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吃飯, 開著的也隻有大排檔一類的地方,溫饒私以為像薛欽這樣的身份,是絕不會紆尊降貴去吃那種路邊攤。所以他坐著薛欽的車, 在市區裡繞了一圈又一圈吃東西的地方,直到大排檔都歇業了, 都沒找到吃東西的地方。兩個人都是忙了一天沒吃晚飯, 都餓的不輕。
“到底去哪?”充當了一晚上司機的薛欽終於忍不住問道。
溫饒透過搖下來的車窗往外麵看了一眼, 除了路燈, 都沒有亮著的地方了, 他看了一眼手機, 已經淩晨兩點了,怪不得什麼都沒了,“都關門了。”說完他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記問薛欽了,“你知道哪還有吃飯的地方嗎?”
薛欽一直以為溫饒要帶他去才沒說話, 畢竟溫饒是溫饒請客, 現在聽溫饒這麼說了一句, 眉心忍不住跳了兩下。
溫饒看他打轉方向盤, 就知道八成是有了。
薛欽開著車, 進到一條巷子裡,那巷子實在是又窄又深,薛欽的車開不進去,他就把車停在外麵, 和溫饒兩個下來往裡麵走。溫饒伸長脖子往裡麵看了一眼,模模糊糊能看著點亮光, 但,“這裡麵有吃飯的地方?”
“不然你現在要去哪?”薛欽是餓著肚子來找溫饒的,現在跟他一通亂晃,已經餓的有點胃疼了。
溫饒聽他這夾雜著怨氣的一句話,悻悻的不再開口。
薛欽帶他走進巷子,在巷子最裡頭,溫饒才看清剛才那點燈光是什麼——就是個普通的賣餛飩的攤子,那點光是挑起來的燈泡發出來的。溫饒還以為薛欽要帶他去私房菜館那樣精致的地方,沒想到七繞八繞,還是個路邊攤。
薛欽像是認識人家,走過去準備點點吃的。溫饒在旁邊說,“你竟然在這種地方吃飯?”
“很奇怪嗎。”橙色的燈光,讓薛欽那種總是給人疏離感的臉,顯得不那麼冷了。
“是挺奇怪的。”溫饒嘀咕。要他一開始知道薛欽這樣好應付,他也不至於餓到現在。
薛欽已經走到攤子旁邊,說了句,“要兩碗餛飩。”
正在收攤的男人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們收攤了已經。”
溫饒走過來正好聽到這句,心裡哀歎了一聲,給碗餛飩也行啊,他現在也是真的餓。
男人說完那句話之後,旁邊那個白頭發的婆婆,說了句,“沒事,爐子還沒熄,還能再煮兩碗。”
溫饒鬆了一口氣,站在他前麵的薛欽動了動,在一旁的桌椅上坐了下來。溫饒也坐了過去,“你經常來這啊?”
“不經常。”
溫饒想也是,他要是經常來這種地方吃飯,那簡直可以上新聞了。
薛欽剛開了半天車,眼睛有點乾澀,坐下之後,就閉上眼睛在揉鼻梁,在他揉的時候,餛飩煮好端過來了,溫饒先推了一碗到他麵前,然後又給他放好了筷子。他在放筷子的時候,薛欽正好睜開眼,看著他的動作。
平時那因為冷靜的情緒,顯得深不可測的雙眼,此刻裡麵映著一點像是火焰一樣的燈光。
“給你。”溫饒還是把筷子給他了。
薛欽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
可能真的是因為餓了,溫饒覺得餛飩吃的挺香的,一碗吃完還端著碗喝了好幾口湯,薛欽就比他斯文多了,吃個餛飩,跟個吃什麼法式餐一樣。溫饒雖然心裡腹誹,但表麵上好歹不敢說什麼。
吃完東西,溫饒去付賬,給的錢估計連薛欽今晚開車滿市區找吃的,消耗的油錢都不夠。
溫饒說,“你可真給我省錢。”
薛欽像是被他這句話取悅到了,嘴唇跟著上揚了一下。
兩人從巷子裡往外走的時候,溫饒無聊問了句,“你跟薛一寒真的是兄弟?怎麼感覺一點也不像呢。”
薛欽腳步沒停,他剛好走進了前麵的黑暗中,“同父異母。”
“嗯?”溫饒腳步反倒是停了下來。
薛欽沒有再說彆的,他已經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站在外麵明亮的路燈下,溫饒反應過來,快步走了過去。他好像聽過,江莉還是誰,和他說過薛欽的事,私生子什麼什麼的,隻是那個時候他沒注意聽,到現在才忽然想起來。
“回去吧。”薛欽拉開了車門。
溫饒看著他高大的背影,老實說,如果他是薛一寒的爸,他也會把公司給薛欽,薛一寒那種咋咋呼呼的性格,實在是不適合做什麼管理的事。
薛欽注意到溫饒沒動,在彎身進去之前,定定的看了他一眼。
溫饒被他落在身上的目光驚醒,幾步跑過來,坐了上去。
在車上的時候,薛欽問起了溫饒的事,“你和薛一寒是高中同學?”
“嗯。”溫饒說,“你怎麼知道?”
薛欽自然是調查過。
“當時你退學了,是因為什麼?”薛欽調查知道溫饒是薛一寒的高中同學,但卻不知道他突然退學是怎麼回事。
溫饒想了想,好像是原主留給他的麻煩,“退學就退學,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薛欽知道溫饒不想說,也就沒有再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