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聽著太史慈甩下這麼一句齊齊看向了他們的軍師,在看到兩個人接下來在認真討論要如何練臂力時齊齊打了個冷戰,默默地往回又縮了一點。
他們的軍師是個小姑娘沒錯,但卻是個很厲害的小姑娘。
等到所有人都跑完,最後的人也像是被拖死狗一樣拖著回來,姚珞一個個點了名後把自己這邊的名單整理好報給了夏侯惇讓他處理。她自己則是帶著選出來的曲長與定好的兩位營長太史慈與夏侯淵回到了她的帳篷,給每個人發了一塊還算平整的木板與白色硬條。
“軍師,這是啥?”
“這個給你們寫字用的,東西沒那麼多,隻有你們有。到時候用水擦一擦就沒了,你們不嫌棄,自己拿手抹掉也行。白的是石灰條,用完了和我打申請要。”
寫字?
寫字!
夏侯淵低頭看著手上還算平整的木板,試著用那白色畫了一道、又用手一擦後發現真的能留下印,抬頭看著姚珞時還有點小心翼翼:“軍師,這是要讓我們寫什麼?”
他哥回家就在那邊罵姚珞那個壞東西,但是真的知道姚珞就是個十一歲的小姑娘時夏侯淵實在是覺得兄長有些小題大做。再說今天跑圈時他可是都看到了這姑娘的身手,雖然人小但也不可小覷。再加上又是曹操都認的謀士,夏侯淵也不敢對她直呼其名,索性就用軍營裡的叫法喊聲軍師。
“先認個字吧,從最簡單的開始,一二三四五,再加上個自己的名字。”
掃盲這種事情任重而道遠,但姚珞倒是覺得並不是真的要全部都掃盲掃清。認識最簡單的數字與計量單位、認識攻守停止、認識兵器的名字,對於這些小兵來說基本就足夠了。
至於她規定下來的這十一條軍紀……這東西潛移默化就好,現在把這一批偷懶的耍滑的根子不正的人踢出去,接下來要做的也很簡單。
“公布每天菜單,菜單也能讓他們認字。每天吃什麼所有人都吃這個,吃飽為止。順帶公開做這些花了多少錢,夥夫是誰。”
夏侯惇聽到這些差點沒直接一巴掌呼過去,看著姚珞滿臉猙獰:“姚珞你這是要老子死!那麼多活兒我一個人怎麼乾得來!”
“屁,你還一個人乾,你的營長乾嘛去了?使喚人還要我來教?”
“那今天你先給我頂了!”
“我不就坑了一把元讓你下半生的幸福麼,你現在下半生的幸福都好好的就這樣來欺負我?小氣鬼,喝涼水。”
“你——!”
姚珞直接對著夏侯惇做了個鬼臉,順手刷刷刷寫完晚飯的夥夫以及用料中氣十足地站在軍營裡特意劃出來的食堂門口,把上麵的所有東西都念給了留在軍營裡的人聽。
“軍師,你也和俺們吃一樣的?”
“軍師,要如果吃不飽,能添麼?”
“那當然吃一樣的,就我們幾個還開小灶,做飯的人煩不煩啊。能添,但看你水平了,菜不一定有,粟飯能夠。”
雖然不算是屯田,但是曹老板剛到濟南抄家這一手可是真的厲害。這個秋天新糧多了不少,倉庫裡的陳糧全部出掉都快有些裝不下今年收的東西,拿來當軍糧正好。
仔細想想,好像這也能算屯田製的一種?
在豐收的情況下,軍營裡並不隻有粟飯,除此以外還有餅子也有大醬。至於菜其實就隻有一道白菜燉肉,與湯汁一起澆在粟飯或餅子上,一口下去也是噴香。隻是其中的肉早就已經發給了這回跑了前三十的人,連姚珞與夏侯惇都隻能老老實實吃沾了點肉味的菜湯。
等到晚飯結束每個人木碗都歸去了夥夫營,姚珞打著嗝消食,看著夕陽落日餘暉與體力恢複不少但同樣懶散的兵卒,走到白天所在的訓練場把角落裡特意留著的一張桌子給搬了過來。看著有些好奇跟著自己過來的人,她抽出剛從自己營帳裡拿出來的醒木啪得拍上桌子,讓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
“今日諸位辛苦,晚上沒事兒乾,那就都來聽你們軍師我給你們說段書。都隨便坐,你們看我也坐著,不用太拘束啊。”
看著台下那一雙雙好奇的眼睛,姚珞嘴角勾起,聲音傳得愈加遙遠,來的人也越來越多。
“話說當年高祖斬白蛇起義後遇到不少為難,有一次高祖被圍,決定渡向陳倉。然而對麵人多得密密麻麻,把他要前進的路線全堵死了,後麵還有追兵。高祖可著急了,這要過不去怎麼辦?那不就一下子,什麼都沒有了嘛!”
周圍已然點亮了火把,曹操與夏侯兄弟站在暗處看著坐在桌前的她,再看著尋聲而來愈發認真聽著故事、同時在她引導下開始“思考”的濟南軍和在其中拋磚引玉的太史慈與徐福,突然笑了起來。
沒有念過書的人聽懂了曆史,聽到了戰爭,開始學習思考,哪怕他們隻是順著姚珞的說辭,也開始了第一次小心翼翼的討論。
他們一言一語地說著如果是自己遇到了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能夠怎麼去破局,在這之後也從她的話語裡聽到了正確的思路。甚至於可以說,從今天開始在場的所有人都學到了第一課兵法。
他們開始理解主將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明白自己要怎麼做;他們開始思考,開始恍然,眼睛裡有了比白日吃飽飯時更明亮的光。
“古往今來從未有之的軍隊,或許阿珞說得沒錯,從今日起便要有了。”
其名自然為,濟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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