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一個處境下, 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希爾維的反抗,終止在子彈穿透他小腿的那一刻,溫饒看著他搖晃了一下跪倒下來, 而麵前的一個人,被他擰斷了手臂。
溫饒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跑了, 他上去攙扶住希爾維的手臂, 讓他不至於狼狽的整個人跪倒下來。
為什麼會在這裡遇到襲擊, 襲擊他們的又是誰這些問題溫饒通通沒有考慮到, 他在這個時候唯一的想法是, 自己會不會死。
被製服的希爾維, 用麻繩捆住了手腳,丟進了車裡,和他在一起的溫饒,和他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
希爾維腿受了傷, 狹小的後座, 又讓他必須蜷縮著, 受到壓迫的傷口, 不斷流出更多的血, 溫饒不指望這些綁架他的人,能為希爾維處理傷口了,他隻是儘力把自己蜷成一團,不要壓到希爾維受傷的腿。這群在市中心大鬨一場的家夥, 想要在治安警察趕來之前逃的無影無蹤,所以車開的如同要飛起來一樣, 溫饒在撞到三次頭之後,腦子都已經有點懵了,前麵開車的那個男人,回過頭看到他和希爾維狼狽的樣子,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
在車上大概呆了兩個小時,一直疾馳的車忽然停了下來,車門被打開,滿是血腥味的空氣終於流動起來。
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的希爾維,被從車裡拖了出去,溫饒也沒有比他好多少,他被人揪著衣領,像是拎小雞一樣的拎了出來。
這裡已經不是市中心了,周圍都很荒蕪,按照建築物破舊的程度,溫饒猜測,這裡可能是平民窟一帶。
他和希爾維,被拖進了一個廢棄的大樓裡,土灰色的牆壁上,塗滿了令人不安的紅色油漆,他想要通過觀察,判斷這裡是屬於哪個方位的時候,就已經被推進了一個房間裡。希爾維倒在地上,他還清醒著,隻是腿上的傷讓他爬不起來。
溫饒在這個房間裡,聞到了腐肉的味道,而房間裡,隻有幾個密封的,像是油漆罐子一樣的東西。
帶他們過來的人,用蹩腳的俄文和房間裡的人交談了幾句,然後那個坐在沙發上的人就站了起來,揪起希爾維的衣領,神色陰沉的審視著,“你就是希爾維?馬克的繼承人?”
希爾維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掙脫開了,在這個男人質問他的時候,他忽然暴起去抓這個男人的脖頸。
這個男人的反應很快,往後退了一步,希爾維的手指,在他脖頸上留下幾道血痕,他反手摸了摸,然後一腳向著希爾維的胸口踹去。希爾維以一個滑行的姿勢,撞到了牆壁上。地上留下了一片長長的血痕。
看著希爾維暫時失去了說話的力量,這個男人的目光,望向了一旁的溫饒。
他走到溫饒旁邊,“和希爾維在一起,你應該就是馬克最近提拔的那個管理吧。”看著完全沒有希爾維硬氣的溫饒,男人輕蔑的笑了起來,“馬克真是老了,他的眼光越來越差了。”
在這個場景下,溫饒也該猜出了,這應該是老板的對頭。在這個時候如果承認的話,一定會死的很慘吧。
“不,我不是管理……”
大概是溫饒表現的太沒出息了,這個男人竟然有些迷惑了。
溫饒衣服上,有斑斑點點的血痕,是希爾維的血蹭上去的,他臉上又有很多灰,看起來狼狽不堪。
“那你是誰?”
“我是新加入的成員。”溫饒根本不用假裝,聲音都已經在顫抖了,“我隻是陪希爾洛出來散步。”他著重強調了希爾洛三個字。
“希爾洛?”男人回過頭,看向把他們抓過來的人,那個人馬上跟他解釋起來。
蹩腳的俄語裡摻雜著一些英語,溫饒勉強能聽懂一些,他腦子飛快的轉動著,想著在這個時候,脫身的辦法。大概三分鐘後,男人回過頭來,“如果你撒謊的話,我會把你塞進罐子裡,順便裝上一袋子的水泥。”
溫饒是真的打了個寒戰,房間裡的腐臭味,加上這個男人威脅的話,讓他不寒而栗。
他這樣沒骨氣的樣子,反而比希爾維現在這副模樣容易信任的多。男人在他麵前蹲了下來,像安撫動物一樣揉了揉他的頭,溫饒馬上露出感激涕零的笑容。
“他是希爾洛,對嗎?”
“是的。”溫饒拚命點頭,“他是新老板的哥哥,兩個人長得非常像。”
男人剛剛應該從彆人的口中聽到了,所以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溫饒像是為了活命,尋找一切自己知道的事告訴他一樣,“還有新管理——老板在一個月前,確實提拔了一個新人管理。”
男人終於點了點頭,“那個家夥,好像沒有露過頭。”
“是,是的。”溫饒現在無比感激自己整日無所事事的呆在房間裡,“老板交給了他重要的事,讓他去做了,他現在不在弗羅裡達。”
男人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樣。
“我隻知道這些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男人收回了放在他頭上的手,站起來坐回了沙發上。
溫饒看他又在和那些人竊竊私語,轉過頭看了一眼希爾維,希爾維蜷縮在地上,像是已經失去了意識。
十分鐘之後,溫饒被從地上拖了起來,他懦弱的表現,讓這裡的人完全放下了戒備,他們解開他身上的繩子,甚至還遞了他一塊紙巾去擦臉上的血跡。溫饒戰戰兢兢,連希爾維被拖到哪裡去了都不敢過問。
“我可以送你回去,不過你要把希爾維帶過來。”那個男人對他說,“當然,如果他不願意來的話,我就隻能把他的哥哥分成幾份給他送回去了。”
“好的,沒問題。”比起對方知道他們抓對了人,直接把他們解決掉,能讓他回去,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不要想著偷跑哦,小鬼。讓我抓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