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1 / 2)

我在三國說評書 離機 12768 字 8個月前

眾所周知, 曆史上陳琳寫的這篇檄文讓曹老板差點沒炸翻。而現在真的看到這篇把整個曹營都罵進去了的檄文,姚珞沉默片刻抬起頭,掰著手指表情嚴肅:“我這人是不是和姓陳的有緣啊?”

除了陳宮以外, 第一個小姐妹叫陳樰,拉著加班的叫陳群,現在又來了個罵得她差點破防的陳琳。再仔細想想, 曾經的數學老師是陳老師, 蔡琰老家在陳留, 她簡直就是和陳字有孽緣啊。

“咳咳。”

提到這個所有人看著姚珞又揶揄地瞥了眼陳宮, 看他並不是很在意也不開口調侃, 隻是輕咳著笑幾聲就算這篇過去。曹操不肯被華佗紮針,被硬是塞了一碗金銀花水喝得差點沒噴出來,危險地看向華佗時卻看到他理直氣壯地插著腰。

“主公你還當你是十年前呢?現在不保養什麼時候開始保養?生氣傷肝, 被那袁本初看到您氣壞了身體, 您覺得他是高興還是為您難過呢?”

那還用說麼,不落井下石就怪了,還難過?

姚珞嘀咕了幾聲後把檄文疊好扔在旁邊,偏偏曹操又拿起來看了一眼,嘖嘖感歎了兩聲:“彆的不說, 這陳琳的文采可真不錯。”

“也就比當年英存罵孔融那篇差一點兒, 畢竟這篇有不少都是捕風捉影的,英存那篇罵得更順更酣暢些。”

批了一個月新兵作業的荀攸表情鎮定, 甚至於還有那麼點世事看淡的滄桑:“主公可還氣麼?”

“要是贏了本初, 不知道這陳孔璋願不願意改換門庭。”

曹操突然又樂了起來,把手從華佗那兒抽回後扭了扭脖子:“我怎麼覺得我剛才氣了一會兒, 自己反而更舒坦了?”

“您這段時間壓力有些大, 剛好用那口氣都發了出來。心中輕鬆, 自然不藥而愈。”

華佗在旁邊隨手寫了個方子交給曹昂,也就是這段時間曹操身體不太好他才會一直跟著,要普通時候他怎麼可能進參謀處:“另外得讓主公知曉,醫藥營這會兒藥材儲備充足,織坊出的紗布撒上三七粉,用於刀傷箭傷的止血方麵非常有效果。”

“好,多謝元化了。”

說是說打仗,但在曹操看來這有一半是打的前期和後勤準備。要知道他們這裡陳宮直接推測出袁紹有多少人,荀攸經過輿圖和沙盤推測,將幾條糧線補給都大概摸了出來。再加上姚珞手上據說還有什麼“炸他爹的”,原本看著袁紹過來氣勢洶洶還有些害怕,但這麼一合計……

好像也並沒有太讓人擔心?

“我果然是最喜歡做戰前準備的。”

一天這些也說不完,敲定了最基礎且不能動的部分後麵就看大家的隨機應變。姚珞伸了個懶腰,看到荀攸好奇看著她的模樣解釋了一句:“這就像是家裡囤了很多東西,糧在手心不慌,出事兒了隻要按照前期應對下去就能解決,特彆有種用錢砸人的快感。”

“……”

“所以說打仗打仗,與其說是打的人,不如說打的是錢。”

看到荀攸的表情姚珞也起了興致,雖然荀攸是荀彧侄子,但他年齡都快和曹操差不多,是絕對的“大侄子”:“公達啊,我來給你算筆賬?”

“好。”

荀攸在謀略方麵也很靈活,在荀彧看來他們兩個在策略這方麵很是相似,看上去死路的地方都會被他們盤活,這種天賦彆人很難學得會。隻不過荀攸來曹操這邊有點晚,姚珞既然伸出手接納他,他也自然是會更用心一些。

“你知道兗州軍怎麼訓練的麼?”

“知道。”

“那麼咱們來算算他們一個人身上的甲、兵器、還有學習成本。”

兩個人在旁邊拿著紙筆,叫上坐在旁邊的曹昂就開始算錢。姚珞一直都覺得精兵就是用錢糧給堆出來的,荀攸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聽她一筆一筆賬無比清楚的模樣也有些傻眼:“這些全部都是?”

“對。”

看著一個兗州軍的花銷、而且這些花銷還是全部由曹操撐起來的荀攸陷入沉默,看著姚珞困惑起來:“可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

“那麼我們又要來說到另一個問題了,公達,你覺得你手中的錢是錢麼?”

“當然是錢。”

“那你為什麼會覺得這些是錢,還能夠換到你要的東西?”

“……”

貨幣流通起來才是貨幣,最先用這個說法去勸導曹操的還是已經去世了的曹嵩。想到曹嵩時姚珞的眼睛裡多了點傷感,畢竟兗州如今如此厚重的經濟底子,當真就是曹嵩和衛茲兩個人聯手給拉起來的。

從軍政灌輸到經濟再從經濟講到文學儒家發展,荀攸聽到最後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被洗刷過了一遍,仔細回味之後發現姚珞與其是在和自己溝通交流,還不如說更多是在說給曹昂聽。

但是他能夠聽到這些,也足以說明姚珞並不是很在意這些東西被他這個世家子聽到,甚至於是很歡迎的。

錢糧循環,軍費教育支出,官員俸祿,愈加繁榮的兗州集市,看似沒有任何聯係的點一個個全部被串起來,形成了一張所有人都早已身處其中而不自知的網。這不是什麼壞事,甚至於每一個節點都可以脫離,但終究還是會在另外一個點上再度聯結。

“佐世之才。”

想到這個評價時荀攸低聲開口,臉上的笑容卻又盛了幾分。要他說真話,那便是他本人並不在意以後荀家如何,他更想要見到的,反而是想要知道曹操能夠走多遠。

哪怕曹操最想做的是去限製世家,他也會覺得有這樣想法的主公真是再好不過。

自光武帝再開漢業以來,世家就是綿延了整整兩百年的大問題。世家自己知道自己會讓天下不穩,卻又不去思考是否是自己的問題,反而更加貪婪地尋求一份“延續”——這在荀攸看來,才是真正滑天下之大稽。

“還好,幸好。”

在心裡嘀咕了兩聲後荀攸繼續開始批改手裡的新兵作業,被人說的仿佛是再世詛咒奪取人生氣的新兵作業在他看來,好像也沒那麼糟啊。

“那是因為公達遇上了好時候!”

郭嘉和戲誌才都氣得很,尤其是看著荀攸表情誠懇真摯地困惑這個問題時,兩個人想著當年那些鬼畫符就想把他給抽出門:“現在和以前那能一樣麼?”

“我就說一句,對比下十幾年前和現在進來的新兵,這他爹的要是在濟南,都相當於是多讀了五年書才來參的軍,都這樣了,字還能爛麼?”

“就是就是,現在英存掃盲範圍都鋪到村裡了,人人都能說上幾句論語認得幾個字再寫兩筆,無非也就是認多認少的差距。這荀公達,居然還來和咱們說這個,不是找揍是什麼!”

“武考武考!讓他過武考!”

周圍一群人看熱鬨不嫌事大在起哄,弄得荀攸硬著頭皮射了幾箭,被太史慈看到搖頭都快搖出花來了:“不行不行,還得練。不管怎樣都得過個武考試,不然公達你彆想上戰場啊。”

文官要武考,武官要文考,這很公平。但是也總會有人鑽空子,比如說郭嘉這位人才,自稱“軍師祭酒為武職”,笑嘻嘻地想跑去文考的魚塘裡炸魚,結果就看到在文考考場外巡邏的某隻大白鵝。

武侯那雙凶惡的小眼睛一下就看得到了熟悉的二腳獸,隻聽它怒吼一聲,扇著翅膀兩條小短腿邁出虛影,張大著嘴巴成功讓一個鳥字上下左右都讓郭嘉寫上了“我”,讓這位“武官”同學印象深刻地明白了“鵝”字的四種寫法。

將自己手頭的將領們全數都安排好分散在了官渡周圍形成了一張口袋等袁紹進來,姚珞跟著曹操坐鎮中帳,用扇子輕輕打著手心輕笑:“終於要來了,再不來大家都閒到問我要不要再開一次軍演。”

“上回軍演如何?”

“嗯,模擬了一下袁本初若是打來之後會如何地情況,正好潁川附近有很像官渡的地形也有潁水作為隔絕,已經全數練過了一遍。”

姚珞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尤其是這樣的陣勢,更是必須要仔細排演過一遍才能讓她安心。當然真實戰場上情況肯定不同,但隻要心裡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能夠做什麼、總比什麼都不知道要強多了。

“這種事情,也隻有兗州軍能這麼乾。”

第一次被帶著演習的幾個將軍被姚珞這招弄得目瞪口呆,卻又不得不承認這種事情真心隻有曹操能做——兗州軍的軍紀本就是數一數二的,又幾乎全員認字,明白自己的任務是什麼。這樣的演習雖然也會有少許傷亡,但是用著幾代沿用下來的木製刀槍,傷亡可以控製在最低的級彆。

“而且這樣以來,也就不存在什麼新兵了。”

九月才來軍中的新兵經過訓練,再打了這麼一場仿佛是真刀實槍的戰鬥,蛻變極快不說,而且愈發令行禁止,看得徐晃隻覺得自己跟著曹操簡直就是這輩子做過的最英明的事情。

“行了,如今袁本初已經不信沮授,而是兵分三路,第一必然要打下白馬便於渡河。主攻白馬必然導致後續不利,而袁本初本人又是個……妥帖性子。”

提到“妥帖”兩個字時荀攸都沒忍住笑了出來,聽著旁邊輕笑一片後將一枚小旗插在了姚珞做好的沙盤上:“佯攻延津時袁本初必然會分兵前來,屆時還請子龍直取顏良,若是能夠斬其下馬那最好不過。”

“為什麼不用我!”

呂布在旁邊嘀咕了一聲,隻覺得自己好委屈:“我明明比子龍厲害!”

“奉先有奉先的工作。”

瞥了眼有些為難的荀攸,姚珞隨意開口讓呂布的注意力直接轉移了過去:“交給你一個任務。”

“你說。”

“去埋伏。要知道奉先你是一把尖刀,既然是尖刀,就要狠狠戳進彆人的心臟。”

“嗯,這個我喜歡,那我就乾這個了!”

“……”

看到呂布一下子傻樂起來所有人看向姚珞,隻覺得她與其說是軍師,還不如說是個馴獸師——呂布這頭凶獸在她手裡,那還能是凶獸麼?

簡直就是武侯好麼。

看著幾個人領兵而出,姚珞盯著坐在最上首的曹操撇嘴:“您是想親自帶人去?”

“是,不是。”

脫口而出又立刻扭轉,曹操也就會對著姚珞耍耍賴了:“我是想去,你又不同意我去,我乾嘛還和你找不自在?”

“我沒說不讓您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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