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已經有人在等著,看到他後先是一愣,反複確認後快速上前。
這個人就是張總,雖然臉長得大眾很難認,但是還小心保護著的鼻子很有特點。對方上前,喊了聲陳總。
陳落鬆應了聲,跟著人走進大門。
張總一邊說話,一邊不斷往旁邊看過去。
很陌生。這個人出個車禍,像是整個人都換了一樣,無論從衣著到言行。
他記得對方之前應該是喜歡穿定製的衣服,講究獨一無二,現在卻簡單穿著身襯衫和外套,和之前相比甚至算得上樸素。
樸素,但是看上去很舒服,給人
() 的感覺也很平和。
——這是撞到頭了?
在他還在思考的時候,房間到了。
——
安靜竹林前,又一輛車緩慢停下。
車裡先是下來兩個中年男人,之後再是下來了一個明顯年輕很多的男生。
“就隻是喝兩口酒,你這次安分點,”其中一個臉上長著濃密胡子的男人在鬨出動靜之前提前說,“彆忘了這邊還簽著合同,你已經害公司沒了一個投資的老板,要是再鬨出什麼事,違約金你這輩子都還不來。”
另外一個人眼含著憐憫,看向被死死控製住的人。
按照經驗來說,這應該是個有大好前途的年輕人,可以上錯了船。這個人最後的價值就隻能是拿來換張總的投資。
周濟被扯進了大門,穿過走廊,最後停在了陌生的房間門口。
胡子男騰出一隻手拿出手機看了眼,之後轉頭看向他,嘴角上揚,冷眼笑著。
“砰——”
房間門打開,周濟被兩人合力猛推進了房間。房間門瞬間關上,隔絕一切聲音。
兩個人完全沒有收著力道,他一連向前趔趄了幾步,這才穩住了身體。
動靜過大,等到他撐著腿再抬起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房間裡所有人向他投來的視線。
冰冷,憤恨,不屑,憐憫,好整以暇。
他看到了上次被打的人,對方坐在座位上,慢條斯理拿過一瓶酒和一個酒杯站起,抬腳向著這邊走來。
“又見麵了,”不遠處的人一邊走來一邊說,“這段時間不好受吧。”
他話說完,遞出了手裡的酒,笑說:“隻要你把這瓶酒喝完,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酒瓶裡的酒倒出,濃烈的酒味瞬間彌漫整個空間。
這是瓶白酒,滿滿的一瓶,用的是遠超正常容量的酒瓶,杯子裡也倒了滿滿的一杯。
這一瓶就算隻喝一半,喝下的人也指定去醫院。
杯子往前遞,結果被揮開,杯子滾落在地毯上,酒水灑了一片。
“臭小子!”
隻一瞬間,原本拿著酒瓶的人直接把酒瓶扔掉,瞬間抓緊了門邊的人的衣領。酒瓶滾落到牆邊,發出一聲輕微的碰撞聲。
領口被抓緊,胸腔呼吸不太上來,周濟略微側眼,垂在一側的手抓緊了掉在地上的酒杯,手腕略微一轉。
地上有地毯,牆壁上有軟墊,摔不破杯子,但門是硬的,玻璃杯撞上去就會有碎片。
扯著衣領的人的另一隻手直接打來,他握著玻璃杯直直往大門撞。
——然後在撞上前,握著酒杯的手被人握住。
有人站在了他麵前。
“張總,這小孩我還挺喜歡的。”
淺淡聲音響起,揮拳頭的人揮到一半硬生生止住,握著衣領的手也不自覺鬆開,其他人看著,沒能反應過來,房間一時間陷入了安靜。
胸腔還在不斷起伏著,周濟看向背對著他站在前麵的人。
他進來的時候看到過這個人,對方坐在主位,低頭在看手機,麵前的杯子裡裝的不是酒,略微冒著氣,是在場所有人裡唯一一個沒喝酒的人。
張總硬生生收回了手,笑著一咬牙:“這小子運氣還挺好。”
陳落鬆跟著笑了下,不置可否,轉過身隨手把後麵人被扯下的領口往上提了下,另一隻手輕易拿走了對方手裡的還滴著酒的酒杯,略微垂下眼,笑說:“用法錯了,這個隻是用來喝水的。”
他略微側頭看向還坐在房間裡的人,打了聲招呼,說:“人我就先帶走了。我知道路,不用送。”
周濟在一邊站著,就這麼看著他以為再也出不去的緊閉的大門打開。往前走了兩步的人回過頭來看他,拉過他的手腕,說:“愣著乾什麼。”
他終於反應過來,跟著上前。
從房間到走廊,酒味瞬間消散,鼻間還能聞到不屬於這裡的淺淡的味道。
周濟低下頭,看向前麵人握著自己手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