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這裡了。”溫饒和舅舅斷絕關係之後, 就沒回來過了。
林繁抬手準備敲門, 溫饒攔住了他,“等下!”他問了路過的人,確定這裡是他那個舅舅的家之後,才讓林繁去敲門。
這是一個三層小洋樓, 雖然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但所處的地段不錯,看著應該是個小富之家。
開門是個年輕的男人,有些胖, 鼻梁上戴著個眼睛,他看著門口的兩人, 問道,“你們找誰啊?”
“溫常建先生在嗎?”
男人狐疑的看了他們一眼,回過頭叫道, “爸, 有人找你。”
溫常建這段時間因為溫繞的事沒去上班,就指著他給的那筆錢好給家裡換個大一點的房子呢, 此時在陽台上愜意的擺弄著他種的幾盆花,聽到這一聲,不耐煩的應了一句, “來了來了, 誰啊?”
“不認識。”
溫常建走到門口, 看到站在外麵的溫饒和他身旁的林繁, 以為溫饒是來找他談錢的事的, 麵露喜色道,“溫饒啊,來,進來進來。”
看著溫饒進來的男人,是聽家裡說過溫饒的,說他混出息了,當了明星什麼什麼的,卻從來沒有見過。
溫饒上一次來這裡是幾年前,就進了個門,站了會就被趕出去了,現在回到這裡,溫常建給他端茶倒水不說,還賠著一臉的假笑。他看到了溫饒旁邊的林繁,問了聲,“這位是?”
“是我的律師。”溫饒說。
溫常建臉上的笑僵住了,他似乎明白,溫饒這趟是來者不善。
林繁一向公事公辦,溫常建遞過來的水,都不伸手去接,直接將帶來的材料放在了桌子上。
溫常建瞥了一眼,見上麵大刺刺的寫著‘律法’兩個字,臉上的笑就直接變成了假笑,“這是什麼意思?”
溫饒說,“林律師,你和他說吧。”
林繁想說的,都擺在桌子上了,但他還是決定口述一下,敲詐勒索罪的量刑標準,溫常建就聽了幾句就嚷嚷起來,“你彆和我談什麼法律,溫饒是我從小養到大的,就不說彆的,他和他舅媽年紀大了,他付點贍養費不過分吧?”
“我沒有贍養你的義務。”溫饒說完,為了避免他又扯什麼血緣,就直截了當的說,“四年前,我們就已經斷絕關係了。”
溫常建站在溫饒麵前,臉色變了幾變,“溫饒,你這是要跟你親舅舅講法律?”
溫饒懶得和他說話,免得自己忍不住跳起來打他一頓,他把開口的機會都留給了林繁,林繁從畢業後就一直在律師事務所工作,專為一些大型企業服務,這樣的小糾紛處理起來再簡單不過,幾句話下來,列舉出來的刑法就已經讓溫常建臉色發白了。
“高中時我還沒有成年,那個時候我完全可以說是被誘騙拍的那些照片。”溫饒末了補上這麼一句,“至於當不當明星無所謂,我錢已經賺夠了,大不了去國外呆一段時間。”
本來還想問溫饒難道不顧及自己名聲的溫常建,一下被他這句話噎住了。
戴著眼鏡的男生被林繁說的給唬住了,他抓住溫常建的袖子,“爸——”
溫常建甩開他的手,“八百萬多了,那一百萬不過分吧,你現在出息了,親戚家裡都不管了?”
溫饒是知恩圖報的人,但眼前這一家,對他半點恩情都沒有,他之所以在讀書,是他爸媽給他付的學費,至於在校期間的生活費,基本都是靠自己打零工,或者偶爾被這家施舍來的,連正常吃飯都做不到,更彆說彆的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沒義務管你們。”
“……”溫常建語塞。
“反正錢我一分都不會給,至於那些照片,你想留著就留著,想發就發,我的律師已經把起訴的材料準備好了。”溫饒說完,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林繁說,“我們走吧。”
林繁向客廳裡的兩人點了點頭,和溫饒一起離開了。
從裡麵出來之後,溫饒在上車係安全帶的時候,坐在副駕駛座的林繁問他,“你不怕他真的把那些照片發出來嗎?”他還記得溫饒高中時,因為那些照片被逼退學的事。
“發就發唄。”其實如果不是薛欽,溫饒都不打算處理這件事。
林繁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
他曾經以為溫饒會很在意這些事,但現在發覺,他根本不在意。甚至連他都不記得了,是真的不記得,而不是故意裝出來的。溫饒和他記憶中的那個人,已經變的完全不同了。