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吧？”這家烤肉店還是溫饒意外發現的。
希爾維點頭, “嗯，我還是第一次來。”
“這裡離黑街很近啊，我還以為你會經常來這裡解決便飯的問題呢。”溫饒一邊和他說著一邊往嘴巴裡灌了一口啤酒。
“……”
對於希爾維的沉默, 溫饒就當做是因為他挑剔的緣故，畢竟回去了就有各式各樣昂貴的料理, 實在沒必要吃這些廉價又滿是不健康油脂的東西。
因為吃的太飽, 溫饒到最後都有點站不起來了, 他坐在椅子上, 看著用自己口袋裡帶著的餐巾擦拭唇角的希爾維, 再一次對對他的身世產生了疑問——如果是流浪兒的話, 這種餐桌禮儀就高級的過分了啊。
溫饒想到諾曼說的，他們曾被賣於馬戲團的事情，“希爾維。”
希爾維的反應慢了半拍，“嗯。有什麼事嗎？”
“啊, 沒有, 隻是——”想到從前的事並不美好, 溫饒有些猶豫該不該問出來了。
希爾維已經放下餐具, 抬頭認真的注視著他。
溫饒想到以後還要和他們一起共事, 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可以問一些從前關於你們的事嗎？”
希爾維的反應並不像溫饒想的那麼敏感，他點點頭，“可以。”
“你和希爾洛是孤兒嗎？”一問出來, 溫饒就覺得有些冒昧了。但是希爾維好像並不介意，“不是。”
“那……”為什麼會被賣到馬戲團呢？
“我和希爾洛出生的時候, 身體是連在一起的，父母帶我們看醫生的途中被殺害了。”這大概是希爾維第一次和彆人說到這件事，他講起來的時候簡直在像是講彆人的故事一樣，“醫生動手術將我和希爾洛分開，作為支付拖欠的醫藥費，他把我們賣去了一個周遊的馬戲團。”
這些事，溫饒敢擔保肖恩和諾曼都不知道。不過，等等，連在一起？
“怎麼了？”看著溫饒盯著自己不說話，希爾維有些疑問。
“沒什麼，隻是沒想到你會和我說這些。”如果這些事作為溫饒自己慘痛的記憶的話，有人問他一定會把他的心情弄得很差。
“……抱歉，不該說這些的。”
溫饒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如果麵前的是希爾洛的話，他一定會抱住安慰他，但是麵對著比希爾洛看起來要強悍許多的希爾維，他隻能選擇避開這個對他而言不太美好的回憶，“啊，不知不覺已經中午了——”溫饒從位子上站起來，“該回去好好工作了。”
希爾維也站了起來，在結完賬之後，兩人在烤肉店門口分開。
溫饒去了黑街裡，他和那裡的許多女人都熟悉了，本來他們對於黑街裡極大部分的人，都形同於保護者一樣的存在。那些女人看到溫饒，積極的和他打著招呼，溫饒想到剛才希爾維說，解決了一些小麻煩的事，他就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那個女人馬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最近一直有很多很可怕的人來這裡。”
“很可怕的人？”
“是。”女人壓低了聲音，“他們身上有槍。”
溫饒一聽一個激靈。
“還好剛才希爾維先生在，不然就有大麻煩了。”女人說。
溫饒想到諾曼說的，有勢力在試圖爭奪弗羅裡達的管理權什麼，現在看來是真的了，對方現在明顯已經是在行動了。
黑街裡的空氣，飄蕩著一種腐爛和潮濕的味道，在這裡也有很多生活在底層，經常被人形容為城市裡的老鼠的人。但溫饒和這些人都聊過，除了一些無可救藥的癮君子，大部分的人都隻是想努力的在這裡活下去。身為他們的保護者，溫饒總能感到一種——嗯，使命感？也沒有那麼神聖，隻是讓她們在已經足夠艱難的生活環境中，儘力的活下去吧。
到下午的時候，下了一場雨，本來準備回去的溫饒，在看到劈裡啪啦落下的雨點時，又改變了主意。他回到了以前在這裡住過的房間，希爾維最近好像沒回來過，房間裡的東西都沒有動，連溫饒走的時候，壓在桌子上的那本雜誌都還在。
溫饒聽著雨滴砸在窗戶上發出的聲音，決定去煮一杯茶什麼的。翻開櫃子，隻在一個角落找到了一杯速溶咖啡，雖然這種東西和現磨出來的咖啡相比，簡直就像是攪拌的黑色汙泥，溫饒還是打開了，衝調進熱水裡，聞著苦澀的香氣喝了一口。
外麵的雨下的更大了，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來，溫饒倒在床上，借著從窗外透進來的已經不夠明亮的光，繼續去看上次沒有看完的雜誌。
“哐——”
突然發出的聲響，讓溫饒以為是打雷了，但是等頭頂上的燈亮起來之後，他才發現是有人進來了。
進來的人，將濕淋淋的傘收攏，靠牆放在門口。
“希爾洛？”溫饒記得希爾維今天穿的可不是這套衣服。
靠著衣服的辨彆，那個長相相似的雙生子之一，抿著唇笑了笑，“溫。”
溫饒連忙把雜誌壓進了枕頭下，“你怎麼來了？”不，應該是，你不是在養傷嗎？
“下雨了，我來接你。”希爾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