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漂亮狹長的眼睛盯著她看,眸色漆黑如墨,仿佛是無聲的譴責。
副駕駛上的時管家也說:“新顏小姐您這就見外了,您開店怎麼能不告訴我,我一定要去捧場!”
賀新顏被盯得頭皮發麻,還沒開口,就見時凜薄唇輕啟,“或許,你是怕我們追著找你要vip優惠?”
“當然不是!你們在我這裡是終身vip,不管是烘焙社還是甜品店都是!”
時凜點了點頭:“所以正式開業是哪一天?明天嗎?我剛好不忙,可以出席剪彩儀式。”
賀新顏:“……”
我就一個小小甜品店,還要搞剪彩儀式?
雖然這樣想,出口的話卻是,“好的,我想邀請您擔任剪彩嘉賓,有您出席,我們的甜品店一定生意興隆!”
時凜收回了視線,唇角卻無聲地笑了一下。
他單手支頤,看著窗外的夜色想,他這個人大概並不如家人所說,天生正直善良。
最起碼現在對著不情不願的賀新顏,他就挺不願意善良退讓的。
就這麼嫌棄自己嗎?那他一定要好好去參加開業儀式,訂上一排花籃送過去,保證存在感十足。
前排的時管家樂嗬嗬:“太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少爺運氣一向很好,肯定會生意興隆的。”
不過他又有些疑惑,少爺不是一向很不喜歡參加這些商業活動的嗎?
就連老時總想要讓他出席公司的一些活動,他都不願意。
賀新顏冷靜了幾秒,心道都是小場麵,不用慌張。
時凜來參加開業儀式當然是好事,對方把粗壯的金大腿伸過來讓她抱,沒道理她還要推回去。
叮咚一聲響,喬嶼橋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機。
賀新顏:“怎麼了?”
喬嶼橋看著信息,心情有些複雜,“我爸讓我們倆今晚都不要回家,去住酒店……然後還轉了十萬塊,讓我招待好你。”
在她的記憶裡,父親一直是個不太有骨氣的男人。
能力一般般,雖然很疼愛老婆,可臭毛病也很多,性格有些優柔寡斷。
真正讓喬嶼橋對父親心生芥蒂的,是半年前母親跟父親的一次爭吵。
母親對婚約頗有微詞,責備父親不肯進取才讓喬家落到要去討好淩家;父親卻覺得生了兩個女兒還有什麼奮鬥的必要,反正百年之後家業也全部都要便宜了外人,還不如讓女兒好好經營婚姻。
喬嶼橋聽到那些話的時候,心瞬間涼了半截。
原來是這樣,就因為她和姐姐是女孩子,所以不值得父親去努力。
一向聽話乖巧的她,忽然就有了逆反的心理,不願意再隱忍下去。
今天大鬨淩振興的私人宴會,她是做好了被家裡責罵的心理準備,反正情況也壞不到那裡去。
父親突如其來的安撫,讓她一瞬間陷入了茫然之中。
賀新顏看著喬嶼橋的神色,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喬父是想讓她們躲出去,反正找不到人,家長完全可以推說不知道,再敷衍兩句回去會管教。
其實就是護短。
“好啊,那我們就去住酒店吧。”賀新顏欣然同意,這樣也能避免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