰上沾上的鮮血,踢開被他輕易放倒的黑蜥蜴成員:“那麼,回答我。”

魏爾倫毫無人類感情的目光垂落下來,那雙克萊因藍的眸子似乎在昏暗的燈火下泛著非人的光亮:“你們,是為了什麼而殺戮?”

“?”芥川貓們開始遲疑,吞吞吐吐,“我們、是為了考東大,才來的。”

魏爾倫:“……”

森鷗外:“……”

豎起耳朵的黑蜥蜴們:“……”

……這說的什麼法國笑話,你考東大和接受暗殺訓練有啥關係??

饒是魏爾倫都被噎了一下,緊接著想起自己還寄養在研究所的弟弟

() ,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在好好學習,可不可能考個東大……

森鷗外則沒忍住閉了下眼睛。

這奇怪的腦回路……該說不愧是被雪名陣收養的孩子嗎?小小年紀,便已有了養父的風範(……)。

他現在很擔心,就是說他應該不會養出兩個縮小版的雪名陣吧?到時候雪名陣×3,一同行走在港口黑手黨……

森鷗外:“………………”

頭,痛了起來。

·

就像天底下的每一個社畜一樣,沒人在意森老板頭痛不痛。

魏爾倫多了兩個立誌衝刺東大的弟子,每天仔細觀察,試圖從中總結出教育弟弟的經驗;雪名陣多了一處少兒托管所,當家長的體驗嗖嗖飆升;芥川兄妹的自保能力與日俱增,尤其是兄長芥川龍之介,已經能同時和三四個黑蜥蜴正麵掰頭……

然而麵對著黑蜥蜴的百夫長·廣津柳浪老爺子的誇讚,芥川龍之介僅是慎重地說:“距離能考東大,還差得遠。”

“…………”老爺子真是好難理解年輕人的思維,努力試圖跟上,“那麼,要到什麼程度才夠資格呢?”

芥川龍之介不爽地皺著自己並不存在的眉頭,言語裡充斥著對自己弱小實力的不滿:“能和七個魏爾倫先生對打。”

這種事情說不準的,萬一他和妹妹在東京遇到□□,對方開出高價,雇來七個有著和魏爾倫先生一樣實力的殺手……至於為什麼是七個?工藤新一總結過了,東京那邊的凶案一般都是七個嫌疑人為上限。

廣津柳浪:“……”

攤牌吧,你們兄妹倆是不是根本沒誠心想考東大?七個魏爾倫,那是什麼概念,對方可是能夠在鐘塔侍從的護衛下,成功刺殺女王的。能和一個魏爾倫對打,你們都夠和鐘塔侍從掰手腕了。

好怪啊,雪名先生的養子養女真的好怪啊。

廣津老爺子搖著頭離開訓練場,順道給雪名陣發了條憂心忡忡的短信:【龍之介和銀太過刻苦,魏爾倫又不懂得人類身體所能承受的錘煉是有限的,依照他們兄妹倆目前的訓練量,很可能會影響正常的身體發育……龍之介最近咳嗽得更嚴重了。】

接到這條消息時,雪名陣剛好下班。

少年中也壓著帽子嚷嚷“喝酒喝酒,誰要一起”,被見識過他發酒瘋的手下們苦口婆心的勸阻“您還未成年,喝酒傷身”、“更傷身高”。

雪名陣看看短信,又看看少年中也,挺認真地問:“廣津先生說,過度的戰鬥和使用異能可能會影響正常的身體發育,這是真的嗎?”

“……”原本還在炸毛的少年中也僵住了,幾秒後不可置信地、僵硬地轉過頭,“這、是真的嗎?”

他有在每天喝牛奶來著,但是身高就是不見長。樓上的青花魚倒是一直在躥個頭……難道就是因為那家夥是腦力派,不怎麼需要每天戰鬥、使用異能,所以才……?

少年中也大受打擊,完全喪失了喝酒的興趣,喪頭耷腦地離開了。雪名陣則

難得主動地去了趟訓練場,恰好看見芥川銀被魏爾倫一擊踹倒在地,才養出幾分肉感的四肢因為過度訓練的疲憊而不正常地發顫、痙攣——明顯是訓練過頭,肌肉過於緊繃,不慎傷到了。

訓練場裡空空蕩蕩,正常訓練早已結束,隻有加訓的芥川兄妹留了下來。

“女性的肌肉強度、耐力天生比男性要弱,想戰勝敵人,你就必須比敵人更……”魏爾倫摸出震動的手機看了眼,立即止住了鞭策,甚至主動伸手將芥川銀好好扶了起來,發自內心的詢問,“文也的小測又沒合格,要如何提高他的學習主動性呢?”

雪名陣:“……”

我花錢是為了讓你來向我孩子谘詢如何教養弟弟——哦,沒花錢啊,那沒問題了。

他幾步上前,將掙紮著還想加訓的兩隻崽拎起來,向開始和N打電話、因為孩子成績不理想而向老師施壓的魏爾倫點頭道彆。回家的路上,芥川龍之介還在掙紮:“在下還可以——咳、咳咳!”

咳嗽聲爭先恐後地從嗓子裡湧出來,眼睫間泛起生理性的濕潤。

比起難受,自我厭惡和憤怒先從胸腔裡擠占而出。

芥川龍之介痛恨自己弱小的實力,痛恨自己脆弱的體質。自擂缽街出身的孩子大多都極度缺乏安全感,唯有不斷攫取,或者不斷變強,才能暫時讓他們忘卻不安。

他在咳嗽間聽見雪名陣輕輕歎息了一聲,正敏感地想著自己是不是又給雪名先生添了麻煩,於是掙紮著想從雪名陣的背後下來,就聽背著他的人,用低沉緩和、無端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的聲音道:“抱歉,龍之介,銀。”

“作為家長,本該為你們提供足夠的安全感,但我忽略了這一點。”

雪名陣將權柄主動分割出去後,很少再調用殘存的神力做什麼,除非是實現人類的祈願。

但此時,他攤開修長寬厚的手掌,八道朦朧的光河彙聚成白色的光球,光芒斂儘後顯露出兩枚禦守:

“我帶你們接受魏爾倫的訓練,並非催促你們提升實力,隻是希望你們擁有自保的能力。如果你們的確有戰鬥的潛質,我不希望因為我的保護心切,切斷了你們提升自我的道途。”

“但若這道途是用你們的健康或壽命換取的……那麼作為家長,我便應當、也必須出手幫忙了。”

他在兄妹倆呆呆的目光中,將禦守佩戴至兩隻人類幼崽的身上:“如果真遇到無法解決的危機,向禦守祈願吧。我會立即出現在你們身邊。”

“如此一來,為了求生而拚命加訓的理由便不存在了。你們是否願意按部就班地接受訓練了呢?”

芥川龍之介怔了片刻,張嘴像是想說什麼,雪名陣:“實在不行,我也隻能為你們裝備辦公桌了。”

芥川龍之介霎時閉嘴。

芥川龍之介:“謝謝雪名先生,不用了雪名先生。”

…………

過度的運動不光會對身體造成負擔,也會導致睡眠困難。

雪名陣沐浴完畢,

從浴室裡出來時,就發覺了兩個孩子正經受著失眠的困擾,想了想後坐到床邊:“和你們說些故事吧。”

“……”什麼故事,又是東京殺人事件嗎?兩隻芥川貓貓同時警惕地拉起被子,隨時準備捂住耳朵。

雪名陣多少還是有點這方麵的常識的,上網搜了篇一看就特彆催眠的故事:“瑪卡·巴卡想為自己做一床更加柔軟的被子……”

他不著痕跡地在聲音中添加了幾分神力,才念了不到幾句,床上的貓貓蟲們便陷入沉沉的睡眠。

他自覺地消了聲,帶著震動的手機走到陽台,才接通網友發來的視訊邀請:“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嗯?”

手機的另一端傳來悶悶的倒伏聲,隨後是清淺的呼吸,一聲聲順著話筒傳來。

雪名陣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尚未驅散聲音中的神力。但隻是聽他聊笑地說了不到半句就直接睡倒,他這位網友到底是有多缺覺?

胡亂的思緒像散漫飛動的蝶群,撲閃著翩躚的翅膀飛過腦海,又被對麵一聲聲輕不可聞的呼吸吹散。

他不自覺地安靜下來,聽著對麵的呼吸聲,幾乎能想象出對方趴睡在某處,柔軟的黑色發絲拂過白皙飽滿的額頭、修長彎曲的頸項,淺色的唇或許微張著,露出……

“——”客廳中的冰櫃驀然發出故障般的轟鳴。

雪名陣的思緒被拉扯回來,下意識地看了眼好像也沒出什麼問題的冰櫃,又趕緊去看芥川兄妹。

很好,兩隻貓貓蟲睡得很熟,是被人偷走都不會醒的程度。

所以那冰櫃到底怎麼回事?事不過三,這都是第幾次故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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