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後麵有人來,陳落鬆簡短兩句話結束電話,把手機放進口袋裡。
已經被看到,這個時候離開倒顯得奇怪,原延於是繼續上前走了兩步,雪地裡留下一深一淺的腳印。
迎著對麵人投來的視線,他說了聲:“巧。”
“抱歉剛聽到了點電話。”
說話的時候覺得喉嚨有些奇怪,他又清了下嗓子,視線移開又移回來,問:“陳秘書這是談上了?”
他問的是問得輕鬆,但是一隻手握著,有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緊張。
陳落鬆說不是。
原延悄悄握著的手鬆開了。他笑了下,再往前走了兩步,好奇問:“那陳秘書這是給誰打電話?”
說話的時候,腦子裡一瞬間閃過之間隔著馬路見過一眼的高中生,他說:“是朋友的弟弟?”
“總不能是老董事長那親生兒子。”
像是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原延沒繼續往下說。
找了那麼多年的人,沒那麼輕易找到,是生是死也不知道。誰都有可能去找那親生兒子,就麵前這個人沒可能。
陳落鬆笑了下:“你認為呢。”
有些時候,不回答也代表著一種態度。
原延臉上的笑逐漸淡了些:“你真不能去找了吧。”
說完之後他又自己否認了:“你不會去找。”
陳落鬆沒有對他的話做任何反應,隻笑了下,一如既往地平靜,看不出心裡想法。
原延看到他這笑就想起剛才看到的模樣,沒忍住咧了下嘴,抽出支煙點上:“你平時對我果然是假笑。”
有的人真正笑起來和平時完全是兩個模樣。
陳落鬆並麼有否認。
很莫名其妙的,原延覺得小心臟有點痛。
陳落鬆問他:“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
原延低頭從口袋裡拿出個東西,銀色金屬光澤顯眼。他說:“這是我之前在陽台上撿著的,應該是陳秘書的。”
陳落鬆看了眼。
或許是的,他不太在意這些,已經記不清楚了。
對麵的人給他看了眼,突然又收回了手,說:“這個小東西可以給我嗎?”
原延原本是想要趁這個機會把這東西還回去的,但是他現在改主意了。
陳落鬆低頭看了眼時間,應了聲。
原延一笑:“陳秘書大方。”
外麵雪越下越大,陳落鬆沒有原總那樣的喜歡往雪地裡鑽的興趣,轉身回了室內。
今天的陳秘書走得比往常還要早,但是沒人指責,負責人把人送到門口,目送著車輛離開。
陳落鬆回去的時候高中生果然沒睡,還在他房間做題。
原本放文件的地方現在多了些試卷,還有草稿紙,穿著睡衣的人聽到動靜後一轉頭,喊了聲“陳哥”。
陳落鬆解開領帶,應了聲,說:“你先坐著。”
周開霽知道他要先去換身衣服,說了聲好。
窗外院子積了雪,明亮燈光從窗戶照出,落在雪上。
穿著襯衫西褲的人從旁邊經過時,周開霽聞到了淺淡的煙味。
很淡,但是他嗅覺天生好一些,能夠聞到。
沒有指出煙味,他低頭繼續做題。
距離期末考也就兩個月不到的時間。
月考有範圍,儘管有些題超出了考試範圍,但是大部分的題都在範圍內,是他之前已經複習過的部分,所以成績算是能接受。
但是期末考不同,不僅要考這學期的全部內容,還會涉及到之前的部分,涉及到之前很多的他還沒有複習到的部分。
想要那五千,就必須一分也不能丟。
定時做題,改錯,再定時做題,改錯。等到浴室門口傳來動靜的時候,一張試卷的大題剛好做完。
身上帶著還沒消散的水汽,一手擦著頭發的人拍了下高中生的後背,說:“該睡了。”
周開霽放下筆,起身熟練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說:“陳哥我今天想看這本。”
——
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得飛快。
在經過月考成績的洗禮後,李華一堆人終於支楞了下,特彆是在明確知道身邊有個卷王後,終於從以前的下課嗑瓜子變成了邊嗑瓜子邊看書。
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巨大的飛躍,屬於是可以頒獎嘉獎的範圍,結果臨近期末,他們從老師口中得到了噩耗。
假期作業按分數布置,好消息是分數高的人作業少,壞消息是分數低尤其是不及格的人作業多,很多。
李華用他貧瘠的數學能力認真算了下,得出了成績差的人的作業,是成績好的人的作業的三倍的結論。
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