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2 / 2)

鷓鴣天 畫七 11035 字 11個月前

都被逼到靈力自燃了,結果還被半路生生中斷。

肖諳更要生不如死了。

羅青山不敢耽擱,急忙將這邊的發現都一字不落地重複了遍,陸嶼然將帕子往手邊一丟,深深吸了口氣,周身氣質清得要原地結霜。

() 溫禾安看了一會(),知道他現在大概處於難以忍耐的邊緣了?[((),輕聲道:“你上去洗洗吧。”

陸嶼然頷首,起身,想來也是難以忍受了,他手掌撐在桌麵上,言簡意賅,丟出兩句話:“明日天懸家家主會對肖諳同時動用第八感和秘技,屆時將從他身上得到的信息和鬆靈結合起來看,不出意料會有新發現。”

“還有,溺海觀測台才建成,探墟鏡又有了彆的動靜,明天大概會開啟第二次。”

嗯?

溫禾安的注意力被第二句吸引住,她不關注探墟鏡有什麼情況,隻是問:“那邊兩家也得到消息了?”

“嗯。”

掐著巫山觀測台建成,另外兩家還差一點時發布第二道消息,給人的感覺不免是這第二道消息需要建立在完成第一道的前提之上,今晚江無雙和溫流光估計都要蹲在觀測台趕進程。

她偶遇溫流光的幾l率,目前看來非常大。

在陸嶼然上樓時,溫禾安在她買來的一堆小零嘴中精準地拎出一樣,勾在手指上遞給他,道:“最後一份,應該還是熱的,你試試喜不喜歡。”

陸嶼然看了她一會,用沒沾到血和魂火的那隻手接過來。

商淮見狀探頭探腦,他湊過來,左右看看,笑著問:“什麼東西啊?我和羅青山有嗎?”

陸嶼然原本都上了一道階梯了,聽到這話也停下來。他不看天生愛蹦躂停不下來的商淮,隻是站在高階上,居高臨下地俯瞰下來,深色瞳仁寂然清冷,與溫禾安無聲對視。

溫禾安眨了下眼,須臾,她朝商淮搖搖頭,低聲說:“沒有了,我隻買了一份。”

陸嶼然眉梢微動,拎著東西上樓了。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商淮見溫禾安時不時看四方鏡和天色,料到她晚點有事要做,但現在還不到時候。

見狀,他沉思了會,將自己的四方鏡收起來,拽著椅子坐得離溫禾安近了點,滿臉高深莫測,開始旁敲側擊地探究她和陸嶼然的關係。心中再如何思緒翻滾,嘴上他還是很有分寸,很講究個由淺入深,循序漸進的方法。

可惜溫禾安總是溫柔地顧左右而言他,回答不了就笑,笑得眼睛彎起來,像兩輪月牙。

三四次之後,商淮偃旗息鼓,悻悻地拿回了自己的四方鏡。

屋裡一時安靜,直到陸嶼然沐浴更衣後從樓上下來,兩人腳步聲吸引,下意識看過去。

他換了身海棠紅縷金瑞錦長袍,取下了銀冠,墨發長垂,或許是終於將魂火洗乾淨了,凜然肅殺之意消散,但本身氣質使然,無聲無息時更像捧枝頭素雪。

這個時候,溫禾安已經起身準備走了。

不知想到什麼,她收起四方鏡,視線隨著陸嶼然的動作轉動。

沒有那種挪不開眼,盯著一個地方想要啃咬的感覺了。

溫禾安想想今晚的計劃,覺得也算有劍走偏鋒的危險,她從不對溫家的長老院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期待和希望,那就是一灘腐爛的肉。而經過了歸

() 墟之事,她對自己的外祖母甚至都有些疑慮與隱憂,細想溫流光那日放下的狠話,她不確定今天晚上見麵,事情會不會超出自己的預計。

她已經被妖化磨了太多年,磨到沒什麼耐心了。

如果真的讓她聽到最難接受的結果,真要把她逼到那種份上。

天都今夜會死人。

一定會。

想到這,溫禾安看向陸嶼然,他正在挑杯子,想給自己先倒杯涼茶,她輕輕喚他:“陸嶼然,你晚上不回巫山酒樓吧?”

陸嶼然動作放緩,他轉過身,將她細細看一遍,沒有回答,隻是微一皺眉,問:“怎麼了?”

溫禾安搖搖頭,笑了下:“我怕臨時出什麼狀況。”

“嗯。”陸嶼然掀了下眼,指腹在溫潤的杯身上滯了滯,聲音有點低:“今天不過去。”

商淮見到這一幕,眉頭一跳。

明明是很平常的兩句對話,他愣是覺得這兩人之間有種很難以形容的契機,叫其餘閒人難以插足進去。也不知道是自己知道點內情,下意識心理作祟,還是頂級九境之間的談話確實讓他這個平庸九境難以融入。

溫禾安得到滿意的答複,放下心來,她頷首,抓起幕籬往頭上戴。

商淮盯著陸嶼然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借著這個時候挪了挪椅子,不動聲色離她更近,朝她比了一的手勢,模樣很是虔誠,大概還是不太敢放肆,聲線壓得隻剩氣音:“我就問一個問題,一個。”

“你們說當初達成解契共識,真的假的啊。是誰先提的?”

說到最後,商淮連氣音都沒了,隻剩張合的口型。

他也不是找茬,就是潛意識裡不太相信以他們如今的狀態,當初能就那麼斷掉。

身後。

陸嶼然泡茶的動作微怔,旋即脊背拉直,眼尾冷淡地往下一壓。

他端著茶盞轉身,背靠著四方桌,鴉黑的眼睫平掃,視線靜靜落在溫禾安身上。

那姿勢好像是。

他也想知道,她究竟會如何回答。

溫禾安已經戴上了幕籬,她望著天懸家小公子閃爍著求知欲的眼睛,佩服他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執著和膽量,她在起身時挑開臉上的麵紗,姣美的麵頰上多少能看出些又好笑又無奈的意味來。

好像覺得這兩個問題根本都不需要回答。

她最終也無聲地用口型回複。

“是真的。”

“我不知道。”她不點名道姓,回答第二個問題時十分無辜地眨了眨眼:“但大概不是我。”

說罷,溫禾安麵不改色跨過門檻,纖細身段步入溶溶夜色,離開了此處。

商淮琢磨了兩遍這句話,仍覺不對勁,他轉頭看向陸嶼然,怔了下,眼皮一跳:“你先提的啊?”

不難聽出這句話裡濃烈的驚訝意味。

——搞了半天,原來喜歡彆人的人是你,抽刀斷情的也是你。

而幾l乎就在溫禾安話音落地的一瞬間,陸嶼然的聲勢就壓抑地靜了下來,起初還不明顯,而今月光灑落,幾l近要在他綢緞般的發絲上批道凝然冷霜,眼底寸寸蓄起冰雪。

他大半夜跑下來倒了杯冷茶,一口沒喝,現在被隨手不輕不重放回桌麵上,發出一聲叮當脆響,茶水溢出來,溢到手背上,被他不動聲色用掌心緩慢拭去。

不知過了多久。

陸嶼然用指腹重重碾了下眉心,又看向門外如水夜色,聲音微啞,隻有兩個字:“沒有。”

就事論事。

先有“結束”這種想法,乃至先說出口的人,並不是他。

商淮困惑地頓在原地。

陸嶼然半點喝茶的心境都沒有了,流雲廣袖拂過桌麵,無情朝下垂落,他眼仁純黑,此時此刻,幾l近能直接窺出難以紆解的壓抑與煩亂之意:“我也想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願她今夜會回來。

彆把他磨得耐心殆儘滿城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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