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睜眼看到的就是刺眼陽光。
安靜房間裡隻有空調運作的微弱聲音。
視線模糊,腦子昏沉,他又重新埋進了被子裡。
被子裡有酒味,但更多的是完全浸透的淺淡的好聞味道,好聞味道不斷從被子和枕頭上傳來。
是陳哥的味道。
“……”
周濟猛地坐起。腦子瞬間清醒,原本模糊的視線也清晰,他轉頭看向陌生的房間。
書桌,沙發,書櫃,落地窗,地毯。
昨天從拿起酒杯後的記憶全都沒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但心裡隱隱有了猜想。
隻是一個猜想,心臟就猛然一跳。
和心跳聲一起響起的還有開門聲。
房間門打開,穿著身家居服的人站在門口,脖子上還搭著條毛巾,濕潤碎發慢慢往下滴著水。對方看向他,眼尾微揚,說了聲:“醒了?”
周濟說醒了,視線直愣愣看向對方鎖骨邊上的紅痕。
他伸出手指,指了下痕跡,又反過來指了下自己。
陳落鬆隨手擦了把頭發:“不然?”
然後坐在床上的人開始使勁敲自己的頭。
陳落鬆問他在乾什麼。
周濟回答說:“想把失去的記憶找回來。”
記憶沒能找回來,他的頭被毫不猶豫地拍了下。
收回拍人的手,陳落鬆說:“起床了。”
周濟起床了,起床後習慣性整理好被子,一雙手從被子褶皺上撫過,又聞到了好聞味道。
雖然不記得昨天晚上做了什麼,但從房間走出後,他還是自覺去道了聲歉。
昨晚的醉鬼在身邊坐下的時候,陳落鬆在看手裡資料,聞言隻說了聲沒事。
周濟笑了下,又聽到對方說:“也不是第一次被咬了。”
“……”
他臉上的笑頓時就停滯在了臉上,逐漸減淡。
他在第一時間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共同出入酒店的新聞。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人也咬過陳哥,聞過陳哥身上的味道,甚至做過他沒做過的事。
“陳哥。”
低頭看著資料,身上一重,陳落鬆不用轉頭也知道是旁邊的人又蹭了過來。他應了聲:“怎麼。”
身邊人彎下腰,把頭埋在他身上,低聲一字一頓說:“陳哥隻能是我的陳哥。”
陳落鬆:“嗯?”
——
劇組拍攝任務結束,又經過半年宣傳,主演都是一線明星,劇集播出的當天就強勢拿下收視第一,成了當之無愧的霸權。
已經屬於一線明星的許文名氣肉眼可見地再上升了一大截,接到的資源也比以往更升了一級。默默無聞十八線出場的鏡頭和幾個主演相比算不得多,但這些不多的鏡頭已經夠打開知名度。
接劇本,進組,再接劇本,
再進組。原本的小演員脫離了十八線,越來越忙。
忙,但是在每次休假的時候,無論在什麼地方,周濟都會在第一時間趕回A市。
在之前因為喝醉,在陳哥家住了一晚上後,周濟已經自覺成為了常客。
他每次過來的第一時間就進行聞聞嗅嗅,確認被單上沒有其他人的味道後才終於放下心。
第一次身邊有人陪著睡是因為喝醉,他之後再來的時候就沒了這個待遇,隻能睡在客房。
因為來得太過頻繁,客房已經成了名義上的客房,實際上的他的房間。
這次回來他同樣約了出去玩。
回房間迅速換好衣服,他在第一時間打開門去了隔壁房間。
門口出現人影的時候,陳落鬆正好穿上外穿的襯衫,站在桌邊安靜扣上襯衫袖扣。
他穿著件白色底衫,外麵套了件淺粉的寬鬆襯衫,碎發遮擋眉眼,側眼看過來時淺色瞳孔映著照進室內的光亮,驚豔灼目。
周濟眼睛一亮。
之後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又喊了聲陳哥。
和他想的一樣,對方確實很適合穿這些衣服。
他記得自己之前說的話,或者說一直很期待這天的到來,在拿到工資後的第一時間就給陳哥買了衣服。
一直到現在,他買的衣服終於占據了衣帽間的半壁江山,在一眾黑白灰的襯衫和家居服中殺出重圍。
似乎有那麼瞬間從站在門口的人臉上看到了微妙的驕傲感,陳落鬆應了聲,之後說:“可以出門了。”
周濟說好,之後沒忍住再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