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兄弟也得明算賬,更彆說隻是曖昧期的同誌。
剛被人家安慰好的溫九鳳同誌,帶著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冷漠,軟聲提醒某個光顧著美的狗。
“本來你用其他地方收上來的雞蛋從我這兒換,就已經占我很大便宜了,藥是為了幫助好人,酒你可彆說是為了給長輩解饞。”
季天澤懶洋洋靠在樹上,把玩她的手指。
正月裡的天兒還是冷的,即便她是帶了一路棉手套過來的,拿藥那會兒摘下來這才沒多久,小手就冰涼了,比她的心還冷。
“我占你便宜少了?我就不能是個好人?”
溫九鳳微笑著看他,“季爺爺,你自己聽聽你前後倆問題,你認真的嗎?”
季天澤瞪她,“……你叫老子爺爺???”
他剛才白親得那麼帶勁兒了,親孫女這不是畜生……行,罵他呢。
“你也不用拐著彎兒罵我是哈士奇了。”季天澤似笑非笑又把人拉過來靠在他軍大衣裡,替她擋風。
“你就比老子小一歲,叫小哥哥就挺好的。”
溫九鳳被他這懟人都帶著溫度的話,說得臉皮子有點熱,不是很認真的去推他,“都說了小哥哥是……”
“你要說瞎話,我繼續親了啊,擦槍走火的我可保證不了。”季天澤輕笑。
擔了狗名聲,他就更無所謂了,他確實不是啥正經人他承認還不行嗎?
在商場上他都是想要什麼,就想方設法不擇手段去爭,去搶,感情或者說人,當然也是。
他就這麼個性格,兩輩子改不了了。
溫九鳳不吭聲了,她在思考一個問題,擦槍走火……值不值得呢?
雖說因為秦晉給的陰影,她一開始對季天澤起了心思時,撩撥也是時有時停的,但越了解季天澤的性子,她反而越喜歡他了。
未必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那種喜歡,可她確實願意跟他嘗試走下去,他的長相,性格都特彆符合她的審美。
雖說狗了點,但總體來說算個善良的人。
至於以前對秦晉有好感以至於到現在遲遲下不了決心……溫九鳳也不庸人自擾,她很清楚自己對秦晉那不是愛情。
在孤兒院時,院長最常對他們這些孩子說的話是‘要懂事’、‘要乖’、‘要聽話’。
隻有做個優秀的好孩子,那些做慈善的好心人才會願意給孤兒院投錢,那些資助他們上學的善心人士才會覺得物有所值,社會才會覺得他們有良心,孤兒院才能有更好的名聲,可以得到更多的錢,養活更多的孤兒。
這就像是一個注定必須要完美的閉環,身為環中人,她沒有其他選擇。
因此她從小就喜歡看起來壞壞的,或者有點斯文敗類那種男生,她骨子裡就是叛逆的。
自己做不到,那就追求能做的。
結果因為末世各種秩序的混亂,她第一次產生縱容自己的念頭,就被個畜生給破壞了而已。
現在季天澤雖然還沒明說,可那渾身的騷勁兒都快變成尾巴搖啊搖了,眸中人生的探討早晚會要麵對。
“想什麼呢?”季天澤見她低著頭不吭聲,心裡慌了下,故作漫不經心抬起她下巴仔細打量。
“不是被澤哥嚇著了吧?我又不會真吃了你。”
溫九鳳輕哼,抬眼看他,“真的不會?”
季天澤:“……”
他扭開頭低低艸了聲,這問題不好回答。
說太絕對了,以後怎麼辦?他可不想洗一輩子褲衩。
他趕緊換了話題,“咳咳,那啥,我前幾天還聽牛棚的殷教授說,咱們倆看起來有夫妻相。”
溫九鳳推開他,“我先回去了,出來太久我婆婆要擔心的。”
“哎不是,你就這麼走了?”季天澤直起身拉住她,那雙總懶散的眸子露出點不可思議。
他剛才可是勾搭她呢?勾搭地上去了?
溫九鳳使勁兒抽手,“有夫妻相代表長得相似?那也有可能是異父異母的兄妹嘛。”
季天澤:“……”
他氣笑了,不敢太使勁兒怕傷著她,鬆開了她的手,但在溫九鳳扭身準備下山的時候,手疾眼快從背後抱住她,低下頭一歪腦袋咬在她耳朵尖上。
“你少給我打岔!聽不懂老子的話是嗎?”季天澤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驁勁兒上來了,他箍著溫九鳳的腰將她轉過來。
“那我就直說了,要說我救了你以後,你從來沒勾搭過我,都是我一廂情願,累得老子半夜總偷偷起來洗褲衩,這是屁話吧?”
溫九鳳:“……”這話讓她怎麼接?夢那啥太多會不會腎虧?
季天澤抬起她下巴,帶著點狠勁輾轉在她唇上,怕她為難,收了大半勁兒咬她嘴唇,“咱倆現在親也親了,抱也抱了,我說不會吃了你,你自己信不信?”
溫九鳳不吭聲。
季天澤恨得去捏她臉,“你說話,到底怎麼個意思,你給我個痛快。”
溫九鳳想了想,聲音甜軟了些,“那你要不先放開我?”
“不行!你就這麼給老子說!”季天澤抱得更緊。
“那我可說啦?”溫九鳳聲音稍微有點虛。
季天澤眯了眯眼,胸口有點不大舒服,他總覺得溫九鳳說得肯定不是他想聽的話,但他不想再讓這小寡婦糊弄過去了。
“你想要酒,可以,先把雞蛋還了,酒的價格和數量咱們商量好了,我考慮考慮。”
季天澤聲音發冷,“我不想聽這個。”
“至於說抱啊親啊,反正也沒人看見,你不難受就行。”
季天澤:“……”
溫九鳳小心著把最重要的話說出來,“但是咱倆滾山坡或者一起困覺這個事兒你就彆想了,我不打算嫁人。”
季天澤覺得自己能被溫九鳳給氣暈過去,那她這不是耍流氓嗎?
他咬著腮幫子,壓下心裡頭的火,啞著嗓子也去氣她,還把人往樹上擠,“行,你說不嫁人咱就不嫁,不嫁人就不能睡?我那時候都有計生用品,你倉庫裡沒有?”
溫九鳳被他緊緊貼得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了,嘴炮選手和實際行動完全兩碼事兒,季天澤給她的性壓迫感太強了,偏偏她該死的吃這種壓迫。
她艱難抬起手去推他,“……有是有。”
“那不就行了,我都聽你的,抱了親了我確實難受,天暖和點咱們就睡!”季天澤故意氣她。
溫九鳳嚴肅地搖頭,“真不行。”
季天澤心窩子裡的火拱到頂,煙花一樣散開,心裡就開始冷了。
他順著溫九鳳的動作退開幾步,眼皮子半垂下去淡淡睨著她,“所以你就是耍你澤哥是吧?”
溫九鳳趕緊搖頭,“上回咱們被舉報的時候,你不是知道嗎?”
季天澤滿頭霧水,“啥意思?”
“那個,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呀!”溫九鳳說這話的時候有點臊得慌,不是害羞,就覺得這詞兒讓人尷尬,“好多老太太都看出來了的。”
這時候的人真的太厲害了,所以她也想享受魚水之歡,可要真跟人睡了,讓眼尖的人看出來,那不是擎等著進革委嗎?
季天澤:“……”
他高冷到一半被這話給窒住了,氣惱變成了傻眼。
溫九鳳悄悄挪動步伐,等季天澤抓不著她的距離好準備跑。
她動作雖然沒有季天澤快,但他不會鬨出太大動靜來,讓人聽見對誰都不好。
話說到這兒就差不多了,以後順其自然就好,她雖然挺喜歡季天澤,也沒有啥非得得到的念頭,還是眼下閒適的小日子更重要。
季天澤眼神尖,早看見她這動作了,他沒打算攔著人走,因為這會兒他腦海裡全是些不怎麼正經的念頭。
一直到出正月為止,季天澤都沒急著去找溫九鳳。
他一直在努力回想,回想那些紈絝子弟們的花活兒有多少,以前他不喜歡這種事兒,聽得不多,彆人知道他不感興趣,不往他麵前來招人煩,他見的也少。
不過就在那個圈子裡,耳濡目染總能知道些,季天澤想要確保的是,能讓溫九鳳願意,地方又合適,倆人都舒坦的法子到底有多少。
這天晚上他一邊看書一邊繼續絞儘腦汁地想。
陳彥君那張正氣帥臉偏不正經,愣是帶著賊眉鼠眼的神色進來了。
廖凱紅著臉跟在後頭。
“澤哥!雪化了地裡準備開始施肥了,今天我在外頭聽見大隊裡有人說起你和溫同誌了。”
季天澤挑眉,“說什麼?又有嘴賤的了?”
“那倒沒有,就是說起來,溫同誌她男人死了快兩年了,有人找到大隊長那裡去打聽,問溫同誌有沒有改嫁的想法,喜歡啥樣的。”
季天澤皺眉。
廖凱嘿嘿笑著補充,“我去大隊部開探親證明的時候,聽見大隊長和溫會計還有大隊裡的婦女主任還說到你呢,楊主任說大隊裡長得最周正的就是澤哥了,要真在公社這邊找,澤哥是最合適的。”
陳彥君跟廖凱倆人偷偷擠眉弄眼。
當然人家原話不是這麼說的。
楊主任原話是,“要我說,還是讓四鳳在縣城給九鳳找人,咱們公社這邊太講究那些不敢說的事兒了,嫁過去沒個好。再說也沒啥合適的,最體麵的小夥子也就知青點那個季天澤,可他性子也是不咋地,這就是好的了。”
還是陳彥君偷偷跟廖凱商量,過來提醒季天澤一下。
這陣子他們是看出來了,他們澤哥總是走神,還老往回大隊的土石路上瞅,一到晚上臉色就陰沉,半夜偷偷起來洗褲衩,這活生生一個思春的青年啊。
身為兄弟,怎麼能不幫澤哥一把呢?
果不其然,季天澤聽了他們的話若有所思。
對啊,他讓那小寡婦給繞進去了,她說不想嫁人,他就順著她的話去想折。
但話又說回來,她還能當一輩子寡婦?她家裡人也不肯。
她也沒個孩子,年頭久了,大隊裡也會有人說閒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