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真是愛民如子。”張雲棟等人一迭聲的拍馬溜須。
褚太後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一個後宮嬪妃需要什麼愛民如子的名聲,這個薛氏怕是聽到了她和皇帝的話,故意來氣她的。
“太後娘娘,您怎麼了?”杜尚儀扶住身子搖晃的褚太後。
褚太後雙眼怒睜,指著薛妍穗,“你很好。”
“臣妾多謝太後娘娘誇讚。”薛妍穗像是沒聽出褚太後的意思一樣,笑盈盈的將這句話當做了誇獎。
褚太後氣急而笑,瞥見皇帝裝聾作啞,拂袖而去。
“陛下,太後娘娘怎麼氣衝衝的走了?”
皇帝曲指在薛妍穗腦門上輕輕一彈,“明知故問。”
薛妍穗這場置氣雖如孩童玩鬨一般,但實實在在的氣到了褚太後,皇帝因褚太後而起的一腔鬱鬱,不知不覺消散了大半。
“張雲棟說的都是真的,這些泥人小戲,確是百姓送到濟王府,濟王妃送進宮的。臣妾看著特彆有意思,急急忙忙的就想獻給陛下一道看,哪裡想到撞上了太後娘娘。”薛妍穗半真半假,她的確是想獻寶,但陛下這幾日忙忙碌碌,她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間。褚太後突然進宮,她頗為好奇,問了一句。韓道輝忖度著陛下都要帶著薛貴妃祭先帝陵了,這些話薛貴妃想知道想來也不必隱瞞,便讓在殿外侍候聽了一耳朵的宦官一一學舌。
薛妍穗聽完很生氣,不僅僅是氣褚太後輕蔑她,更氣褚太後惹得皇帝心情鬱煩,故意讓人捧著裝有泥人小戲的木匣,和褚太後狹路相逢。
褚太後說她不配表率萬民、母儀天下,她偏要將這一出出寓意豐富的泥人小像讓她看,宗室、勳戚罵她,她懲治了紈絝子,百姓們可感激她呢。這萬民、天下,可不是宗室勳戚。
在褚太後眼裡,幾個小小的百姓算不得什麼,不過,皇帝才下了她的臉麵,再看到這一出,不生氣算她能忍。
皇帝笑睨著她,將她的泥人小像放入掌心托著,不得不說那朔泥人的匠人技藝高超,不過在慈雲寺見了一麵,就捏的形神畢肖。薛妍穗看著與她極像的泥人小像落入皇帝掌中,任他撫握,頗覺不自在。
“這匠人在何處?”皇帝忽然問。
張雲棟見自家娘娘好似在發呆,大著膽子回,“回陛下,在濟王府。”
“召進宮裡。”
皇帝麵上冰雪消融,柔和含笑,禦前侍奉的宦官都鬆了口氣,多虧了貴妃娘娘,不,過不了多久他們也許就要換個稱呼了。
薛妍穗眼睜睜的看著陛下將她的泥人小像據為己有,拿進了書房,擺在了案頭,幾次想開口討要,都湮滅在陛下那不要奪朕心愛之物的眼神裡。
“等匠人進宮,還你一個便是。”皇帝說的雲淡風輕,說完拿起了本奏章。
晚上,薛妍穗洗沐後上了榻,司寢宮女捧了個楠木匣進寢殿,“娘娘,紫宸殿來人奉陛下令送來的。”
薛妍穗撐坐起身,看這個楠木匣的大小,估計是皇帝還她的泥人小像,那一出泥人小戲可算能完整了。
“直接放回去吧。”
“是。”宮女應了聲,捧著楠木匣退出去。
片刻後,薛妍穗聽到聲驚呼,宮女腳步淩亂的進來,“娘娘,奴婢不敢。”
薛妍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蓋得嚴實的楠木匣,心裡突突一跳,接過楠木匣放在紗被上,揭開蓋子,有種果然如此的篤定,恍了下神,撲哧笑了。
匣內安置一條小小長案,著絳紗袍的小人玉立案前,作揮毫潑墨狀,皇帝說的還她一個,原來是他的。
紫宸殿,皇帝再次派出暗衛南下催促太醫令秦幕速速回京,若非他身體有恙,怎會讓小像陪她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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