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2 / 2)

鷓鴣天 畫七 7306 字 11個月前

她不要帝位,她隻要解毒,隻要報仇,隻要弄清楚禁術的真相。從前在天都,她沒法說不爭,可她心知肚明,就算爭到了,也隻會更深地沉進窒息的漩渦之中,難以自拔。而如今,她更無倚仗,四麵仇敵,處境隻會更危險,根本

() 沒半點心思摻和進這種事情裡。

溫禾安從來都清醒,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

陸嶼然沒說什麼,眉梢之上既無意外,也不見意動,聽到了門外的響動,他將衣領往上攏了攏,勉強遮住脖頸,竟先起身開門去了。

溫禾安視線隨著他的背影轉了一圈。

來送藥的不是羅青山,而是商淮。

自打在院子裡遇見那個脾氣很差,在他眼前炸煙花的溫禾安開始,他的四方鏡響動就沒停過,各種關於天都,關於蕉城那座溺海觀測台的消息就如紙片雪花般飄進了他的耳朵裡,一道比一道振奮人心,他到現在是越來越精神。

“羅青山聽說你要簍榆粉,嚇得不行,提著個藥箱非得過來一趟,我怕他叨叨起來沒完,又被你凶,給他中途攔下來了。”

“話說,你是哪裡受傷了?羅青山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再有下次了,到時候吃苦受罪的可是你自己,簍榆粉都起不了用。”

商淮皺了下眉,先將陸嶼然上上下下打量了遍,又見縫插針往裡邊看,被倚在門邊的人麵無表情地擋了下,隻能悻悻收回視線,將手裡的藥匣子遞到他手上。

“一少主乾的?”商淮朝他晃了晃手中的四方鏡,壓低聲音,長話短說交代今夜外邊的情況:“她今夜不知怎麼了,突然去了天都的觀測台找溫流光,起初是她們兩個打了起來,後麵事態失控,她炸了觀測台,還殺了三位天都長老。”

說到這,商淮不由嘖了一聲,沒法想象那樣的畫麵,一時又心想相比於那等場麵,隻炸一點小小的火花,簡直是在跟他嬉戲玩鬨,給他麵子了。

他接著說:“對了,溫流光第八感暴露了,是殺戮之鏈,現在都傳遍了。”

“……江召聽說她和天都鬨翻了,現在派手下滿大街地找人。”

“——一少主自己沒開第八感,反而徒手震碎了溫流光的第八感,你說這是不是太可怕了……”

商淮聲音止住了。

不知從哪個字眼開始,溫禾安悄無聲息站在了房門邊上。她傷得確實很重,衣衫沁血,肩胛的位置被拳頭大小的血洞透穿,精神有些萎靡,狀態不是很好,但除此之外,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區彆。

商淮眼皮連著跳了幾下,朝她笑了笑。

溫禾安半分回應也沒,她站在原地,靈秀的五官本因舒展溫婉,而今卻冷冷淡淡,還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商淮有點傻眼了,分外不解地看向陸嶼然,無聲問:“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他沒記錯。

他和一少主一直以來的關係都十分和諧友好,不存在任何嫌隙。

“嗯。”陸嶼然朝他擺了下手,示意他現在就走,大概不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情形了,他看了看溫禾安,聲音有些低啞:“她傷得重,不喜歡彆人踏進自己的地盤。”

商淮頭一次聽說這種說法,看了看陸嶼然的房門,哪哪都覺得不對勁,頂著滿腦袋問號直接甩手從一樓飄飄躍到了地麵上。

陸嶼然合上門(),將藥匣放在桌麵上(),挑開小鎖,示意溫禾安坐過來上藥。

溫禾安指著他的頸側,道:“你先給自己止血。”

陸嶼然不答,隻是在原地用手巾擦乾淨手,指節輕垂,意思十分明顯,大概是她有那僵持的時間,早過來把傷料理好了大家都好,溫禾安隻得坐過去。

她瞥過頭看他的手指,見他將自己肩膀前後的布料剪下來,擦乾淨,撒上靈露,再敷上藥粉,最後用靈力裹住。

她不吭聲,額心沁出點細密的汗珠。

傷藥一上,狀態即刻好轉,溫禾安這才覺得自己真的慢慢醒了,她默不作聲地將房間裡的氣息都往身上斂回,屋裡霎時清清爽爽,一切似乎渾然沒有發生過。

陸嶼然在給自己上藥,頸邊經過這一段時間,淤青痕跡更重,血色極深,簡直不堪入目。簍榆粉撒上去後,血流得少了點,可依舊在往外滲,沒有完全止住,她不由得皺眉,還沒問,就聽他漫不經心地說:“需要一點時間。”

溫禾安安靜地看著他,看上去很是擔心。

陸嶼然盯著她眼睛看了幾眼,直起身,脊背貼著壁櫃站了好一會,眼睛稍一垂,便想起她方才什麼也不管,誰也不認,隻朝他跑過來,兩道頂級九境的氣息仍然如此契合,她幾乎還是下意識的,將氣息往他身上裹了又裹,跟強占獨有之物似的……

第一次了。

她這麼蠻不講理,肆無忌憚。

而此時此刻,江召還在外麵找她。

陸嶼然一時心情差到極致,他指腹不自覺地碾了下被她唇齒狠狠嵌入過的肌膚,一傾身,靠近她,濃密稠深的眼睫垂下,眼底分不清是霜雪多些還是難以自控的陰翳多些。

他喉結微動,聲音偏生含霜攜雪:“以後要血自己來拿。”

這是答應了合作的意思。

溫禾安垂在身側的手指忍不住動了下,即便知道他在各方考量之下可能會答應,真聽到這話,還是有種心鬆下一半的感覺。

這次之後,陸嶼然那刻意至極,嚴令需要保持的幾米距離算是不複存在了,他頓了頓,道:“……不準再看江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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