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1 / 2)

我在三國說評書 離機 14106 字 8個月前

當初那場“所有人都在和曹操提親要娶姚珞當兒媳婦”的鬨劇陳宮當然知道, 劉岱那時也當然有與他說起過。在姚珞的注視下偏偏太史慈還沒有任何自覺,摸著下巴點了點頭:“之前我聽著文台將軍誇的伯符那些話,還覺得可能是父親對兒子的偏心。現在見到了伯符才知道, 他是真的不錯啊。”

王獒看著姚珞的表情沒忍住嗚咽了一聲,隨即就被餘縱用糕點堵住了嘴, 再被石音眼疾手快推過去茶杯以免噎死。太史慈這個時候像是才反應過來, 看到陳宮似乎不為所動時又輕哼了一聲:“而且阿珞你看看,明顯公台也知道這件事情, 我可不是在瞎胡鬨。”

“不過是當年破虜將軍與東家的戲言罷了, 當不得真。”

姚珞總算是停下了拍打著手心的折扇,看著太史慈再瞥了眼像是什麼反應都沒有的陳宮,突然有了那麼一點奇怪的感覺。

怎麼說呢, 陳宮這樣坦然又帶著一點穩如泰山的篤定,格外像是……正宮或者大房夫人的優越感??

不不不,她這是什麼詭異的比喻,而且還是用這個來形容陳宮?

“如果真的有這麼說過……”

“那也和我沒關係, 東家從來沒鬆口過,為此還和孫文台在軍營裡打了一架。”

姚珞看著石音似乎有些擔心的目光,對她露出一個安撫性的微笑:“再說這件事情很是重大,孫伯符本人定然不可能當著所有人、尤其還是在喪禮中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再者孫文台……當初他沒跟著那些人真的一起來與我求親, 就足以證明他當初也不過是戲言罷了。”

去年袁紹要她當兒媳婦那場鬨劇人太多,跟著起哄的全被她和曹操兩個人記上了黑名單。現在他們是來不及收拾,回頭鐵定一個個點名都點過去。至於孫策和周瑜……

“說真的, 對孫伯符我的確有點心動。”

“噗。”

餘縱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嗆得差點沒翻過去。王獒同情地瞥了眼如今也是一營之長的餘縱,格外乖巧地拍了拍他的後輩:“子越,你沒事吧?”

“你這腦子都想到哪裡去了?”

哪怕再怎麼用著宛若惡婆婆態度刺陳宮的太史慈也嫌棄地往後退了退同時一把按下石音不讓她幫忙:“他自己搞的讓他自己收拾, 不過英存,你這想法有點不靠譜。”

“我知道,所以也就這麼一說。”

她可真是想把孫策和周瑜直接拉來給曹操啊,孫家還有個“生子當如孫仲謀”的孫權,雖然權兒總是打不過合肥又背刺盟友,但好好教教扭過來,絕對也是個乾活好手。

隻可惜不管怎麼說,孫策首先需要守孝。其次孫堅有不少舊部都在袁術手下,等孫策守完孝大約也隻會去袁術那裡,而不是來曹操的兗州。

“真可惜,不過結個善緣也不錯。吳夫人是吳縣人,這就很好辦。”

姚珞歎了口氣把茶杯放下,微微轉了轉脖子後開口:“怎麼,你們還不去休息?”

“去去去,這就去。”

餘縱立刻帶著王獒當場跑路,太史慈撇了撇嘴,與陳宮一起站起走出去時瞥了他一眼,發現他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又有點手癢。

他也不是看不慣陳宮,就是每次想到以後要是姚珞真的嫁人就要離家,實在是有些不開心。所以真要說他有多討厭陳宮,其實也還行。

“抱歉。”

“子義?

“哎呀沒什麼,我先回房。”

看著太史慈仿佛是逃一樣的背影陳宮也有些無奈,站在原地沒一會兒就聽到姚珞站在自己身後,貌似歉意但又更像是在旁觀慫恿般開口:“他還不習慣,先和你說聲抱歉。”

“不習慣?”

“嗯,轉不過彎,而且也怨我沒有和他說起過,過幾天讓他習慣就好。”

外麵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下,房裡也被石音點上燈火,隱隱約約照亮了姚珞身後,卻找不到她臉上,讓陳宮也有些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你很在意麼。”

“在意誰?孫伯符?”

聽到姚珞低笑陳宮微微側過臉,聽到她的回應仿佛是有些不滿:“你見過孫文台,他與你說過這些?”

“如果我說是的,他的確說過,你又會如何?”

少女一步步走到他麵前,她的麵容不再模糊,黑亮的眼睛裡透著些許笑意,微微仰起頭看著自己時似乎想要再進一步,卻又克製住隻站在那邊:“陳宮,你聽到這些過去,會不開心麼?”

直呼其名明明是很無禮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陳宮聽到姚珞這麼稱呼自己卻並不覺得憤怒,反而有種理所當然的安心。

或許是因為他們在最開始初識時就是直呼其名,也或許是因為她喊著自己名字時總會有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以至於他也不想與彆人一樣隻喊她的字。

“姚珞。”

他注視著她的眸,最後還是伸出手,在夜間的微風中將她額前一縷肆意飄散的發攏回發髻,卻在自己鬆手時看到它又格外叛逆地重新飛了起來。見到這樣的場景陳宮輕笑著放下手,聲音也沒有了之前的沉重:“如果我說是,你又會怎麼回應?”

“已經發生的事情你也不能讓它不發生,對吧。”

“的確如此。”

“而且這種事情也並非我能夠控製,若是以後會發生,你也不能怪我對不對?”

“……”

“所以,好好忍著?”

看到她憋不住的笑陳宮有些無奈,最後還是往前一步,低頭看著她微微彎腰在她耳邊開口:“這種事情也並不是無法控製的,阿珞。”

青年低啞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驟然響起,伴隨著他清淺的呼吸劃過耳垂的那一刹,姚珞猛地往後退了小半步步捂住耳朵,抬頭看著眼前難得笑得有些惡作劇、又像是終於掰回一城從而有些得意的青年輕哼著轉過身,在石音的注視下飛快竄回關上門。

看著她逃竄的背影陳宮才轉身離開,腦海中回想起白日裡的情形慢慢收回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過於關心姚珞還是因為彆的原因,他總覺得自從姚珞來了壽春以後,整個人似乎都變得有些不一樣。

至於不一樣在哪裡……似乎又很難說清楚。而且根據現在情況來說,他確實是有些更在意孫策。

“說起來,母親感覺姚,姚英存其人如何?”

聽到孫策話說到一半似乎咬了舌頭,吳夫人看他臉上不顯、但耳朵和脖子都紅了的樣子有些好笑,連帶著丈夫去世的悲傷都被兒子的模樣平複了幾分:“英存是我很喜歡的姑娘。”

“那——”

“但那也不過是當年文台與孟德的玩笑罷了。”

看到孫策愣了愣後逐漸平靜、並沒有什麼不甘心,反而更多有些若有所思的態度吳夫人也安下心,帶著姑蘇口音的話語愈顯溫柔:“況且伯符,英存她現為兗州彆駕。”

兗州彆駕,兗州牧之下的第一人。而且姚珞這樣的人若是真的要談婚事,大約也不會與孫策這位孫家長子相看。

“我似乎記得,去年時候袁本初有向曹孟德求娶姚英存為媳?”

“此事除卻袁本初本人或許存在的真心以外,也自然有彆的意思。那時文台並沒有參與,與我說袁本初其人也對曹孟德有所忌憚,這種求娶與其說是真心,還不如說是一場試探和博弈罷了。”

若是當初曹操真的點頭放了手,那麼姚珞就徹底萬劫不複。然而現在她一路跟隨曹操平定兗青二州、僅用半月就將整個兗州握入掌中,同時兗州上下也對其並無不服就足以看出曹操對她的重視,以及她本人的才乾。

“可……可若是她真為英才,為何至今並有為人稱道?”

“伯符,恰恰因為英存至今沒有為人稱道,這才是最大的稱道。”

“為何?”

“因為她是個女人。”

吳夫人在說完這幾個字之後突然有些恍惚,是的,他們找不到她的弱點,也比不過她,所以才隻能選擇閉嘴。

她對姚珞的確是好奇的,在真正見到她的時候卻聽到她說著一口最標準不過的鄉音,讓她在聽到的那瞬間,仿佛終於回到了家。

想到這裡吳夫人眼神突然變得銳利,看著似乎若有所思的孫策猛地一拍桌子:“若是你想要用什麼主意把她強留下來,那就彆怪你母親我手下不留情了。”

“母,母親??”

“姚英存其人如今有英才而無名聲,是因為這群男人找不到借口去抹黑她。如果你想要對此無中生有,亦或者是強行以文台戲言要挾,那這樣走上歪路的兒子,我沒有!”

看到吳夫人似乎是真的怒了孫策也有些委屈,他可是真的沒這想法,自家母親反而這麼護著姚英存,這合理麼?

他就是覺得和她師兄太史慈特彆聊得來,想多和她師兄交流交流而已,和姚珞沒關係啊!

孫堅這麼一去之後孫策還得守孝,不過正當亂世也不用真的守孝三年,一般來說一年多也就差不多了。姚珞將曹操的悼文帶到後又陪著吳夫人說了幾天話,看著太史慈與孫策周瑜兩個人建立起不錯的交情姚珞一時語塞,反而看得吳夫人想笑。

“他們有他們的交情,不用太在意。”

聽著她的姑蘇方言時姚珞側過頭,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同樣微微勾起嘴角:“您有很好的兒女們。”

“是啊,隻是原本我也並不想嫁文台的,單身錢都交了一年,還準備繼續交下去。”

“那真是一大筆錢。”

“我倒是不覺得……噗,畢竟我家有點餘資。”

仿佛是被自己逗笑了,吳夫人看著姚珞的表情更加溫和:“英存,你想家麼?”

聽到吳夫人這句話時姚珞呆滯在當場,卻看到眼前的長輩眼神柔和也並沒有要挾的意思,反而伸手給她又塞了一塊綠豆糕。

“彆人我看不出來,但是你不一樣。我知道你有想做的事情,去做吧,我也盼望你能做出這些事情來。”

現在的姑蘇方言與姚珞後世時常說的有很大差彆,但是她與橋玄在吳縣的時候卻學得飛速,驚得橋玄都格外納悶,懷疑她是不是母親曾是吳郡的人。現在聽著吳夫人的聲音姚珞輕輕點頭,看著她笑容更加真誠了些:“夫人放心,我會的。”

“那說點彆的,比如說,你和那陳公台,可是準備什麼時候成親?”

哎呀,他們有那麼顯眼麼?

“我都說了呀,彆人我看不出來,英存你我哪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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